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争确定东坡太言是格里桑桑通知来拦截自己的,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任何人都有可能也是,哪怕是来自中原的修行者。对于瀚海宗,安争还是有一点了解的,因为他曾经和许眉黛非常熟悉。
许眉黛的天昊宫在大羲西南一直是拍在第一的宗门,而因为久居第二,瀚海宗的人都是一副怨天尤人的样子,却偏偏又不敢去招惹天昊宫的人。谁都知道许眉黛是什么性子,若是哪个人敢欺负了她门下的女弟子,她就会一直追杀下去,不死不休。
所以当那群自称为瀚海宗的人出现的时候,安争就释然了。
今天应该很热闹,要杀自己的不止车贤国的人。
那个叫铁胜星的人很蠢,蠢的一塌糊涂。如果不是他自己说出来什么为亲王做事的话,安争还不好推测出他们到底是为谁卖命的。现在好了,蠢货不打自招。
本就打算看看还有多少人要来杀自己的安争,忽然之间决定不走了。
就在这桃园停下,等着他们来。
安争一把拗断了铁胜星的脖子,然后将尸体扔出去。他随便折断了一根桃木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大概五米那么大的一个圈。他在圈子正中站住,忽然间想起了自己在幻世长居城的时候等待着那群恶徒来的场景,和现在何其相似。
“我就在这,你们来杀。”
气定神闲!
上一次,安争腰畔揣着一把崩了无数缺口的柴刀,用几千两银子做诱饵引来一群地痞无赖。这一次,那些人图的可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安争的命。
和铁胜星一块来的那些瀚海宗的弟子互相看了看,却没有人敢动手。以铁胜星的实力尚且不堪一击,他们这些人当然有自知之明。有人从怀里取出一件烟花似的东西打上天空,很快远处就有了回应。
不多时,至少百十个瀚海宗的人骑着妖兽气势汹汹而来,为首的正是司徒雄。瀚海宗之中,实力最强大的就是宗主杨千帆,拍在第二的就是他的师兄司徒大冶。当初瀚海宗的宗主本来是把宗主之位传给自己的大弟子司徒大冶,奈何在比试的时候司徒大冶惜败,宗主之位落在了杨千帆手里。
可是也有人传说,说当初杨千帆之所以赢了,是因为比试的头天夜里他请司徒大冶喝酒,在酒里下了药。而在第二天本就是宗主之传承之日,他当着宗门所有人的面挑战司徒大冶,并且取胜。
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其实外人谁也不知道。不过据说现在杨千帆和司徒大冶两个人的关系倒还不错,最起码在外人面前始终和和气气,而且司徒大冶也表现出了对新宗主的尊敬和服从。
“就是这个人?”
坐在妖兽后背上的司徒雄眯着眼睛看了看安争,然后问了一句:“铁胜星呢?为什么不把这个人杀了提头来见我?”
他手下人连忙过来附身回答:“铁胜星已经被他杀了。”
司徒雄脸色一变,心说倒也不能掉以轻心。他看了看自己带来的手下,比铁胜星强大之人也不少。
“你们四个,过去把他宰了!”
司徒雄大声吩咐道:“杀了他,每个人领一块金品灵石!”
安争在圈子里撇撇嘴,心说自己这颗脑袋原来也不怎么值钱。
司徒雄手下的四个高手互相看了看,然后整齐向前。这四个人论实力都在铁胜星之上,而且平日里出去做事,都是四个人联手,能发挥出更大的力量。如今对付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不到的少年,他们四个联手的话估计着也没有什么问题。
四个人从四个方向围拢过去,其中一人用铁鞭,一人用长剑,一人用阔刀,一人用铁棒。
“一起动手,杀了他尽快离开,这里已经被人注意了。”
司徒雄催了一句。
用铁棒的人性子最急,第一个冲了过去,凌空跃起来,铁棒直接砸落。那条看起来寻常无奇的铁棒在落下的时候骤然变大,如一根巨大的柱子似的砸向安争的脑袋。
“你这东西太小了!”
安争忽然一伸手,从血培珠手串里拽出来一棵桃树。这里的每一棵桃树都有数万年之久,大的离谱。安争抱着一棵大树抡出去,修为之力瞬间充沛了大树上下,和那铁棒硬碰硬的撞击在一起。用铁棒的修行者如遭雷击一样,铁棒和桃树接触的一瞬间就被崩飞了,紧跟着他的肉身开始爆开,从握着铁棒的双手开始,两臂到肩膀再到脑袋,然后是整个身子。
爆开的血雾喷洒出来,四周立刻一片惊呼。
一个瀚海宗的弟子压低着声音颤抖着说道:“常师叔可是大满境的修为啊,就那么被杀了?!”
“真是……真是太恐怖了。我可是见过常师叔出手的,那铁棒有翻江倒海之威,怎么被那个家伙用一棵大树给砸死了?”
原本向前的三个人脚步顿时停了一下,四个人修为在伯仲之间,用铁棒的直接被人家轰成了肉泥,他们若是贸然冲上去的话只怕也是一样的下场。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回头看了看司徒雄,发现司徒雄的脸色异常的难看。
司徒雄大声喊道:“你们若是临阵退缩,小心门规处置!”
剩下的三个人再次互相看了看,眼神里都是一样的意思。反正都是死,还不如拼一把。
“一起上!”
用长剑的喊了一声,然后一剑劈了出去。一条长达十几米的剑芒从他的长剑上甩了出来,如长虹一样直接劈向安争的头。而在他出手的同时,用阔刀的从安争背后出手,阔刀横扫,一道粗大的半月形的刀光劈出,直奔安争的腰。而那个用铁鞭的将手里的铁鞭抛起来,然后双手结印。
当他双手结印完毕之后,铁鞭也刚好落下来。他双手接住铁鞭然后猛的往地上一插,与此同时,安争脚下有无数钢枪次了出来。
三个大满境的高手同时出手,而且配合默契,自然非同小可。然而实力上的巨大差距不是配合默契就能填平的,那不是一条小沟子,而是一条大峡谷。
安争抱着大树猛的一抖,无数的桃树叶子随即飞了出去,漫天的飘雪一样。但是当桃树叶子落下的时候,那个用长剑的修行者已经只剩下一个骷髅架子了。每一片桃叶都好像最锋利的刀片,暴雪一样的扫过之后,用长剑的修行者根本就来不及防御。刀片一层一层的片过,只不过眨眼之间,一个人就被削光了血肉。
安争抡起大树的同时,左脚抬起来往下猛的一踩!
这一脚之下,大地都为之颤抖。那些从安争脚下刺出来的钢枪,如同被一个巨大无比且沉重无比的大山用又重新压了回去一样。钢枪崩断的崩断,被压回的压回。而那些被压回去的钢枪,从用铁鞭的人脚下刺了出来。那个修行者还不清楚怎么回事,一条钢枪从他的胯下刺入,从脑壳刺出,整个人被贯穿钉在那了。
只剩下一个用阔刀的,那半月形的刀光瞬息而至。安争右臂揽着大树往下一放,左手一抬手就抓了出去。可对面若是敌人攻过来实打实的兵器法器也就罢了,那是一道刀光啊。然而安争好像傻了一样,直接抓向那横扫过来的刀光。
安争的手掌之中如同带着魔力,竟然真的一把将那刀光抓住,然后手腕一抖,那刀光围着安争绕了一圈后飞了回去。有了前车之鉴,用阔刀的修行者已经有了防范。看到自己的刀光回来他离开避闪,稳妥起见又一刀劈出去阻挡。
可是他的刀光被安争抓住之后又甩回来,力度和速度都比之前强了不止一倍!
他想反应,但是跟本就反应不过来!
巨大的半月形刀光一闪而过,从这个修行者的腰间横扫过去。因为刀光太快,连一点儿血迹都没有出现,而那个修行者甚至还保持着避让的姿势。又向后退出去一步之后,上半身和下半身忽然之间就断开了,血液开始喷洒,还有肚子里那血糊糊黏稠稠的内脏一股脑的洒了出来。
跑出去一步之后身体分离,血一团泼出来下半身立刻就染红了。
安争伸手一抓,三件法器全都飞回来,他随便丢进了血培珠手串里,喂给了自己的破军剑。这三件法器算不上什么好东西,喂给破军剑也只是聊胜于无罢了。
顷刻之间,四个瀚海宗的高手全部被杀,甚至连安争的衣服都没有碰到。
司徒雄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人会说自己不是安争的对手了。他也能杀了那四个手下,但是绝对不能如安争这样的轻而易举,这哪里是自己的四个手下杀人去的,分明就是一头撞过去自杀了。
可是到了这一刻,司徒雄骑虎难下。
他坐在妖兽上开始思虑,自己该怎么办?
“你来不来?”
安争指了指自己画好的那个圈子:“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既然你是来杀我的,何必扭扭捏捏?”
司徒雄转头看向自己的手下:“谁若是去杀了他,我给四块金品灵石!”
四块金品灵石确实很有诱惑力了,但是没有自己的命更重要。剩下的人连之前死了的人都不如,还是辈分更小的一代。让他们跟着本门的前辈耀武扬威还行,指望着他们去杀安争?
司徒雄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又不想丢了面子,只好指着安争说道:“你让我进去我就进去?我凭什么听你的?谁知道你那个圈子里是不是有什么古怪,我让你出来你出来吗?!”
安争一步迈了出来:“出来啊。”
司徒雄:“……”
好像不应该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