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辰,休要傲言小觑人!”宁炼情口气中并无责备之意,看向陆不弃时,也是充满了考究:“陆掌门,我儿心直口快,你也不要在意。”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人不在高,有气自挺!”陆不弃轻笑摇了摇头:“我不是什么高人,没有什么挺拔的气质,倒是污了令公子的法眼。”
宁炼情和苏里南眼中都露出几分惊容,只有宁才辰还一副傲然的样:“你有几分自知之明,倒也像个人物。”
堂堂炼情宗宗主竟然会有这么一个自以为是的儿子,陆不弃心头为宁炼情悲哀,微微一笑,也不去看宁才辰,而是直接朝宁炼情说道:“宁宗主,您是大忙人,我也就不耽搁太多时间,长话短说……我龙门打算跟贵宗合作一宗买卖,是在一个特定的时间,特定地点,以我龙门为饵,诱出魂飞谷和腾兽门在齐天国境内的一些元始级别的大鱼,再由贵宗和我龙门合力解决,不知宁宗主可有兴趣?”
宁炼情不置可否:“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陆不弃淡淡一笑:“宁宗主这算是有兴趣还是无兴趣?”
“本宗主是否有兴趣,也得等你把事情说清楚来吧!”宁炼情依然一副稳坐钓鱼船的感觉。
“事情已经足够清楚了!”一抹清冷的笑在陆不弃脸上浮起:“如果宁宗主没有兴趣,那就当我今日是在认门的,现在已经认了,就日后再见了!告辞!”
说完,陆不弃拱手抱拳,转身便走!
在陆不弃看来,不到两盏茶的时间,宁炼情就有些坐不住了,已经足够表明炼情宗对于这事绝对是有很大的兴趣的。所以陆不弃敢肯定,不用等他走出十步,自然会被叫止住的,这个时候才能把握一定的主动权,他过来是合作的,可不是求人办事的。
不过陆不弃没想到,他还没走出两步,就被叫住了。
不是宁炼情,也不是苏里南,而是宁才辰,他口中轻喝:“我们炼情宗以为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集市么?”
宁才辰不仅是轻喝,还出手了,滚滚暗涌的法力在陆不弃身后迅速结合天地中的土元,化作一个强有力的岩爪,朝陆不弃抓来。
陆不弃回身,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眼睛为睁,狂风旋体而上,却正是从玉英的遗物中所学会的风系法术“流风壁”。
风看似柔和,可当速度高到一定的地步,那绝对是能够将万物都摧毁的。而那岩爪看似坚硬无比,但是触碰到高速旋转的狂风,确是瞬间瓦解。
在宁才辰三人诧异的目光中,陆不弃淡漠地看向宁才辰:“炼情宗不是集市,我是拜门而入。可要是炼情宗不讲道义,那么恐怕集市不如!”
“你大胆!”宁才辰眼睛圆瞪,下巴那稀松的胡须无风自动,俨然又要发怒。
陆不弃眼中隐藏着喷薄欲出的锋芒:“怎么?想留下我?那给我个留下的理由,凭你,还够资格!”
“你……”宁才辰忍不住要再次愤然出手。
“才辰!”宁炼情却是制止了他这种无谓的举动,同时看向陆不弃:“陆掌门,我儿失礼,也是为本宗名誉着想,你见谅则个。”
有这样的娘,在儿子有错的时候还率先帮他找理由,也难怪儿子这儿大年龄了还傻逼得跟个二五八一样。陆不弃淡淡一笑:“我怎么会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呢?只不过大人说话,他就不要插嘴了。”
这下连苏里南脸色都变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儒雅风趣的陆不弃,在这一刻却变得如此刁横不饶人呢?
可陆不弃自有他的算计,他隐约能感觉到这个宁才辰太反常的行为似乎有什么目的所在,索性他也就将计就计。在宁炼情脸色也非常难看的时候,陆不弃继续说道:“如果宁宗主还是无意这种买卖的话,那陆某就告辞了!”
“慢着!”宁炼情阴沉着脸,冷冷地盯着陆不弃:“说说你的整体计划吧,本宗主只能说有些兴趣,可到底会不会去做这件事,还要视具体情况而定。你总不能一个念想就让本宗主满口答应下来吧?”
“这倒像有几分诚意说出的话!”陆不弃轻笑,缓步走到一旁,坐了下来:“陆某在蒙山把车极宰了的事,想必宁宗主有所耳闻吧?”
宁炼情点头道:“陆掌门在弱冠之年,能有此战绩,让人惊叹,本宗主要是没听说,那真是孤陋寡闻了。”
“陆某提此事,倒不是为了显摆什么战绩。只是阐述此事之引……”陆不弃毫无自傲道:“在那一战,我还杀了一个对于新齐天国皇室来说举足轻重之人,他叫齐妙。此举无疑是虎口拔牙,让黑海羌国和新齐天国这一对老虎大为震怒,她们就拿以往跟我陆家交好的鸣湖司空家开刀,一为泄愤,二实则是要以此为饵,诱出陆某!”
苏里南恍然道:“陆掌门,是想将计就计,让自己反为饵,和我炼情宗给他们包个饺子?”
陆不弃点头,直视着宁炼情:“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在黄雀之后,还有猎人!我为螳螂,贵宗为猎人,做这一单买卖。我也不用激将法问宁宗主敢不敢,我只想你现在给我个答复,行不行?我可不认为,这么件事,宁宗主贵为一宗之长,还会没有话语权?”
感受到陆不弃口中说不激将,实则往死里激将的语气和目光,宁炼情双眼微眯起:“怎么证明你说的一切属实?”
“这应该是你们的事!我相信,以贵宗的实力,要打探清楚一些事情,恐怕也不过是三五日的样子,这并不会耽搁大事。”陆不弃轻笑。
宁炼情继续问道:“具体的时间呢?”
陆不弃摇了摇头:“没有具体时间,陆某只能说大概的时间,是在半月后,十三天到十七天的样子都有可能。不过地点就很明确,是在新齐天国新都西北方向或者是新都内,目标也很明确,司空家一干老小在哪,战斗地点就在哪。”
“你这是对本宗不信任的表现!”宁炼情冷笑了下:“本宗主又岂能跟你合作?”
“宁宗主,战机也是要把握的,我不是一个神算子,我无法预计十多天之后会是个什么具体情况!”陆不弃坦然一笑:“押送队伍也随时在变,关押地点更是不定,如果我这个时候就能说出个具体时间来,那才是有意思了,您说是么?”
宁炼情微微语塞,她并不蠢,如果陆不弃说出一个准确时间,那么这无疑就真是针对炼情宗的陷阱了。
苏里南在旁皱眉道:“可这没有具体时间怎么配合?”
“这很简单,只要贵宗的高手能早一步过去,盯紧押送队伍,那么我想一切都不是问题。”陆不弃微微耸肩:“反正,只有等黄雀出来之后,猎人才会动的!”
苏里南看向宁炼情,欲言又止。在她看来,这次合作其实有很大的可行性。毕竟炼情宗的元修队伍是在暗处,去了看情况出手,如果情况不对,不出手也不会害到自己。可是宁炼情是宗主,她不能在外人面前去提这种建议,那样炼情宗也就被动了。
宁炼情却似乎是有些兴趣索然:“这事我知道了……不过要等我和各位长老以及堂主商量之后才能得出结论!”
“那你们慢慢商量吧!”陆不弃淡淡笑着,拱了拱手:“陆某就告辞了!”
宁炼情骤然脸色变得极度冷寒,整个会客厅的气息仿佛也为之变成了冰窖:“陆不弃,你这又算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