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王和七皇子都是讲道理的人,也都比较低调,唐逍虽然不再胡搅蛮缠,但该讲明的道理还是要讲上一讲的,至少要让兰王和七皇子知道,他确实是给了他们一个很大的面子,让兰王和七皇子也欠着他一份人情。
“琴儿姐姐是为我的事去找你,这中间有些误会。”翊台公主开口了,她不开口不行,这事儿和她脱不了干系。她进城的时候并不知道宜兰郡主要找唐逍的麻烦,知道的话,当时肯定会阻止的。
“一句误会就可以解释一切了吗?”唐逍冷笑了一声,兰王和七皇子面前要顾上几分面子的话,和翊台公主之间他可没什么好客气的。
“我代她向你赔罪。”翊台公主这次倒也干脆,主动承担下了责任。
“弦儿,你干嘛要怕他?姐姐迟早替你把他收拾了!”宜兰郡主很讶异地看着翊台公主,忍不住又放出狠话来。
“听听!就她这态度?我看今天这事儿是没办法谈了!”唐逍这下算是把道义全都找到自己这边来了,也索性倚小卖小,当众耍起赖来。
“琴儿!”兰王脸上果然有些挂不住了:“你如果再敢招惹唐公子,我定不饶你!”
宜兰郡主情知当众说漏了嘴,被兰王训斥之后,却也不敢再开口挑衅唐逍了,但心中却是更加恨极了唐逍,恨不得立刻把他五马分尸了才好。
看到宜兰郡主如此恼恨地瞪着自己,唐逍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个极为恶毒的念头,这位郡主着实可恶,一定要整得她当场跪下哭着向他求饶才够爽,即使达不到这个目的,也要恶心死她。
唐逍这么一想,越来越觉得自己这念头简直太毒、太绝了,毒绝到他忍不住就想放声哈哈大笑,特别是一想到宜兰郡主被极度恶心到,甚至痛不欲生的表情,他心中就越发地爽了。
“王爷,我有件好事想和你商议商议,不知王爷给不给面子。”唐逍话题一转,一脸笑眯眯的神情看向了兰王朱贤。
“公子开口无妨。”兰王朱贤也觉得这唐逍笑得很有些诡异,与他现在十五岁的年龄很有些不符。
翊台公主看到唐逍这副笑眯眯的神情,更是有些毛骨悚然,她知道唐逍这么一笑,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唐逍压低了声音,凑到了兰王身前,眼神却很犀利地看了七皇子一眼:“王爷镇守宜兰城,我父亲唐渊镇守桃园城,各自手握重兵,都是朝庭重臣、大溟朝的砥柱基石,若能两家联手,共同辅佐英明神武的七皇子朱宇嫡继太子之位,将会是大溟朝之幸!”
唐逍刚才在言谈中察言观色,早看出了这位兰王和七皇子之间的微妙关系,他也猜出七皇子这一次随军训队伍来到宜兰城,肯定不只是为了军训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唐逍这话一出,兰王和七皇子均是脸色一变,但兰王的神情马上就恢复了正常,七皇子朱宇却是莫名地手都有些颤抖了。
唐逍的这一句‘英明神武’,后来更是把支持他嫡继的话都明说了出来,七皇子朱宇怎能不激动,有镇国侯在那里镇着,兰王就不会再摇摆不定了,原本已经没什么希望的嫡立之事,现在却突然锋回路转、柳暗花明。
七皇子万万也想不到,唐逍刚才那番话的目的,却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宜兰郡主。唐逍精心设下这个局,只是为了把宜兰郡主狠狠地恶心一把,在这件事上,七皇子朱宇不过是唐逍手上的一枚棋子罢了。
嫡立之事,在其他人眼中,神圣到连谈论一两句都怕会掉脑袋,但是在唐逍的眼中,却如同狗屁一般,他高兴扶持谁就扶持谁,当然,这立场也只代表他自己,和镇国侯唐渊没有半分的关系。
“呵呵,公子一路辛苦,不如和我们一同回府上喝酒去吧!”兰王并不搭唐逍的话,打着哈哈伸手牵住了唐逍的手,并亲自拉着他上了马车。
兰王身边年长幕僚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兰王拉唐逍的手意味着什么?完了!镇国侯一参与进来,嫡立太子的事儿立刻就复杂化了!
七皇子心中咚咚乱跳,先前在校场中主动向唐逍示好,果然已经收到了成效,成功拉拢已经迷途知返的唐家少爷,在七皇子看来,如果能以唐家和兰王为靠山,他未来册封太子继承大统的可能性甚至会超越大皇子。
“那唐逍到底玩了什么巧?他暴打了宜兰郡主一顿,现在兰王居然亲自拉他上马车!”
“是啊!这事儿太奇怪了!”
一干在不远处围观的贵族士子们再度议论纷纷了起来,心中也不由得想起了台京城自家府里的锦床美褥和丫环们的软玉温香,呆在这城外干苦之地,一身的尘土臭汗,确实让人郁闷。
唐逍也不客气,跟着兰王朱贤就上了车,他一脸的阴笑,计划的第一步已经成功,很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宜兰郡主就会被治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怜的宜兰郡主到现在还不知道,唐逍刚才和兰王说的那几句高深莫测的话,其实全是冲着她来的。
兰王虽然现在面色一直很淡然,但内心却不平静。只要在大溟朝领兵做官的,包括分封了领地的亲王,哪一个不想攀上镇国侯唐渊这个大靠山?可惜那唐渊除了自幼的玩伴朱琨(朱乾的父亲)之外,对其他人的示好从来都是拒于千里之外。
官场中所有向镇国侯唐渊主动示好的行为,全都如泥牛入海一般毫无结果,如果一再示好还会被他劈头盖脸大骂一顿,弄得颜面尽失,久而久之,所有人都对唐渊敬而远之了。
平日里这些王侯之子也都不主动待见唐逍,与镇国侯古怪的脾气不无关系。
现在唐渊之子唐逍主动提出和自己交好,甚至扯着唐渊的虎皮来谈结盟,兰王朱贤当然是求之不得。唐逍是谁?唐渊唯一的儿子啊!以前这个唐逍很不成器,但是现在他明显改变了不少,甚至从言谈举止来看,根本不象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说不定,背后真有那位镇国侯爷唐渊的意思在里面呢!
只是兰王不同于七皇子,他也会考虑到唐逍只是少年心性随口一说,所以兰王内心的一切想法并不会因此表露出来,只是静等唐逍自己把这事儿继续说开了去,确信结盟是否真是镇国侯唐渊的意思,再隐隐表明自己的态度不迟,否则可是会贻笑大方的。
上了马车之后,兰王朱贤拉着唐逍坐在了自己身边,虽然一直没回答唐逍刚才的话,但从他行动上来说,已然算是表明了他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与马车中其他人心中各怀鬼胎,仔细在心里打着算盘不同,唐逍上了马车之后,就象忘了刚才的话题一般,一直笑眯眯地盯着对面坐着的宜兰郡主,眼神里明显不怀好意。
“王爷,宜兰郡主今年十八了吧?”唐逍不再提刚才的结盟话题,突然开口问了兰王朱贤一句。
“是啊,过两个月就满十九了。”兰王朱贤很有些奇怪唐逍突然问起了这个。
此刻心里更加感觉奇怪的人是宜兰郡主,她从唐逍看向她的眼神里,隐隐觉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大溟朝,十八岁可以出嫁了吧?”唐逍接着问了兰王一句。
“要你管!?”宜兰郡主恶狠狠地瞪着唐逍,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她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药。
难道,他想帮她介绍一门亲事?真是咸吃鲍鱼淡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