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喃喃自语时,头顶上明亮的太阳一暗,整个皇宫上空的天全化为黑色,只在四方火烧一般,呈现出诡异的红色。张崇弛苦笑一声:“天劫?不会又让我出手吧!”
张巡无言,幻晶龙枪再次出现在手中,不同的是,在他的左手,却攥着那颗布满紫色花纹的圆球。
就在黑色的天空压抑得太和殿中诸人快喘不过气来时,整个太和殿的上方殿顶变得水晶般透明,透过殿顶,可以看到天空中已生出深绿色旋涡。
“风雷劫!”因为掺杂了风元素,其威力要比上次纯粹的雷电劫要差得多,但不管怎么说,天劫就是天劫,出自诸神所下的咒语,与尘世下界的魔法禁咒根本不可相提并论。
就在张崇弛和张巡准备出手时,焦赣笑了:“师弟和巡骑士不必着急!要是每次天劫都要外人帮忙,侏儒族岂不太过于懦弱了?”
他回身对摩候飞燕说:“臣请陛下赐金印一用!”
“拿去吧!”摩候飞燕双手一推,金印缓缓地飞到焦赣面前。
“谢陛下!”焦赣口中说着,一手已握在了金印顶端的书简状握手上,翻转向天,直直向虚空印了上去。“天意在天,我命由我”八个血红大字透过太和殿殿顶冲天而上,跟渐渐成形的风雷劫搅在了一起,血光绿气,争斗不已。
焦赣再次展开手中的牛皮纸,口中一字一顿地喝:“穷尽诸艺,天咒自解,诸神无忌,用劫何为!”牛皮纸随着他的喝声一亮一暗,共计八次之后,从他手中飞了出来,飞出殿门,直上青天,化为一道无边的青幕,将血印和天劫统统卷了进来。
当牛皮纸上多了个印记,重新回到焦赣的手中时,长空之中,已无刚才天劫的痕迹,仍是青青一色,骄阳似火。公孙龙子缓缓地站起身来,双手在胸前抱成圆形,相互交错转动,口中唱道:“对是错,错是对,真亦假,假亦真,无来无去,亦来亦去,去去来来,辩尽天下,莫如不说!”
“恭喜公孙兄解除天咒!”焦赣对着公孙龙子拱手说:“公孙兄以白马非马,驳尽天下高手,自然穷尽诸艺,天咒自解。”
公孙龙子翻翻白眼说:“解与不解有区别吗?”
行!这家伙还在自己的境界里,跟他说什么也白搭。公孙龙子的身形渐渐长大,最后居然是一百八十的伟岸身材,额头三条智慧纹,细长的双眼直拉两鬓,须发浓密,威武无比。有了他这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在,侏儒族人都不再说话了!
穷尽诸艺,天咒自解,也就是说解开天咒没有秘法,解不开天咒也怨不了别人!回去好好练吧!一念至此,很多人已坐不住了,他们要回家好好回味一下自己修炼的过程,找出不足之处,再提升到一个全新境界,说不定就能解开天咒了。
接下来盛大的典礼,就因为大半的人心不在焉,勉强完成了仪式之后。智宁国后世传说中最壮观最宏大的登基大典其实虎头蛇尾,早早就终结了。
晚饭后,摩候飞燕卸下一身皇帝行头,直叫着腰酸背疼腿抽筋,张崇弛只好给她开了几剂补髓壮骨粉吃着。有效没效不管,有时候心理暗示也能顶一阵子吧!一家三口,加上张巡、焦赣便在御花园里,喝着天族进贡的荷香清露,嗑着葵花子,闲聊上了。
如此重量级的五个人坐在一起,不是聊什么天下大势,全是婆婆妈妈的家常小事,多半的话题还是围绕着张家村。自打张崇弛出山之后,引来那么多人对张家村的窥视,让张道陵很不安,唯恐给乡亲们带来什么不测的祸端,就干脆借这次八族抢人事件,安排焦赣和张飞将张家村迁到另一次山区了。反正张家村的人也很少跟外人交往,这样全村迁移反而没有什么不适感。
正说着呢,一名皇宫卫士匆匆跑了进来,向摩候飞燕单膝下跪说:“摩候族摩候青目求见!”
“快请!”到这个时候求见皇帝的,多半有什么大事,何况来的摩候青目还是摩候飞燕的堂兄!她虽然有点气恼他打扰了聚会气氛,但谁让她是皇帝呢?
“摩候青目?”张崇弛眉头一皱,这个名字很熟悉啊!张巡更是靠过来轻声说:“就是沈伯父让我们找的古董店老板!”
“是他!”张崇弛捏了捏袖底的那枚翡翠玉符,这些天来,倒是这人给忘了。他笑着说摩候飞燕说:“老妈,我看他来见你是假的,见我倒是真的!”
“什么时候我儿子比我这个皇帝陛下还要吃香啦?”摩候飞燕笑着跟张崇弛掰了一句,摩候青目已进来了。一身青色打扮,干净利落。要说这家伙也是摩候族的异数,自幼出生在摩候族中,却天性厌恶舞蹈,整天磨在他外公家里,学什么古玩鉴赏,到后来,居然成了智城最大的古玩店五云斋的老板。
摩候青目单膝点地,说:“参见皇帝陛下!”
摩候飞燕刚当了一天的皇帝,对谁见她都下跪还真有的不习惯,忙说:“起来吧!这么晚了进宫来见我,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摩候青目说:“臣带了一个人来,想要拜见陛下!”
“人呢?”
“就在外头,没有陛下圣旨,臣不敢私自带外人进宫!”
“哪来那么多的规矩,让她进来吧!”
“是!”摩候青目站起身来,退出御花园,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带着一个人族少女进了御花园!
“夷光!”第一个反映过来的是张崇弛,他兴奋地跳到夷光面前,拉着她的手说:“你不是在古越国接受策封吗?”
夷光嘴巴一撅说:“大哥,你是忙晕吧?我受策封那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我,人家就溜出来了。跑到永乐城找到沈伯父,才知道大哥在智宁国当太子,估计是乐不思蜀,把我这个妹子忘得差不多了!”
“这个……你听我解释啊!”张崇弛平时的冷静多智全都掉在了夷光的一双明眸中,紧张地直搓手,又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解释。
“哈!儿子!你的眼光不错啊!”两人久别重逢,刚见面之下,还忘了边上有个促狭的老妈!摩候飞燕一点皇帝仪态都没有地窜过来,拉着夷光的手上下打量着,口中还啧啧有声:“姑娘,我儿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尽管告诉我,看我怎么治他!”
张崇弛苦着脸说:“老妈,你有空的话,治治老爸过瘾就行了,没必要把你的亲亲儿子也搭上吧!”
张道陵双眼一瞪:“媳妇进了房,父母扔过墙,还真是我的好儿子!”
“这不还没进房吗?老妈就来拆我的台,这算什么事儿?”张崇弛也是一肚子苦水。
瞧这一家子!夷光心里的娇嗔全被惊讶所取代了!她见惯了上下尊卑之分的礼节,可从来没见过一家三口还能这样相互乱咬的!不过,在惊讶之余,又有一股说不出的暖意在心头流转,是啊!这才是一家子,跟他们在一起的感觉真好!她微笑着对摩候飞燕说:“您是大哥的母亲吧!您真美,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摩候飞燕笑着说:“傻孩子!大哥的母亲就不是母亲吗?叫母亲,叫娘,或者跟着那没规矩的小子叫老妈都行!一家人何必为了称呼这种小事伤脑筋!”
是啊!一家人嘛!越随意越好!夷光甜甜地拉着摩候飞燕叫:“老妈,我还是喜欢这么个叫法!我这次来是想找帮手的!”
“行!我帮你!以后我这儿子煎炸炒煮随便你了!”摩候飞燕平空多了一个如此乖巧伶俐的女儿,心头大喜,直接就把张崇弛的后半生利益全然出卖得一干二净。
夷光双眼一酸,险些掉下泪来,她打出生起,何曾有过母亲的疼爱?纵容是有的,敬畏是有的,但如此发自内心的疼心让她差点哭了,强忍着泪水说:“老妈!其实我是想找大哥帮我!”
“这样啊!”摩候飞燕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
张崇弛这才找到时间插嘴说:“夷光,发生什么事了?”
西夷光说:“下个月中原国立国两千年大庆,百族诸国,万方朝贺。我因刚受策封,还要进京谢恩,我爷爷又一力催着我快点去中原国京师。我琢磨着这里面有点不对劲,再加上那个讨厌的家伙也在京师,万一生出意外来,后悔就晚了!所以,才让程咬金帮忙,偷偷地溜来找大哥!有你在身边,我就不怕了!”
“好聪明的丫头!这么说来,我儿子还有情敌!”摩候飞燕在婆婆妈妈上面的天赋,就连张道陵还没失去智慧神通前都自叹不如:“放心!他现在刚好没事,每天呆在这里浪费粮食,是该出来走走了!就陪你去中原国京师吧!”
焦赣捋须微笑着说:“中原立国两千年大庆的请柬早在半年前就送到智宁国了!当年中原国与智宁国平等结盟,按礼我们也该送份礼去。谁负责送礼呢?地位太低,有看不起人家之嫌,还不如不送;地位太高,又自贬我智宁国身价。太子殿下即身份尊贵,又无实职在身,实在是送礼的最佳人选,也好名正言顺地陪着夷光姑娘到中原国京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