界上界五帝,燕赵歌此前已经见过四位,只剩阳帝还没有当面打过交道。
这位大帝此前,同地皇和剑皇一样,一直在域外虚空,没有返回界上界。
他乡遇故知,本该是可喜可贺的事情。
但燕赵歌却没有盲目上前认“老乡”。
因为就他所知,界上界五帝之中,阳帝支持麒麟崖,并且同乾元大帝关系交好。
不算只是传闻中推开仙门的陈乾华,目前界上界几位真仙大帝之中,女帝和乾帝成道稍晚。
阳帝和锦帝则是同时代的人物,都早在千多年以前便推开仙门。
当年,他们都曾经同幽明大帝尹天下一起并列五帝之位,打过交道。
森罗大帝推开仙门,则还要更早一些,为目前界上界五帝中最年长者。
传闻中,阳帝的根底,乃是源于玉清嫡传清虚道德真君的一脉传承被发掘重现,精擅阴阳天书和森罗万象天书。
后来有说法,他在麒麟崖听讲,得地皇传授番天书。
当年东南阳天境皇笳海里,大玄王朝刚刚立足的时候,因为其绝学模仿传说中清虚道德真君的至宝五火七禽扇,所以有人传言大玄王朝背后站着的人是烛阳大帝。
之后随着烛阳大帝门人弟子正面否认,才不了了之。
但此刻思及阳帝同乾帝关系素来交好,似乎也不那么令人意外。
毕竟按玉京岩王普跟燕赵歌聊起时的说法,当年乾元子推开仙门的时候,阳帝曾经还帮过一点小忙。
“虽说都是道门三清正宗出身,不过……”燕赵歌远远望着,停下脚步。
远方的镜光中,隐约可见点点烛火闪动。
燕赵歌心中思索:“那就是传说里的镜中灯吧?”
界上界五帝里,女帝解明空和乾帝乾元子,因为成仙相对较晚,时间因素再加上材料收集的缘故,尚未炼成属于他们自己的仙兵。
女帝虽然是辰皇弟子,但辰皇自己当初为真仙时炼制的无漏层次仙兵,在早年的战斗中已经损毁。
除了女帝和乾帝外,罗帝、锦帝和阳帝三位真仙大帝,则都有无漏层次的仙兵随身。
镜中灯,便是传说中阳帝手里照耀天地的无漏仙兵,随他风雨多年,威名显赫。
“那是……”燕赵歌目光微微一凝,就见那镜中的灯光猛然变亮。
原本淡金色的火光中,突然多出赤红光彩。
然后就见一道赤红火焰,从镜中灯火里飞出,在虚空间划过一道红线。
燕赵歌只觉得那赤红火光非常眼熟。
“荧惑戟吗?”他目光闪了闪。
看着模样,火曜荧惑上尊索明璋先前大闹仙庭时,荧惑戟并未随行。
之后他自己察觉情况有变化,又或者索明璋通知了他,他便也来到这一带。
不过聚集在此地的仙庭强者太多,荧惑戟也不方便深入,只能在外围逗留,尝试寻找机会。
却不知怎的,遇上烛阳大帝。
“不知他们谈了什么。”燕赵歌心中思索:“但看现在这模样,似乎分道扬镳,并没有走到一路。”
一边想着,燕赵歌一边观察周围环境,并朝着荧惑戟的方向追去。
荧惑戟攻击杀伐犀利,但是不善掩藏自身。
在这一带徘徊,比燕赵歌还要困难,随时有被仙庭强者发现的可能。
他自身显然也明白这个问题,所以分外警醒。
当燕赵歌刚刚有心露出一些声息给他的时候,他立即便察觉了。
不过,看见现身之人是燕赵歌,荧惑戟顿时放松许多。
当然,也有些尴尬。
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当初那一击,将燕赵歌和傅婷误送到了仙庭统御的宇宙。
“是否该称呼您叶前辈?”燕赵歌倒是若无其事,微笑着拱了拱手。
荧惑戟化身而成的火焰巨人闻言,短暂沉默后,摇头说道:“叶炀已死,如今世上只有无漏仙兵荧惑戟。”
“此地不适宜叙话,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如何?”燕赵歌摆摆手:“附近都是仙庭外道的人,我跟他们,也很不对付。”
荧惑戟当即点头:“正合吾意。”
两人一同朝虚空中远遁,暂时拉开同仙庭包围圈之间的距离。
等站稳脚步后,荧惑戟首先说道:“当日之事,虽是无心之失,吾时候知情,也颇为抱憾,对你,对那位傅小友都感抱歉,吾虽与玄钟道人的传人有宿怨,但绝不想看到道门正宗传人,为外道妖邪所害。”
燕赵歌看着他,有些玩味地说道:“哪怕当初在九幽里,锦帝陛下利用仙庭外道的人,让你吃了大亏,险些陨灭?”
“吾不会因此迁怒你们这些后辈,有仇怨,也是同傅锦绣算账。”荧惑戟毫不犹豫答道:“何况,即便如此,吾找傅锦绣了结仇怨,也无心牵扯外道妖邪进来。”
燕赵歌微微一笑:“所以,您和阳帝陛下,谈得不愉快?”
火焰巨人的面目被熊熊烈火遮掩,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过,他的语气中,充满赞叹之意:“方才吾与烛阳子见面时,你就在一旁?吾竟完全不曾发觉,这样看来,方才能察觉你的踪迹,也是故意暗示吾的结果了?”
“前辈过奖,我只是看到您离开。”燕赵歌微笑答道。
火焰巨人缓缓点头,然后又摇头:“吾与烛阳子分路走,是商量之后的结果,同行容易被外道妖邪发现,所以约定先由他打探消息,然后联系于吾,再做打算。”
燕赵歌心知肚明,荧惑戟对阳帝,也并不完全信任。
阳帝一直是地皇的支持者,此次火曜荧惑上尊大闹仙庭,界上界夹在中间颇为尴尬。
到头来会是怎样的结果,殊难预料。
“倒是燕小友你,来此地,所为何事?”火焰巨人模样的荧惑戟问道:“适逢其会,还是同样专门为寻明璋而来吗?”
燕赵歌言道:“昔年幽明圣教之事发生的时候,前辈身处荒古寒渊里,如今出山,不知对当年事所知多少?”
“听人提起过大概。”荧惑戟言道:“细节不明。”
燕赵歌捡一些重要的事情讲给他听,末了说道:“因为大幽明轮和家母的缘故,我成了仙庭外道的眼中钉,最终引发的结果是,我杀了王正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