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王诩最近的日子就是对这句话很好的见证。
他将丁耀的谋杀未遂事件告诉了猫爷,结果对方的反应只有一个字:“哦。”
其实也对,一方面因为这家伙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再者想杀他的人太多,正所谓债多不愁,多一个丁耀也无所谓了。
猫爷却是找了件事情给王诩干,让他带着洋徒弟埃尔伯特去执行第一个任务。
“什么乱七八糟的,客栈?这年头还有客栈?”王诩很是有些不解。
猫爷依旧是用教训的口气道:“当然有了,所以说你们这些年轻人不关心社会新闻时事,这可是近两年很流行的。那些酒店宾馆都是给旅行团住的,真正会玩儿的人,现在旅游都住客栈。”
王诩不屑道:“切……不知道又怎么样?我还不想知道呢,如今的人,没事就喜欢搞些所谓小资情调,好好的酒店不住,去住古代人的客栈,就不怕夏天被蚊子咬死。要不就是一个人往咖啡店里一坐,点一杯咖啡的钱顶老子半个月的伙食费,然后一下午就在那里长吁短叹假装忧郁。”
猫爷好像来了兴致:“呵呵……你倒是难得发表了一些比较有见地的言论。”
“那是……宅男都是很有见地的!而且不做作!”
坐在旁边的埃尔伯特知道这两位要是聊上,估计没个半天是扯不回正题的,所以他赶紧制止了他们:“两位,我们还是谈谈这次的任务吧。”
于是猫爷再次充分发挥了他把复杂的事件简单化的本领:“哦,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最近在那里住店的客人有几个离奇死亡了罢了,估计也就是孤魂野鬼什么的,你们今晚就去,住一个周末基本就能解决了。”
埃尔伯特还真相信了:“好的,我明白了。”
王诩看着他,说了五个字:“你明白个屁……”
埃尔伯特中文一般,不是很明白这句话的潜台词,于是他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王诩。
王诩又道:“我现在给你上第一课,就是猫爷这个人说的话你千万不能相信,只能信个三分,剩下那七分基本就是很严重的事情,都被他给隐瞒掉了,如果你不做好最坏的打算,被他阴那是肯定的……”
猫爷在旁边听了居然还点头:“看来你确实长进了不少。”
“不长进早晚被你玩死……”
……
当晚,王诩他们就来到了位于S市外郊的“风云客栈”。
这地方附近有山有水有林,虽然山不高水不深林不密,但本来还是打算开发成旅游区的,结果开发了一半就停了,说得好听是投资人、施工单位以及市政府之间有些矛盾无法协调,说得再直白些就可以概括为“分赃不均”这几个字。
总而言之,工程是停了,有关部门撒手不管了,最后遭殃的还是部分民营企业家,这开旅馆的,开饭店的,还有几间超市的连锁店,人家地租都付了,房子也建了,这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的。
最后不知哪位精明人士想了个办法,在这附近投资了一个大型游乐场,一下子救活了不少人。
S市是一个正在从工业转型成为商业的城市,这样的都市可是寸土寸金,市区里是不可能有大型游乐场的,就算是嘉年华也最多每年来个一次,因此这个地方虽然比不上迪士尼,但也并非没有生意。
这天正好是周五,这间客栈虽然近来死了个把人,报纸也登了,但依旧没怎么影响生意,王诩他们来得晚了一些,居然快没有房间了。
“只有两间房了?”王诩又往柜台前那位“掌柜的”面前凑了几分。
“我说客官,您就是跟我大眼瞪小眼也没用,真的只有俩单间儿了。”
王诩这都是问了第三遍了,所以他也不准备问第四遍,他回头看着埃尔伯特和燕璃两个:“听见了吧,哈哈哈哈!听见了吧!我说燕学姐,这下你该死心回去了吧?”
燕璃冷哼一声:“你不用说了,我今天就住这里,你别想赶我走。”
埃尔伯特看着两位有点儿剑拔弩张的意思,决定打个圆场:“王小哥,我们两个挤一挤吧,谦让一下女士也是应该的。”
“挤什么挤?两间可都是单人房,你这德国战车往床上一躺,我睡哪儿?难道你也想跟我搞基不成?”
埃尔伯特被他说得无语,得,咱这是自讨没趣,闭嘴算了。
王诩说到这儿,突然脸色一变,露出了一个非常邪恶的笑容:“燕学姐,你非要留下也可以,我看,不如我们两个睡一块儿好了……”这是王诩的杀招之一,耍流氓,其实确切点说是伪装成一个流氓,因为他本质上是不敢怎么样的……不过今天他遇上了对手,燕璃根本不怕他。
“好啊,那领钥匙吧。”燕璃依旧是泰然处之的样子,从皮夹里拿出身份证递给了掌柜的。
埃尔伯特倒是被这一幕震住了,不过几秒后他就恢复了常态,要说这外国人的思想就是比较开放一些,他拍了拍王诩肩膀,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然后拿着自己的钥匙上楼去了,这一举动在那位掌柜的看来就是不想做电灯泡,不过王诩现在内心的真实想法却是……自己陷入了一个非常囧的境地。
……
十分钟后,王诩和燕璃坐在了同一间房里。
这房间看上去是木制结构,其实木板后面是有混凝土的,而纸糊的窗户里,也有着玻璃夹层,至于门,看上去是那种古代的折门,凑近一瞧,画在门板上而已……
房间里的家具也基本走的是这种路线,要说这客栈也真是煞费苦心,既要让你有着住在古代的情调和错觉,又要让你享受到现代宾馆般的舒适。
漫长的沉默过后,王诩先开口了:“我看,这里的隔音效果,也是不错的呢……”他好像在暗示着什么。
“那又如何?”燕璃依旧不吃他这套。
“我这人喜欢裸睡你知不知道?”王诩还不放弃。
“哦?那为什么我在催眠你的时候,你说自己是穿睡衣睡的?”
“靠!你连这种问题都问了!太没品了吧!”
燕璃的表情始终是波澜不惊:“其实我没问过,刚才只是试试你有没有说谎。”
王诩被她说得一时语塞,于是新一轮的沉默开始了。
就这样又过了许久。
“我现在很正经、很郑重地告诉你,我和埃尔伯特不是过来玩的,这是个任务,很危险,包括我和他在内都很可能丧命,所以你根本不该跟来。”
“这话猫爷已经跟我讲过了,我是成年人,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且,我有义务看好自己的实验材料。”
“知不知道你这种任性的所为很可能拖累我们,知不知道你自己也很可能会出事?”
燕璃盯着他的眼睛,好像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口。
王诩叹息了一声,提着行李离开了,最终他还是只能去和德国战车挤一间屋子。
燕璃看着王诩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她轻声说出了那句没有出口的话:“如果是另一个你,他一定可以保护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