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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东巡异闻

望古神话之秦墟 月关 6426 2024-05-20 12:03:09

杨瑾意识混沌,如坠虚空,这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他的意识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再次来到了一片奇怪的土地上,只不过这次他心中更多的是平静,而不像当初那么慌张。

荒芜的大地上,有一间茅草庐屋,一棵笔直的桑树,盈盈溪水从茅屋前蜿蜒流过,佝偻着身躯的老者蹲在溪水前,全神贯注地在水流中寻找着什么。

夜空中星辉组成溪水的源头,从空中流淌下来,横贯大地,流出地平线,重新流入星空,散成星辉。老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从溪水中把手抬起,耐心地欣赏着指间捏着的一颗熠熠生辉的光点,然后随手贴到夜幕上,于是那颗光点就变成夜空中的星星。

“敢问这位老伯,这里是什么所在?”杨瑾恭敬地询问老者。

“这里什么所在都不是。”老者头也不抬地回答。

杨瑾好奇地蹲在老者身边,看到他的手浸泡在溪水中,银沙流入他的掌心,渐渐汇集成卵石大小的光点。老者便将托着光点的手抬出水面,然后再度将光点贴入星空。

“难道老伯是神仙吗?”杨瑾诧异地推测。

“唔,算是吧。”老者凝望水中,呵呵笑道,“那你再猜猜,我是什么神仙?”

“小子才疏学浅,猜不出来。”杨瑾老实地回答,但还是忍不住说,“难道是负责天上星辰的星君?”

老者站起身,捶了捶酸麻的腰,顺势将双手背在身后:“我……是死神。”

杨瑾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可是老者慈眉善目,瘦骨嶙峋,怎么看都不像职责如此恐怖的神仙。

“我也可以如你所愿,变得凶恶狰狞,你要看吗?”老者似乎看穿了杨瑾心中所想。

“不不不,还是不要了,”杨瑾连连摇头,重新仔细环顾四周,“这么说……我已经死了?这就是死后的世界?”

“唔,就算是吧!”老者缓慢地点了点头,“你认为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那它就是什么样子了。不过,他需要你的帮助,你还不能死。”老者看向水面,眼中映出无穷星空。

“他?他是谁?”杨瑾莫名其妙地听着死神的话。

死神高深莫测地笑了起来:“你梦中经历过的神话故事,都与他有关。”

杨瑾想起了那个苍老而空幽的声音:“是他?他究竟是谁?”

“呵呵,梦非梦,他非他,这个问题,也许你该自己去探索!”死神笑笑,一指溪水,“时候不早了,回去吧,跳回到芸芸众生。”

杨瑾觉得自己是在梦中,没有多想,顺从地走到了水边,一只脚抬起,忽然若有所悟——如果从生的世界跳河,就会死亡,而从死的世界跳河,则是重生。那么……

杨瑾站住脚步,回头看向死神:“死亡,其实并不是结束,对么?”

死神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笑而不语地望着杨瑾。

“如果有一天,我死掉了,来到的还是这个世界,见到的还是你吗?”杨瑾好奇地问道。

死神摇头回答:“那时你会化作一种你现在还理解不了的形态,而我,也无法分辨出哪一个才是你。”

“你认不出我……”一种失落感涌上杨瑾心头,“那我能认出你么?我还会记得死前的一切么?”

“记住?记住有什么意义?万千世界,你的新生将随机诞生于任何一处,再找不到和曾经的你有任何相关的人或事,那么你来告诉我,曾经的记忆留下来有什么用?那记忆和你看过的一个难忘的故事有什么区别,那……”死神遗憾地摇着头,“已是属于别人的故事了。”

“也就是说,我今生遇到的人,遭遇的事,都是今生才有的机缘,”杨瑾仰望星空,若有所悟,“所以,我该活在当下!珍惜当下!”

杨瑾纵身跳入溪水,溪水竟瞬间变得深如大海,溅起丛丛浪花……

“天选之人,终有一天,你会了解自己的使命。我们,受命于天!”老者渐渐消失不见,只剩下声音回荡,这片天地的星光,慢慢盘旋流转,最终化为三道流光,追随杨瑾而去,印在杨瑾的右臂上,如果对《易经》有研究的人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这是一个乾卦。

波翻,浪涌!

巨大的龙形楼船,乘风破浪。

每一艘大楼船,可载一千人,高七层,舱室、女墙、战格一应俱全。旌旗最多,率先驰骋在其他大型战舰最前面的那一艘船上,竖着始皇帝的旗号。

始皇帝正东巡沧海。

实际上,也确实不需要在始皇帝的战舰前边再安排其他船只警戒,除了始皇这艘战舰自身所携带的层出不穷的拍竿、床弩、抛石机等武器,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在此时的海洋之上,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股势力,具备能够威胁到始皇帝战舰的能力。

始皇帝站在高高的楼船上,头顶黄罗伞盖,眺望万里海疆,心旷神怡。在他身后,陪伴着蒙毅和赵高,这二人是始皇帝如今最信任的外臣和内臣。

今天晴空万里,海面一片平静,只有巨舰经过时激起的重重浪花。

忽然,前方平静的海面突发异象,一个漩涡开始出现,起初还缓慢旋转着,很快就变得极其巨大。

站在高处瞭望的秦兵士兵立即挥舞旗帜示警,始皇帝的楼船马上落帆抛锚,停了下来。与此同时,本来随行其后的巨舰纷纷疾驰向前,守卫在始皇帝座舰前面。

“轰——”

漩涡之下,一个巨大的海螺状的物体缓缓升出水面,无数的水流从它上面奔涌而下。站在船上的秦军将士目瞪口呆。

始皇帝夷然不惧,站在船头,按剑而望。蒙毅将军已经将一柄锋利的投枪握在手中,随时准备抛出长枪。

那只巨大的海螺状的物体还在缓缓上升,它比始皇帝的龙舟巨舰还要庞大。此物不知是用何物制造,表面光滑明亮,几乎可以映照出人影,仅仅浮出水面的部分就已形同一座小山。

所有战舰上的秦军从未见过如此异物,尽数张口结舌。

这时,那巨大无比的海螺状物贴近海面的地方,无声无息地开启一个矩形洞口,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里边缓缓走了出来。它的身高,足足有十余丈,似乎通体以钢铁铸成。可是它就平稳地站在海面上,居然没有下沉。

“保护始皇帝!”蒙毅凛然大吼,持投枪上前,作势欲掷。

赵高只吓得脸色苍白,拉着秦始皇就要避入楼船舱中,却被始皇帝一把甩开。始皇帝尽显帝王威严,夷然不惧地看向那金属巨人。

巨人方方正正,仿佛削砍出来的面孔微微低下来,两只巨大的眼睛似乎看的正是秦始皇的方向。

“你……是本源世界的主人……”巨人发出语调怪异的声音。

秦始皇不明白巨人说的什么本源世界,但他听明白了主人两字,他张开双臂,视线扫过天空大海,傲然说道:“不错!这个天下,都是朕的!你是什么人?”

巨人似乎发出了金属般的笑容,然后它单膝跪了下来,跪在海面上:“我,是宛渠之人,奉命来到这方世界,拜访这里的统治者!”

秦始皇挺起了胸膛,问道:“宛渠,是什么地方?”

巨人摊平了一只手掌,缓缓向前递过来,与船头渐渐平齐,船上的秦兵瞬间紧张起来,立即簇拥到始皇帝前面。

“闪开!”秦始皇冷冷一笑,喝退众人。

始皇帝看得出,那巨人的手掌的确是钢铁一类的东西制成,如果它有恶意,一掌拍下来,莫说船上将士有千人之众,也护不住他性命,就算它想要毁掉这艘楼船,那真是“易如反掌”,显然这个钢铁巨人应该并无恶意,而且它对始皇帝执礼甚恭。

巨人的嘴巴一开一合,一个呆板机械的声音传到了秦始皇帝的耳朵里:“此事涉及绝密,我请求您,到我们的战舰上,与我们的指挥官阁下一晤!”

蒙毅紧张地上前劝道:“始皇帝不能去!臣愿代陛下前往!”

赵高也急叫连连:“始皇帝万金之躯,不能冒险,奴婢愿往!”

秦始皇一甩大袖,冷哼一声,只一步,就踏上了那巨人的手掌,挥手命令道:“带朕过去!”

那巨人手掌徐徐撤回,在万千秦军将士的目光追送下,将他们的皇帝送进了那海螺型战舰的门。

随即,巨人静静站起身,注视着那扇光洁明亮的大门无声无息地合拢,静静地站在波涛涌动的海面上。整个大海上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屏息等待着,没有人敢交谈议论,可同时也没有人心中不忐忑不安,如果他们的皇帝不能平安归来,无疑将引发一场难以想象的恶战。

随父兄南征北讨的蒙毅审视着守卫在海螺异物前的巨人,秦军强弓劲弩横扫六合八荒,可是他很怀疑以他们的武器是否能够击倒眼前的一个钢铁巨人,然而在它身后的海螺中,不知还存在着多少同样的巨人士兵。

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在蒙毅等人已经无法在长久的等待中继续忍耐的时候,那道门又缓缓打开了,始皇帝安然无恙地出现在门口,巨人重新恭敬地跪下,用巨灵掌将他平稳地送回了战舰。

巨人再度起身,没有再说一句话,无声地走进海螺战舰,那战舰下方冒出明亮刺眼的火焰,在隆隆巨响声中腾空而起。激荡起的无数水柱还冲击在海面上,而那巨大的海螺已经霎时冲入云霄,完全不见了踪迹。

蒙毅和赵高放下高高悬起的心脏,仰望着天空,湿润的空气水雾扑面而来,万里无云的天空中,已寻找不到海螺的去向。若不是数千人马同时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无论是谁都会怀疑刚才是一场无比真实的梦。

始皇帝手按剑柄,威严地缓缓转过身,脸色无比凝重。平定天下以来,蒙毅长伴君侧,很久没有看到始皇出现这种脸色,仿佛多年前,刚刚登基的秦王政,做出以一国之力,硬撼东方六国,谋取天下的重大决定时那样的神情。

“传令下去,今日海上遭遇,任何人不得泄露!违者,诛三族!”始皇拔剑,虚空挥下。

蒙毅和赵高慌忙齐齐跪倒:“谨遵圣谕!”

水,很甜,甘甜的水,流入口中,沁心沁脾,杨瑾感觉自己从虚无中重获新生,觉得炙烧般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被这生命之水滋润浸透了。他努力地张开沉重的眼睛,只觉浑身的筋肉仿佛都失去了控制,全身力气都在毫无意识期间,逃得无影无踪。他勉强把眼睛睁开一道缝隙,从无尽的黑暗中挣脱出来,朦胧的视线中渐渐出现了营帐的顶棚。

杨瑾尝试稍微转动麻木僵硬的颈椎,可转动颈椎瞬间引发了剧烈的疼痛,然后他便不敢再有任何动作,看到倚靠在榻前,用手撑着下巴正在打盹的顾勇,发出有节奏的强劲的鼾声。

“老四,给我拿点水来。”杨瑾仍旧感觉口渴难耐,可是明明记得苏醒过来之前,明明有水流入口中,他想要起身又浑身剧痛而无力,仿佛全身的骨骼都断裂开来。可是顾勇用更响的鼾声回答了他,杨瑾又气又笑,竭尽全力喊了一声,“顾勇!”

“啊?谁喊我?”顾勇顿时双目圆睁,手掌立刻按在刀柄上,仍处在迷离中的双眼茫然四顾,然后看到了苏醒过来的杨瑾,才彻底清醒过来,吃惊地嘴巴大张,“三哥?真的是你吗?三哥!”

“当然是我,要不还有谁?”杨瑾每说一次话感觉都要消耗掉体内所剩无几的气力,实在不想再多说一句话,喉咙里干涸得如同一片荒芜的沙漠。

“三哥醒啦!来人啊!”顾勇非但没有拿水,反而着了魔般手舞足蹈地掀开帐帘就跑了出去,虽然不知道他跑去哪里,但是隔着很远都还能够清楚地听到他欢呼雀跃的声音不断传来,“三哥醒啦!老五!三哥醒啦!楚姑……不对!三嫂!”

转眼之间,陶素第一个冲入帐中,与杨瑾四目相对,确认杨瑾的确是在注视自己,突然失控地扑到他身边大哭起来:“十天了!都十天了,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三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十天?有这么长的时间么?杨瑾觉得自己还没完全清醒,头昏沉沉的,心中虽然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可是被陶素压在受伤的身体上,一时间想说也说不出话,想把他推开又无力气。

杨瑾正被痛哭流涕的陶素折磨得不知如何是好,帐帘上映出一个急匆匆靠近的袅娜身影,可那身影急切的步伐来到帐前,仿佛在惧怕什么似的,停住了。

“你不是在骗我?他真的醒了?”楚狸又是欣喜又是担忧的声音从帐外传来。

“我哪敢骗你啊,三嫂!”顾勇急不可耐地催促着楚狸,“你快点进去啊!”

帐帘被顾勇一把掀开,楚狸仿佛还没有调整好十天来担惊受怕的心情,一时间呆滞在门外,隔空与杨瑾对望着。还是那个楚狸,可杨瑾又觉得不像是他认识的那个楚狸,因为他看到了一个消瘦憔悴的楚狸,忽然一股热流从心底涌入眼中,是啊,他从死神那里游览一番,终于又能回到人世,又看到了他思慕牵挂的楚狸。

顾勇看到陶素的模样,上前将他一把拉开,没好气地骂道:“楚姑娘还没哭,你一个老爷们儿哭什么?”

陶素擦去喜极而泣的眼泪,欣慰地说道:“连郎中都以为三哥再也醒不过来了,都是楚姑娘不离不弃地照顾三哥,每天亲自打水给三哥换药、清洗身子呢。”

楚狸俏脸一红,连忙抹去腮边的泪水,来到榻边蹲下,握住杨瑾的手,柔声道:“你终于醒了!”

杨瑾方才明白,原来甘甜无比的水流入口中,并不是无端的梦,他享受着手掌被包裹在柔软的温暖当中,问道:“那天……我被魔物所伤,后来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楚狸摇摇头,红着眼睛说道:“被你示警提了醒,那些魔物又怎能再伤到我?”

顾勇赞不绝口地说:“就是!楚姑娘的武艺,可比三哥你强上百倍,以后不用我总护在你身边啦!”

杨瑾咳嗽一声,尴尬道:“能不能……先给我倒碗水!”

“啊啊啊……”陶素慌忙站起,跑去倒水。

等陶素端着水碗跑回来,杨瑾想要伸出右手去接,却酸软无力地垂了下去。楚狸从陶素手中接过,探出手臂轻轻揽起杨瑾的脖子,无比温柔地将水碗送到杨瑾嘴边,就像一位无微不至的……贤妻良母,“老实点,你右臂被魔物打伤了。”

杨瑾正沉浸在软玉温香当中,可忽然察觉气氛有异,那水碗再不向嘴边靠近半分,他的脖子又无法挪动,可怜地望水兴叹。当杨瑾困惑地看向楚狸,发觉那个古灵精怪的楚狸仿佛又回来了。

“想喝吗?”楚狸调皮地问杨瑾。

“嗯嗯,想,都快想死了……”杨瑾心中叫苦,这只让人捉摸不透的小狸猫,又要使什么坏啊。

“想喝的话,就答应我,以后无论什么情况下,你都不能再做那种蠢事了,你若是真的死了……”楚狸罕有地脸上羞臊起来,“呸,什么死,总之我不许你死!”

顾勇和陶素互相促狭地挤了挤眼睛,强忍着笑意。

……

杨瑾虽然伤势逐渐好转,但昏迷多日体虚力乏,身体需要长时间的恢复。自打他醒来后,每日由楚狸亲自侍候三餐饮食,搀扶着他在营中散步行走,入夜也要等到杨瑾入睡后才离开,有几次杨瑾半夜醒来,发现楚狸就伏在榻前和衣而睡。杨瑾心中又是甜蜜又是心痛,老子曾经说过祸兮福所倚,也许还要感谢那些偷袭楚狸的魔物吧,虽然让自己险些丧命,可也因此因祸得福,让他和楚狸之间的感情更加牢固起来。

因为杨瑾有伤在身,又是为了救自己,楚狸倒也明白事理,这段时间再未与他使小性儿,倒让杨瑾享尽了温柔滋味。

不知不觉,长城内外已是草木新绿。

这一日,楚狸在帐中为杨瑾右臂替换药物(杨瑾右臂留下了三道深深的印记,犹如乾卦),帐外一阵车马骚乱。

“听闻你身受重伤,可是把我惊出一身冷汗!”蒙恬人还未到,话音先至。

他走到杨瑾身前,扶着杨瑾肩膀,担忧地上下打量:“可惜胡人又趁初春时节前来偷袭扰乱,直到今日,我才抽出空儿来看你。”

“让将军担忧了!是属下的过错!”杨瑾连忙施礼。

蒙恬一把扶住有伤在身的杨瑾,看一眼陪伴在他身边的楚狸,向她微笑地点一点头,楚狸会意地轻轻放开杨瑾,微微福礼,退下。

闻讯赶来的顾勇和陶素见过了蒙恬大将军,蒙恬居中坐下,喜滋滋地对杨瑾道:“我此番前来,其实有两件事要办,一是探望一下你的伤势,另外,是有一桩大喜事告诉你。”

“哦?”杨瑾苦笑道,“属下在这边陲苦地,都成了病秧子了,喜从何来?”

“这事儿,得从仲春时节,始皇东巡开始说起……”蒙恬神秘一笑,娓娓道来,“始皇此次东巡,途中遇一神秘人阻车拦驾,将一块玉佩交予始皇,并且言道:‘今年祖龙死!’”

杨瑾吃惊得倒吸一口凉气,道:“什么人如此胆大,竟然冒犯天颜,他不怕被杀头么?”

蒙恬抚摸着胡须,说道:“此事说也奇怪,始皇帝的确没有杀他。但是听了这样的晦气话,当然也是闷闷不乐。不过后来,始皇帝巡查东海,竟然机缘巧合,见到了蓬莱仙岛的仙人……”

杨瑾和顾勇、陶素面面相觑,按说始皇统一天下,应该迎来太平盛世,可云中出了妖魔,东海又出了仙人,难不成这妖魔鬼怪都要出世作乱吗?

蒙恬自然明白他们在怀疑什么,语气肯定地说道:“你们不必怀疑,这是舍弟蒙毅给我的亲手书信中所言,他始终陪在始皇身边,也亲眼所见,此事当无虚假!况且你也与那鬼怪似的魔物交战许久,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蒙恬又继续道:“那仙人指点始皇帝,如今当收天下之兵,铸成十二金人,便可破‘祖龙今年死’之诅咒!”

杨瑾皱眉,困惑道:“收天下之兵,铸十二金人?这怎么就能破除诅咒了?”

蒙恬双手一摊,无奈地说道:“神仙中事,我等凡夫俗子怎晓得?反正,中车府令赵高已传天子诏书,要收天下之兵,铸十二金人。丞相李斯也颁布政令,说十二之数对应地支,乃统治大地,彰显始皇武德之意。一年分十二月,循环往复,是为大秦国祚千秋万代。又言道,金人样貌要铸为夷狄相貌,以示大秦包容天下,纵然夷狄,亦为国人。”

“如今始皇帝正征召天下能工巧匠!”蒙恬认真地看着杨瑾,“你在这里,诸般精巧设计,堪为奇才!我已亲自向始皇帝举荐你为大匠作,赴京主持制造十二金人。”

“那这里怎么办?”杨瑾非但没有表现出惊喜,反而有些迟疑。

蒙恬故意将脸色沉下来,喝道:“你小子,真当这儿离了你就不行,看不起我蒙恬吗?那些怪物这次伤亡严重,一时半晌不会再来了,我会尽快调拨戍卒,加强此间防御。”

“那么,上京的事,陛下准了吗?”杨瑾仍旧似有不舍。

蒙恬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云中与咸阳相去甚远,况且始皇此时也正在从东海返回,尚未返至咸阳。如果等我奏章到了归途中的始皇手里,再等批准回来,可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你只管启程赴京,既然是我举荐,始皇帝断无不准的道理!”

蒙氏一族,素来最受天子看重,也只有蒙恬才有资格说这句话。

“去咸阳吗?”杨瑾自语般地沉吟道。

杨瑾没想到刚刚落户云中,却又要回到咸阳去。咸阳乃大秦帝都王城,能够定居那里,远比在这塞外苦寒之地舒适,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可这里,有和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有令他魂牵梦绕的心爱的女人,此番一去千山万水,何时还能相见?一时间,杨瑾满心的不舍。

蒙恬是何等人物,立刻看出杨瑾心事,大笑说道:“哈哈,舍不得徐方士那个美貌的徒儿吗?”

“呃,将军不要误会……”杨瑾还想找些借口搪塞,可是红透的脸颊早已把他的心思出卖了。

蒙恬笑吟吟地说道:“既然当初是我推荐你来辅佐徐福,那我如今也好人做到底,代你去向徐福说和,让那姑娘同你一起上京,免得你也无法安心做事。这个面子,徐方士不会不给!”

顾勇和陶素一听这话,马上老大不愿意地抢着道:“我们不用说和,只要大将军你点点头,让我们也去咸阳吧!”

蒙恬瞪眼呵斥道:“你们两个,懂得冶炼铸造吗?去咸阳能做什么?”

顾勇和陶素讪讪对望,耷拉着脑袋不说话。半晌过后,陶素低声挤出一句话:“此去咸阳,山高路远,三哥伤势还未痊愈,我……我们不放心……”

蒙恬闻听此言,心知他们兄弟情谊难舍,军中又不缺他们两个,于是目光一转,忽又露出笑意:“陶素说得倒也在理,此去京城,路途怕也不太平。这样吧,你二人就护送杨瑾回京,到了京里,杨瑾有差使给你们,就留下。若没事做,速速滚回来!”

顾勇和陶素大喜,连忙给蒙恬磕头谢恩。

……

“让楚狸伴杨瑾回咸阳?”徐福听蒙恬一说,不由一怔,面沉似水地仔细想了想,忽又微微一笑,“也好!楚狸一个女孩儿家,长久在这里风餐露宿,确也辛苦了些,何况是蒙大将军开口!就依将军之言,让她跟随杨将军返京。”

顺利得到徐福的允诺,蒙恬也自觉撮合一件好事,高高兴兴地去给杨瑾报喜。徐福目送蒙恬离去的背影,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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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关

月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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