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雷,作为龙渊侯的小儿子,而且是最优秀的儿子。那份子傲然的气度,和那隐约在修炼的上位之意,让他在哪都是如同鹤立鸡群,分外的夺目。
当然这也不排除可能是因为他身着的暗金色锦袍,在灯光下显得分外的耀眼的原因所在。
陆不弃第一眼看到的也正是云雷,然后他笑了。事实上,陆不弃都不知道他自己为什么而笑……
或许是因为看到了云雷身旁的众人之中,还有另外几个熟人的原因。
不是纪家的纪信和纪宣,因为对于这两个人,陆不弃还真不看在眼里。当陆不弃看到这么两个人的时候,他终于多少体会到了自己那一抹笑意有什么意思。
那是一个身材魁梧之极,长相也极其丑陋的男子。而在这个男子的身前,有一个皮肤古铜,眉目清秀,身着天蓝色长袍,腰扎白玉护腰带,表情带着几分惊诧的年轻男子。
王成周!陆不弃自然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他平生见到过的第一个热血武者,曾经把他追得如丧家之犬的王家私兵营副统领。
陆不弃看到这么些个熟人的时候,这些熟人也都看到了他!
云雷的目光在陆不弃露出笑意时,滑到一旁四人,右眉连跳了几下,最后落在了司空念的身上,双目微眯,闪过一丝阴霾的气息。
纪信和纪宣两人,在看到陆不弃时,脸上说笑的笑容都骤然凝固。尤其是纪信,表情迅速变化,厌恶很明显地表露了出来。
这些陆不弃当然都会选择性的忽略,他只是很关注王成周的表情,他发现头发依然稀松,脸型依然肥胖的王成周脸上的惊诧到了一种极致的精彩。
而实际上,王成周这种精彩的表情,在他身边几个王家人的脸上多少都有呈现,毕竟陆不弃的画像他们这些人可是依然还有颇深的印象。
在京都的花灯会上,竟然看到了自己家族通缉了许久的逃犯,一般会有什么样的情况?
是的,愤然拿下!可如果搞不清楚状况呢?
而这个时候,陆不弃和云雷两人的招呼,让王家众人彻底明白了眼前这人就是他们阳泽郡通缉了许久的凶手。
这个凶手杀了王家旁系两个少爷和几个护卫,然后一路逃亡,在逃亡途中又杀了数十个私兵,外加好几个骨鸣八重九重的好手。更恶劣的是,在逃亡后不出半年的时间,他竟然又潜回果槛镇,杀了株潭镇大管事和几个候选的年轻武丁。
这些恶行,无论打到谁身上,那绝对都是穷凶极恶的暴徒!
可是王家人却又打消了出手的想法,因为云雷的话让他们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那就是昔日的逃亡小泽奴,已经不是他们能随便喊打喊杀的人了。
“陆不弃,你艳福不浅啊,竟然有三大美人陪你逛灯会,而且连司空家不让须眉的念小姐也在一旁,此等待遇真是羡煞旁人啊!”这是云雷说的话,还别说,他这听起来像是客套话的话,却让人听出了几分酸溜溜的味道。
云雷出来逛灯会,虽说是为了拉拢一下这些下面的人,可却也有美女相伴。只不过这美女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他云雷带着的美女充其量也就是有衣服姣好的皮囊,别说跟龙不离和龙不悔相比,就是跟司空念相比,也差了不少。
“云雷世子说笑了,如果世子你想要艳福,恐怕会是应接不暇的!”陆不弃的笑容展开,虚伪得让他自己都不爽:“原本想明日就去拜访世子的,却没想在这能碰上世子,还真是巧啊!”
“说什么明日去拜访世子,今日怎么不去?”纪信逮着机会,就不会忘记给陆不弃找不舒服。
云雷却也眼睛微眯,他的脑海中,对于眼前这个才十六七岁,就能挡住他十招的家伙并没有太大的好感。就如同他老爹,对于陆家这块硬骨头也没有多少好感一样。
陆不弃轻捏鼻尖:“都是连家惹的祸,今天不都在折腾那南岳馆舍的事么?”
纪信哈哈一笑,眼中满是蔑视:“是哦,你不说,我都要忘了,天恩将南岳馆舍赐予你们陆家暂住,可你们陆家却是连南岳馆舍都保不住。”
“纪信,说你傻你还别不承认!”司空念在旁冷笑道:“看看连家现在什么状况,也只有你这种白痴才会取笑陆家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智慧。”
在纪信被噎了个半死的时候,陆不弃压根就没有用正眼瞧他,却是看着云雷:“云雷世子有要事需要处理,当时肯定没有在玄武馆舍。对上有云尚世子强力撑腰的连家,我们陆家自然要势弱,再说我也没本事,挡不住连奉一招,又有什么办法呢?”
云雷突然冷哼了一声:“陆不弃,你连本世子都能挡住十招,却挡不住连奉一招,你莫不是说本世子比那连奉还不如?”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陆不弃轻捏鼻尖:“云雷世子,你和连奉相比,你热血九重,他才热血八重,谁强谁弱,明眼人都知道。”
两人的对话,无疑是让一旁的王家人更是通通倒抽了一口凉气。云雷是什么人?热血九重的武者,而且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甚至堪称云泽国玄修者之下第一人。这样的顶尖武者,既然说起陆不弃曾经挡住过他十招?
陆不弃才多大?十六?十七?
王成周艰难地吞咽了口唾沫,这才过多久时间啊?一年的样子,当初在他眼皮子地下从勇力九重跳到骨鸣七重的小子,眼下竟然能挡住热血九重武者的十招?
“就是,云雷世子,一个真正的强者又岂会在意他人的目光?”司空念在旁接口道:“那种愚昧的结论,或许纪信他们会做出,不弃他是绝对不可能说的。再说这玄武大会没两天就要开始了,你和连奉谁更厉害,到时候真刀真枪比一场就是。”
“念小姐,你的激将法,还是跟以前一样,用得破绽百出!”云雷咧嘴一笑:“你放心,我不是那么蛮不讲理的人。陆不弃他示弱,故意输给连家那傻子,这一点我要是看不出来,岂不要被你们笑话某些傻子一样了么?”
在纪信脸色再变的时候,司空念笑应间还再次瞟了他眼:“云雷世子比某些傻子自然要聪明百倍,现在可是花灯会最热闹的时候,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我们就不要堵在这里影响别人了。”
正所谓泥人还有三分脾气,何况纪信这种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对于云雷暗暗附和司空念讽刺他傻,他不能发脾气,可是司空念先后两次如此明显地说他傻,纪信如何不火冒三丈:“司空念,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会跟你计较!你今天三番两次说我傻,我倒要看看,你又能有多聪明,那边刚好有个猜灯谜的地方,不如我们就到那玩上一玩,谁聪明谁蠢笨比过就知道!”
司空念还没回话,一个英朗的声音透过街面上的噪杂,传入众人耳中:“能想出这个方式来洗刷愚蠢之名,这家伙也不算太蠢,你说是么?云雷!”
能直呼云雷名字,而不在后面加上世子称谓的人,绝对都是身份地位不比云雷差的人,这样的人,还真不是特别多。
陆不弃循声看过去,然后又看到了熟人……只不过说话之人并非是他所熟悉的人,不过身份却已经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