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明治对黄五子的回答简直满意极了,诚恳地说:“那么鬼公以上的病患,该用何等暗黑药材?”
黄五子略一思考说:“对于鬼公,用阎摩草和暗月花仍然有效,但必须是带土移送过来,离土不得超过两个小时的新鲜货色。鬼王要麻烦一点,非动用极品暗晶不可。”
“极品暗晶?”三明治有点棘手地说:“那可是个稀罕的东西!”
黄五子点头说:“不错!黄某师门三代行医,走遍深蓝宝石大陆,也只是机缘巧合,曾在失落山脉的一个山村中,从一名矮人手中得到一块。”
三明治哈哈大笑:“原来先生手中就有,不知要价几何?”听说黄五子还有极品暗晶,三明治对他的称呼一下子换成了尊敬地“先生”两字。
黄五子从医箱中拿出一粒蚕豆大小,放那里一放,似乎能吸尽整个房间中光芒的晶石,递了过去说:“医者父母心!天皇陛下以为父母心能值几何?”
三明治略略一愣,对黄五子一揖到底,说:“先生高风亮节,实非常人所及,三明治受教了!其实我鬼族手中,像这样的极品暗晶也还有几粒,只是难以均分而已,有了先生这一粒,刚好凑足七粒之数!”
“七粒?”黄五子吓了一跳:“一个鬼王有一粒就够了,据说你们鬼族现在也不过只有三位鬼王而已,哪要得了七粒?”
三明治笑着说:“既然给先生说到这个份上,这事就不瞒先生了!其实也瞒不住谁,不错,在外相传,我鬼族除了我这个天皇之外,只有朝日九、三井兵和三菱工三大鬼王,但如果真是只有这么点实力,谁敢去深蓝宝石大陆晃悠?其实我鬼族暗中的力量远不止此,不仅我鬼族,就连圣族也是如此,两大圣王就能撑住圣族几千年,还日益壮大,做梦吧!还有人族?那就更夸张了,居然连天骑士和大魔导师都只有三五个,还能占据整个深蓝宝石大陆?总之,大家都知道每个种族的力量绝不是面上的那一丁点,在没有摸清楚之前,都有所顾忌,才会在三帝失踪之后,还能维持几千年的微妙平衡!”
黄五子心里暗暗一沉,看来三明治是打定主意将他留在鬼族了,否则,这等机密大事又怎么会说给他听!心理如此想,脸上却神色不变,像是听了一句过后就忘的日常问候,平静地说:“如此说来,这七粒极品暗晶也不一定够!”
三明治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当然,我们还会发动整个鬼族,寻找极品暗晶!”
黄五子突然冒出一句:“恕我说一句不知进退的话,鬼族在远古以来就是魔在人间的代言人,是受暗黑主神阎摩所庇护的种族,为什么仅仅只有六块极品暗晶?当然六块也不少了,但怎么也跟鬼族的地位不符!”
三明治脸色有点发僵:“先生说得是!可惜自鬼帝失踪后,再也无人赢得鬼帝印的认可,否则,如果能打开中心魔殿,取得我鬼族历代积蓄,别说六块,就是一百六十块极品暗晶都是有的!”
黄五子恍然说:“原来如此!难怪!难怪!”
“难怪什么?”三明治敏感地觉得他的话中有问题。
黄五子摇头晃脑说:“我师门祖传的一份孕育秘籍中,纪录有各族不孕之症的治法,包括鬼族在内,里面提到一个医案,是当年鬼帝三德仁的治病案例,上面提到,我那位太上师祖只用了阎摩草、暗月花和极品暗晶就为鬼帝三德仁治好了不孕之治,想来鬼帝的情况应该跟鬼王差不多,可是……”
三明治心中一阵释然。黄五子对鬼族的治疗如此得心应手,不得不让他存疑在心。如今,听黄五子这么随意说来,倒让他想起了鬼族秘传的一件佚事,万年前鬼帝三德仁打破了历代鬼帝子息寥寥的惯例,居然一口气生了十三子、二十女,被称为最接近魔的存在,据说他是获得了一名人族医师的秘方,才有如此成就,原来就是黄五子的先师祖,也难怪人家对鬼族的病情如此了若指掌。现在,机遇又将他送到自己的面前,真是阎摩有灵,诸魔保佑。问题是为什么黄五子要说可是呢?三明治的心中一阵患得患失,紧张地问:“可是什么?”
黄五子微叹说:“可是陛下的身体构造却完全不同,在暗黑能量的积蓄和提升方面,您已远远超过了鬼王,因此就算用上极品暗晶,恐怕也不能治得好。我想,这可能跟鬼帝印大有关系,或许鬼帝在获得承认时,又接受了一下身体改造,重涣生机,才能仅凭极品暗晶和阎摩花、暗月草就能传代衍宗。”
“鬼帝印!又是鬼帝印!”三明治的脸部一阵扭曲:“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吗?”
黄五子说:“那就要等我治完了鬼王之后,也许能根据他们的医案,给陛下制订新的治疗方法!至于可不可行,要到时候才能知道!”
“一定可行的!”三明治像是嘱咐黄五子,又像是安慰自己,一拱手说:“一切有劳黄医师费心了!”
黄五子点点头,不在搭话,气氛顿时凝重起来。三明治知道再谈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新的话题,何况对于他这样的一个上位者来说,由他来找话题还真是困难,就知趣地告辞了。
在他走后,黄五子对云儿和月儿笑着说:“难得浮生半日闲,接下来我们继续讲汉帝南征北战,平东扫西的故事好不好?”
云儿欢呼一声:“我最喜欢听四哥讲故事了,快说快说!”
月儿咕哝了一句:“我看只要是公子讲的话,什么你都爱听吧!”
“怎么?你吃醋?”云儿瞪着一双可爱的眼睛,惊奇地问!
月儿说:“拜托,我只是看不惯你的花痴模样而已,这也叫吃醋?一个七十岁的人跟不到二十岁的人吃醋?对像还是个不足二十的青年?就算我有病,也得找个精神科的医生来看,不会找专治不孕不育江湖郎中!”
“行了!”黄五子举双手投降:“两位姑奶奶还要不要听了?”
“听!为什么不听?”这下子,云儿和月儿倒是异口同声!
于是,时光就在清茶、故事、笑声和吵闹声中悄然而逝,那份清朗的心情足以让几年后的人们每每提起医神故事时,总是情不自禁地带上一句。
相比下午的美好而言,夜总带有几分阴谋的色彩,尤其是当弯月林梢,人声已静之时,一位娇媚妖娆的宫装女子,带着两名黑衣黑裳,如夜间的蝙蝠般的侍女去拜访一位专治不孕不育的江湖郎中时,那股阴谋的味道,隔个十里八里都能闻到!
当黄五子正燃灯夜读时,三个鬼女飞落在房门之前,黄五子神色一动,这马上恢复如常,继续他的读书事业,现在云儿和月儿听故事听上瘾了,有时还真得恶补一番。
落在门外的鬼女等了一会儿,见里面没什么动静。站在中间的那位宫装鬼女略一示意,她左手边上蝙蝠般的侍女便伸出右手,在门上轻敲两声。
“什么人?”黄五子知道再装聋卖傻也混过去了。
敲门的侍女看了看宫装鬼女,见她微微点头,就出声说:“请先生开门,我家主人来访!”
“来访?”黄五子冷笑一声:“明天到院门口递贴子进来!”
侍女心急地解释说:“事有非常,还请黄医师见谅!”
黄五子摇头说:“天皇陛下有令,不得干涉本医师的自由,今天本医师不想见人,就是天皇陛下亲临也是一样!何况,夜已深,黄某孤身而居,实在不便见女客!”
“先生迂腐了!”那宫装鬼女知道自己再不出声,凭那名侍女是摆不平这个言词尖锐的医生:“医生的第一天职是救人,若能救人一命,就算名节有损,又有何妨?何况我来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先生自己不出去嚷嚷,对先生的名节又有何损?”
说话间,宫装宫女从袖中摸出一枚三寸长的黑色木杖,穿过窗户上的皮纸,丢了进来。黄五子见有东西丢进来,便随手拣起,只觉得入手一沉,一只小小的木杖居然重逾黄金,冰冷透骨,仔细看来,在黑色的木质间还镶着银色的纹路,他不由地脱口而出:“医神蛇杖?!”
宫装鬼女轻笑说:“先生果然好眼力,只是这医神蛇杖如今却如同废物,只配用来捣药敲手而已!”
“此话怎讲?”黄五子的语气中开始有了一点波动!
宫装鬼女轻声说:“难道先生就让我这样站在门外,吹着寒风,向您解释吗?”
“是我失礼!”黄五子跳了起来,亲自打开房门,将三位鬼女迎了进来,让座筛茶后,急不可待地说:“不知贵客高姓大名,医神至宝之一的蛇神杖又怎么落到你的手中,而且变成如今这副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