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楼。
这是皇城中一处知名烟柳之地!
但它跟寻常烟柳之地不同,这里……只接待读书人!
说白了,就是要高逼格!
有些粗鄙之人,哪怕你有再多钱,风月楼都不会接待你。
不是风月楼不想赚钱,是他们想得很清楚,想要在皇城众多烟柳之地杀出重围,就必须要跟别人有差异化的服务!
说白了,得有特色。
而这一点,就是他们的特色!
为此,风月楼近乎垄断了皇城所有的读书人。
这里哪怕连那些唱小曲的姑娘,都能写得一手好诗词文赋。
星月楼是一处大宅院,门前有两座玉雕狮子,尽显大气。
宅院大门也很气派,穿过之后,庭院内有山有水,花草鲜艳、树木茂盛,带给人一股清新的味道,让人一来到此地,就心旷神怡。
紧接着,走过一座小桥,才是阁楼。
许多衣冠楚楚的读书人凑在阁楼二楼,大家觥筹交错,喝得很是开心。
“书年兄,哈哈哈,好久不见!”
就在徐书年跟人笑着饮酒之时,不远处快步走来一位青年,他身穿精致的袍子,束着发冠,气度很是不凡。
徐书年看到对方后,神情微微一怔。
随后笑道,“张远,张兄!这么多年未见,没想到你今日竟是来了!”
张远是他曾经的同乡,他们曾经一起进京考取功名。
后来,只是听说张远进入了皇宫,担任了一个职位。
从那以后,倒是没怎么联系过了。
所以,当徐书年看到曾经的同乡前来参加自己所组织的月旦评后,也是非常开心,连连为对方倒酒,“来,张兄,喝上一杯!”
张远露出笑容,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随后他擦了擦嘴角,忍不住问道,“书年兄,我们虽然许久不曾见过,可这同窗之情谊,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减少啊!”
“哈哈哈哈,那是自然,张兄今日能来参加,我也是非常开心。”
徐书年又给对方倒上了一杯酒。
张远喝下之后,不知不觉间也搂住了徐书年的肩膀。
他压低声音,道,“书年兄,我听说你们近日……要……要点评当今圣上!此,实在不可!”
“为何不可?”
徐书年皱紧眉头,忍不住问道,“我们读书人,要的就是这一股浩然正气,无论任何时候、无论任何朝代,我们读书人的血性都不能消失、脊梁都不能弯曲,如今我们不过是聚在一起,点评一下当今圣上而已,你却说不可,为何不可!”
“你想,如今乃是圣上讨伐叛逆之时,你月旦评的影响力非常恐怖,如果这个时候,从你这边传出一些对圣上不利的消息……”
张远伸出手来,做了一个比划,“你可知,会有如何下场?”
“张兄,你威胁我?”
徐书年不是一个蠢人,对方这一次亲自前来,已经让他生出了几分疑惑,加上他所说的这些话,以及他所效力于皇宫的身份……
很快,徐书年就意识到,对方这一次是来劝说自己的。
让自己所主持的月旦评,不要说当今圣上的坏话。
因为,一旦那样的话,等于是自寻死路!
“非也!”
张远摇头,“我又岂会威胁书年兄你,我我只是想要提醒书年兄,切记不可在这个节骨眼上乱说,陛下……一旦震怒,恐将引来杀身之祸!”
“如此这般,我明白张兄的意思了。”
徐书年将酒杯放下,神情冷淡道,“张兄,我本以为你我二人相逢,互相之间能够好好交流一下,叙述一下同窗旧情,却没想到,你竟然做那狗皇帝的说客!我自己心中有数,我也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做什么,不劳你费心!”
说完,徐书年摆摆手,“送客!”
顿时两个书生走来,很是冷漠,“请吧!”
就这般,张远被“送”了出去。
“书年兄,那狗皇帝怕了,竟然连你的同乡都找来做说客!”
有读书人凑上来,笑道,“看来,我们月旦评,已经足以影响到朝堂了。”
徐书年神情自始至终都很冷漠,“我们要做的,不是靠着自己的影响力影响朝堂,更不是做一些哗众取宠之举,我们要伸张正义,替天下百姓、替这苍生!”
“对,书年兄说得好!”
“我们读书人,理应有一副傲骨!”
“若不然,这些年圣贤书,岂不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众多读书人皆都拍手,为徐书年的话叫好。
越来越多的读书人赶来了风月楼。
说白了,大家都是冲着这一次的月旦评来的!
听说这次月旦评,要评价当今陛下……
这可不一般!
皇城大部分书生,闻言全都赶来了。
“我月旦评自成立伊始,就打着公平公正公开的旗号,无论评人,还是评诗词文赋,都有着自己的一杆标尺,今日,我们月旦评将点评当今陛下!”
徐书年又一次端起酒杯,朗声道,“我所说的一切,全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有迹可循!我们为了这天下苍生,必须要揭露这一切!”
说着,他一口饮下这杯酒,直接在伏案上摊开一张宣纸。
“我先来……作诗一首!”
酒过三巡,徐书年已经来了感觉。
自从他在林天命那里知晓了一切真相后,就总感觉有一口气憋在心头,无论如何都疏通不了,让他非常烦躁、郁闷!
当今陛下,竟是这般小人!
更可怕的是,竟然没人敢揭露这一切!
没人说吗?
那就让我来说!
没人敢说,就让我徐书年做第一人!
先前那狗皇帝派人来试图说服我,不就是怕了我们吗?
我徐书年一身正气,何惧王权?
今日,纵然天王老子下凡,我也要说!
就这般,徐书年写下了一首荡气回肠的诗词。
而后,他抬手一抖,盖下了自己的落款,随即抬起头来,朗声道,“今日,徐某这月旦评,就来评价一下当今景元帝,林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