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楼。
这是全京城最为豪奢的风月之地。
里面的青楼女子无论容貌或是身段,都是上等容姿,很多达官贵人或是才子大儒皆来放松身心。
当然,陈牧来这里是办正事的。
办的是正经事。
“官爷快里面请……”
霁月楼的老鸨是个风韵犹存的美丽妇人,能勾走不少男人的魂,看到一身六扇门总捕官服的陈牧,摆着细腰热情迎上前去。
但陈牧身后带着鬼面的神秘人,却让老鸨有些怯惧。
不过平日里来这个地方的奇怪之人本就很多,老鸨自然也没放在心上。
“我要见薛采青。”
陈牧直接说出了自己目的。
老鸨笑眯眯道:“不好意思啊官爷,我家采青今天不方便见客。”
周围一些客人目光鄙视的看着陈牧。
如今的薛采青可是全京城最有名气的花魁,便是一般的豪门贵族见她也得排队,更别说捕头了。
想见她,至少得拿出些真本事。
比如那位阿伟大儒……
陈牧也懒得说‘我是她老乡’这种话,拿出教坊司的奉銮身份令牌,摁在老鸨的胸口处,淡淡道:“见不见你就看着办吧,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安稳,不是吗?”
看到胸口漆黑冰凉的令牌,老鸨脸上笑容顿然僵住了。
她看着陈牧俊朗非凡的面容,神情为难道:“官爷,要不……我找两个上等姑娘陪你?”
陈牧伸出三根手指:“我说三声,一……二……”
“好,好,好……”
老鸨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强势的人,只好苦笑着点头。“那您跟我来吧,不过您得答应我,不能做太过分的事情。”
“我来办正事,不是玩女人的。”陈牧扔下一句话。
见陈牧说的认真,老鸨松了口气。
青楼最好对付的是官差,最难对付的也是官差。
不过即便陈牧真做出什么过分之举,她倒也不怕,毕竟这霁月楼的后台还是很稳的。
穿过曲折走廊,进入一处典雅的独立包厢。
说是包厢,更像是一个独立小厅。
宽敞富丽的厢房以屏风相隔,也有更衣置物的小空间,一些琴棋书画等物品摆放有序。
“二位稍等,我去请采青姑娘。”
让侍女奉上茶水后,老鸨便扭着柳腰离开了包厢。
阴冥王左右打量着布置,郁闷道:“老娘虽然趣味不同,但也没必要来这种风月场所找女人吧,我眼光很高的。”
她喜欢女人。
但她喜欢的是精致的女人。
陈牧端起茶杯,上嘴唇慢慢触碰着茶水:“放心吧,这女人跟你是一类人,你们会相见恨晚的。”
听陈牧这般一说,阴冥王勾起了兴趣。
等待片刻后,她忽然凑到陈牧身边,好奇问道:“你半夜光着身子跑去隔壁我女人床上,难道是因为你娘子不香吗?”
“滚一边去,什么叫你女人?言卿本来就是我的。”
陈牧挥了挥手,语气格外霸道。
脑海中浮现出美妇的身子。
完美的身子。
当时他将女人抱在怀里,就像是抱着一块熟玉,那种感觉怎是一个‘爽’字能表述的。
阴冥王悠哉的躺在椅子上,架起包裹着秀足的靴子,红唇吐出四个字:
“渣男一个。”
陈牧也懒得理会她。
他现在倒是对祭坛黑液的技能挺好奇的。
首先,可以制造储物空间。
其次,可以空间传送。
相比于上一个,无疑‘空间传送’功能是最让陈牧兴奋的。
毕竟以后偷情……以后走路也方便。
幻想一下,不需要借助任何车力、任何法器、任何传送阵……直接瞬间移动到另一处地方。
车钱省了。
时间省了。
这简直跟神仙没什么区别了。
但问题是,陈牧压根就不知道这‘传送空间’怎么使用,跑到孟言卿的床上也是一脸懵逼的。
回到家后,他还特意按照昨晚的方法试验了几十次,但都没有成功。
“不会是要补充能量吧。”
陈牧暗暗揣测。“还是说,有什么特殊方法才能启动?比如跟娘子‘鼓个掌’,或者吃点什么东西?”
另外空间传送的距离,也让陈牧有些疑惑。
难道只能传送隔壁这么远?
也或许等以后熟练之后,就能传送到更远的地方,比如直接传送到太后的秀床……呸呸,这就算了。
说不定太后是个恶心的老女人。
厢门缓缓打开。
一道熟悉的身影闯入陈牧眼帘。
女人不再是以往素雅的单色长裙,而是一袭华美的淡红衣衫,将其完美的身躯勾勒而出,曲线曼妙。
遮在脸上的面纱也是红色的。
露出的一双清眸却跟以前一样深邃迷人,闪耀着点点光彩。
“极品啊。”
阴冥王不由发出赞叹之声。
爱了,爱了。
随着房门被外面的丫鬟小声掩上,薛采青莲步轻移,来到桌前福了半幅:“采青见过陈大人。”
声音如涓涓细流,如同天籁之音一般。
“没必要这么客气吧,大家都是老朋友了”
陈牧望着这位昔日的旧人,眼神复杂。
对于薛采青,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有讨厌,有喜欢,有同情,有不屑,也有一丝馋……
毕竟当初是她杀了以前的陈牧。
可让陈牧纠结的是,如果不是她,那他也不可能穿越而来,更不会得到白纤羽那般完美的娘子。
所以只能从角度来看待问题了。
但身为一个正常男人,三观跟着五官跑,五官跟着身体走。
只要能在床上解决的恩怨,一切都好说。
薛采青美眸多了一丝浅浅笑意:“既是老朋友,陈大人却到今日才来见采青,这朋友也未免太过生疏了。”
“我的错,我自罚一杯。”
陈牧笑着将杯中茶水饮尽。
“我也自罚一杯。”旁边的阴冥王摘掉面具,露出了混血容颜,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赞叹道:“若早知采青姑娘是如此的妙人儿,我就早来拜访了,罪过,罪过……”
薛采青伸出鹤颈般的幼细皓腕,拿起茶壶为两人添上茶水。
敛裙坐在两人面前。
一静一动都仿佛画儿似的,姿态说不出的优美动人。
“最近采青倒也听说过一些关于陈大人的传闻,连破了好几个大案,深得太后和陛下的赏识,封了大官……”
薛采青轻声说道,美眸浮动着异彩。
陈牧摇头笑道:“大官个锤子,就是跑腿的,反倒是采青姑娘一到京城就大放异彩,坐稳了京城花魁王的头名,只能说是金子到哪里都发光,是美女哪里都能吃香。”
“陈大人都没见过我的脸,又如何得知我是美女呢?”
女人眼里染起几分促狭。
陈牧正要开口调侃,旁边的阴冥王急不可待地说道:“那你把面纱取下来让我们康康嘛。”
“这位是……”
“跟你一样,口味不同,喜欢女人。”陈牧说道。
阴冥王连连点头,搓着手说道:“我口味很香,江湖人称‘豆腐之王’,薛姑娘要不……赏个脸?”
说着,便要去抓薛采青的柔荑。
但胳膊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来,笑着说道:“算了,不唐突佳人了,留个好印象。”
薛采青并未理会她,却是看向陈牧。
一双清澈妩媚的翦水瞳眸多了一丝古怪,声音轻柔如羽:“陈大人觉得我喜欢女人?”
陈牧耸肩:“柳香君不是女人吗?”
薛采青说道:“我只是喜欢柳香君。”
手旁的铜炉上盖着一层软烟灵草,清香弥漫了暖阁,氤氲着女人格外认真的眸子,有些飘忽。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矫正陈牧对她的看法。
她只喜欢柳香君。
无论对方是男,或是女,她喜欢这一个。
所以她不喜欢陈牧说她喜欢女人,哪怕柳香君真的是女人,也不行!
陈牧怔了怔,盯着杯里的茶叶没有说话。
但阴冥王却忍不住挑逗女人:“薛姑娘,这个世界上女人才是最值得喜欢和疼爱的,你若是喜欢上男人,那就是糟蹋了自己。但你若什么都不喜欢,那也是糟蹋了自己,如果不嫌弃的,我愿意……”
“你讨厌女人。”
薛采青忽然看向阴冥王,盈润动人的瞳眸格外平静。
“什么?”
阴冥王愣住了。
薛采青平静道:“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我每次看人,总是习惯性的先去去看对方的眼睛。贪、欲、恨、爱、漠……人的情绪总是会第一时间反应在眸子里。你也一样。”
“那你看到了什么?”阴冥王摩挲着茶杯笑道。
她的手很漂亮。
五根纤纤玉指宛若鲜剥的茭白笋尖,很难相信这只手杀过不少人,提过不少血淋淋的脑袋。
薛采青道:“伪装。”
“伪装?”
“对,伪装。”
“……”阴冥王拍着桌子笑了起来,伸出大拇指。“厉害,厉害,我是杀手,所以我习惯伪装。”
然而薛采青却摇头:“你只是为了伪装。”
“听不懂。”
阴冥王很苦恼的摇头。
她抓起自己微卷的长发,发丝中蕴着的奇异发香让陈牧忍不住多嗅了嗅,感觉里面还掺着杀人的血腥味。
“不,你听得懂。”
薛采青眼神依旧平静。
恍惚间她又变成了曾经那个无欲无求的薛采青。
那双眸子似乎能洞悉一切:“你习惯用表现来掩饰你的真实情绪,就好像你看到我的第一眼起并非是‘喜欢’,而是‘厌恶’。就好像你看到我的第二眼起,是‘占有’,而非‘喜欢’。”
阴冥王将螓首枕在手臂上,轻轻打着哈欠。
薛采青道:“你觉得你喜欢女人,但你却讨厌女人,甚至……连你自己也讨厌自己,讨厌你的女儿身。”
阴冥王抬头盯着她。
带着莹蓝色的宝石眼睛仿佛变成一把刀,直刺入对方的心。
数秒后,她哈哈大笑了起来,抱住陈牧的手臂笑道:“你这朋友也太有趣了,今晚我必须好好调教她……”
阴冥王笑出了眼泪。
“你想把漂亮女人占为己有,然后玩弄她,看着她成为你手里的玩具,以主宰者的身份享受乐趣。”
薛采青的声音仿佛如温水,平淡的却能直击人的心灵。
却也仿佛是刀子,很无情的揭露别人的伤疤。
她一向都是刻薄的人。
这陈牧了解。
无欲无求的人,本身就是刻薄的人。
看着阴冥王依旧笑着,薛采青慢斯条理的倒上茶水:“所以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讨厌女人,却又强迫自己去喜欢女人。甚至连自己都厌恶,习惯伪装成男人,享受男人的权力和心态。”
哒哒哒哒哒!
阴冥王手指快速敲打着桌子,脸上依旧带着笑,但笑容里已经没有了笑意。
“行了,我要说正事了。”
陈牧淡淡道。
薛采青却似乎上瘾了一般,盯着阴冥王:“是曾经某个女人伤害过你?或者抛弃过你?这个女人是谁?是你娘亲?让你这么的恨——”
嘭!
木桌炸开分成两半。
桌上的茶水飞溅而出,薛采青的头发、衣衫以及睫毛上全部落了茶水。
残影闪过。
阴冥王一把将薛采青按在墙壁上。
纤细修长的五指死死掐住对方的皙白脖颈,像是铁钳似的,眼神里满是冰——包裹着血腥杀意的冰!
屋子里死寂无声,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包括薛采青的。
面对生死,她剩余的依旧是平静。
“愤怒是人情绪最直观的表达方式,不是吗?”薛采青能从对方冷酷的眸子里感知到死亡的信息,但还是没有软化言语。
阴冥王手指缓缓用力。
女人感受到了强烈的窒息感。
陈牧握住鲨齿刀。
阴冥王伸手要去摘女人的面纱,但手指触碰到面纱的刹那,她还是放下了:“你不适合当妓女。”
丢下这句很冷很讽刺的话,阴冥王转身走出了屋子。
薛采青瘫跪在地上不住的咳嗽。
眼里却带着得意的笑。
咳嗽了好一阵子,薛采青挥手让进来的丫鬟出去,起身走到陈牧面前坐下:“不好意思,让你朋友生气了。”
“是我的错,我不该带她来,我以为她真的和你一样。”
陈牧苦笑。
桌子已经被毁了。
薛采青将旁边备用的茶壶拿过来,用缺了口的茶杯倒上水液,递给陈牧柔声说道:“世上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没有谁跟谁是一样的。”
陈牧手指轻轻刮着茶杯尖锐的缺口,看着她:“我找你主要问点事情。”
“问吧。”
“雪艳双姝知道吧。”
“知道,曾经霁月楼的头牌,后来嫁给了令狐先生。”薛采青轻轻点头。
“雪怡姑娘爱琴,对吧。”
“对。”
“爱到了什么程度。”
“琴就是她的生命。”薛采青微微一笑,虽然陈牧看不到面纱下的笑容。“就像香君是我的生命。”
陈牧坐直身子再问:“会把自己的琴借给别人吗,不太熟悉的人?”
“不会。”
“如果琴很多呢?”
“更不会。”薛采青语气笃定。“将一种乐器爱到了骨子里,她的每一件乐器便是自己的孩子,不会轻易去借的。”
陈牧点了点头,问到了重点:“我让她弹一首曲子,不让她调音,她会弹吗?”
“不会。”
“为什么?”
“你爱你的夫人吗?”薛采青反问。
陈牧笑道:“当然。”
薛采青眼眸眯起成月牙儿:“你跟你夫人行房的时候,她如果身子不舒服,你会强行跟她行房吗?”
“不会。”
陈牧摇头,随即轻吐了浊气,“我明白了,多谢你的解惑。”
陈牧站起身子,将茶杯放在对方手里,笑道:“下次我带礼物来见你,咱们说点情话,不搞这么严肃。”
“很期待你的礼物,但不期待你的情话。”薛采青说话很直接。
“知道了。”
陈牧挥了挥手,走向门口。
薛采青忽然问道:“所以……她弹了吗?”
女人终究还是摆脱不了好奇心。
陈牧脚步一顿,淡淡道:“弹了,而且弹的很不错。”
薛采青若有所思。
在对方走出门后,女人又开口:“她的情绪现在很不稳定,这个时候去安慰她,你会成功一半。”
这个‘她’,自然是阴冥王了。
闻言,陈牧笑了,回头望着女人:“你在教我泡妞?”
“天底下,任何一位情圣总会遇到自己的克星,总会遇到一些自己难以降服的女人……你也不例外。”
薛采青说道。
陈牧叹了口气:“可我对她没兴趣。”
“臀、大、而、翘。”
薛采青说出了一个优点。
“所以?”
“好生养。”
“明白了,有那么一丢丢兴趣了。”陈牧笑着点了点头,回头说了一句。“你的也不错。”
……
走出霁月楼,陈牧长长舒了口气。
可怕的女人。
从青玉县到京城,这女人似乎进化了。
他目光穿过众人,落在孤零零坐在桥中栏杆上的阴冥王,对方随意晃动着一双纤细笔直的小腿。
她脚上的靴子已经踢掉了。
露出了一双嫩丫子。
如玉颗般浑圆晶莹的足趾,微带着些许透明。
陈牧走了过来:“提前说明,我没故意想要让你出糗,之前真打算让你们交个朋友,没想到那女人嘴巴那么毒。”
阴冥王没戴面具。
任由那张混血惊艳的脸展示给周围男人们。
尤其这里来的都是一些嫖客,目光自然不怀好意,甚至湖中船上的一些浪荡公子吹着口哨。
“既然诚心道歉,那就让你媳妇陪我睡一晚。”
阴冥王说道。
陈牧坚决摇头:“虽然我已知道你不是拉拉,但还是不会同意这种无理的要求,不过我可以勉强奉献一下。”
“你能奉献几个时辰。”
“以目前的精力,保守两个时辰。”
“呵呵,小竹签儿。”
阴冥王拿出柳叶剑,轻轻弹了弹,听着清脆的声音幽幽开口。“我九岁就开始杀人了,你信吗?”
“信。”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杀人吗?”
“不想知道。”
陈牧望着桥下船舶上,几个直勾勾盯着阴冥王雪足做出轻浮动作的醉酒男人,轻声道。“我相信他们也不想知道。”
听到陈牧的话,阴冥王想了想,将柳叶剑放下。
她侧头看着陈牧俊美的脸颊,淡淡道:
“当年老娘十二岁时,就抱着一个不知从哪儿来的婴儿四处漂泊,那时候杀的人是最多的。”
“吹的牛也是最厉害。”
“呵,不信就算了。”
阴冥王撇了撇粉唇,轻叹了口气,“那女人跟你说什么了?”
陈牧老实回答:“她说你现在情绪特别不稳定,需要我来安慰,拿下你的成功率至少有一半。”
“……”
阴冥王眯起凤目,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所以你不打算安慰一下我?”
“对于不太熟悉的女人,我只会用身体安慰。”
陈牧依旧很老实的回答。
“除此之外呢?”
“舔。”
男人说道。
这时,之前对阴冥王做了轻浮亵猥举动的那几个醉酒男子已经随着船舶远去了,似乎还在高声讨论什么。
从他们嬉笑放荡的笑声来看,显然说议论的不是正经事儿。
虽然陈牧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
“我对男人没兴趣。”
阴冥王忽然从桥上栏杆跳下。
她并未掉入湖中,如雪的赤足就那么轻飘飘的踩在湖面上,仿佛在踩一面镜子。
微卷的秀发随风而舞。
宛若人间精灵。
女人扬起异域风情的雪靥对陈牧高声说道:“想知道我现在情绪有多不稳定吗?”
见女人拿起柳叶剑,陈牧赶紧撇清关系:“我不认识你。”
阴冥王红唇微抿成一线,猛地挥剑而出。
一点寒光万丈芒!
狂暴无匹的劲风从剑刃中暴虐而出,一波接着一波,恐怖的余波以摧古拉朽的方式将湖水分开两道。
轰隆!!
那只船舶瞬间四分五裂!
伴随着数道惨叫声坠入湖中,胡乱扑腾。
周围人群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吓懵了,姑娘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混乱一片。
也有一些修行者怒喝,欲要伸张正义。
阴冥王秀足一点,如飞鹰般掠向天空,扬声道:“天大地大老娘最大,若有不服者,找老娘来单挑!”
望着女人消失于视野中,陈牧呲了呲牙:“这种女人谁敢上她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