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齐治睁大了眼睛,抓着猫爷的手腕,简直对发生的事情难以置信。
“为什么?既然你问了,那么……有三个理由。”猫爷好似没有抽回手的意思,他想让对方听完自己的话再死:“第一,齐治确实是扑克教练兼经纪人,你们的情报没错。但几个月前,他交了个女朋友,从相识最初就开始忽悠对方,说自己是个当律师的,为了圆这个谎,这小子欺骗州律师工会,在法学院入学考试上作假,成功混入了波士顿某个二流律师事务所。并且和他的每个朋友都统一了口径,以后你打死他,他也会说自己是律师。
怎么?你的眼神好像在说,为什么我一见你就会借着聊天来试探你是吧?很简单,有个叫文森特的家伙告诉我,只有我们‘两人对付整个子夜’,他说两个人,那就是两个人,不可能出现第三个帮手。另外,王诩也从最初就怀疑你的身份,当我问完关于齐治职业的问题以后,他同样确定了你是假的,于是就打断了我们的话。
理由第二,你在听到自己被狙击手瞄准以后表现得太从容了,我知道你的演技不错,你分析过齐治的性格,结合他深不可测实力,作出那种无所谓的态度是情理之中的。
但可惜,齐治已不是以前的齐治了,他现在也是个有牵挂的人。男人,在背负上了某种无法割舍的责任以后,就会在心中给胆怯留下一席之地。
因此,那种不把自己的命当命的演技,就成了你的第二个败笔。”
猫爷说到此,歪着头看了看眼前的假齐治:“血流得差不多了呢,瞳孔也开始放大,可伪装还是没有褪去,你的能力还真是可靠啊,虽然和某个忽悠阎王比起来还差得远。”
假齐治可没心情听他调侃自己,他艰难地说道:“那理由三呢……”
“那还不简单吗?”猫爷抽出了自己的手,试着甩掉上面的鲜血:“如果是真齐治,闭着眼也能躲开这种速度的攻击。”
“哼……领教了,果然厉害。”假齐治的神色忽然间恢复如常:“不过,有一点你没有看穿。”他的形象开始变化,成了一个欧洲男子的模样,“瞳孔放大是我伪装的,至于流的那点儿血,也并不算什么。”
猫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明白了,从头发丝到牛皮鲜,看来你都能任意控制……那不用说了,我也并没有刺中你的心脏。”
“呵呵……在最后关头,我移动了器官的位置。怎么样,能躲开你这种速度的攻击的,不止你口中的真齐治,我也可以。”
猫爷还是用藐视的眼神看着对方:“敢问阁下何方神圣。”
“子夜第一战团,普瑟度。”
“想从一开始就混在我们身边,然后关键时刻背后打打冷枪是吗。”
“我只是后备计划,如果第三、第二战团能够解决战斗,我也就无需出手,哼……还真没想到会被看破。”
猫爷道:“那就别浪费时间了,那个第二战团来之前,你就快点死在我的面前吧。”
“把别人当白痴耍吗?!”普瑟度对猫爷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早已忍无可忍,终于愤怒地咆哮出声,他的指缝间不知何时已出现四支金属质地的针筒,此刻抬手便刺猫爷的咽喉。
猫爷退后了一步,泰然自若地躲开了攻击,可以说,这短短的一步,正是两人间实力的差距写照——看似咫尺之遥,其实已若天堑般不可逾越。
“哦?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把别人当白痴耍。”猫爷笑了笑,说了这么句恶毒的言语。
普瑟度听了更是怒不可遏,他使用的武器看上去和猫爷倒是类似,都是夹在指缝间的短兵器,不过他的用法却不太一样。一击不中后,他便轮番挥舞双臂,将手中的八支针筒全都朝着猫爷扔了过去。
猫爷在这个刹那作出了三种假设,第一,他身上还有许多针筒,所以扔掉一些作远程攻击也无妨;第二,他只有这八支,但扔出去以后有办法回收,很可能是操控其飞行轨迹的能力;第三,孤注一掷,将武器投向敌人,那么这些武器肯定有让人一触即死的恐怖威力,比如针头上沾着神经毒素什么的。
这些念头几乎在瞬间产生,推理过程闪电般完成。于是,普瑟度的武器刚刚离手,其大致信息就已成了猫爷脑子里“已经知道的事情”,他几乎是本能地选择了万全的对策,身体迅速做出反应。
一秒,猫爷就从对方的视线中消失了。
第二秒,普瑟度感到了疼痛,但与疼痛相比,恐惧和震惊已在此时彻底摧毁了其身心。
第三秒,猫爷像个幽灵一样出现在了普瑟度的背后,他的手里,拿的不再是手术刀,而是八支金属质地的针筒。八根针头分别插进了普瑟度的两肩,事实上,疼痛也只是刹那而已,因为毒素很快就摧毁了普瑟度的神经系统,他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普瑟度张口欲言,但喉咙里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他无法相信,也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个对手太快了,快到不可思议。也许有人能躲开这次攻击,也许有人能完全挡掉这次攻击,这些情况都是普瑟度可以接受的。
但猫爷,竟收起了自己的武器,准确地接住了飞行中的每一支针筒,自己连皮儿都没被蹭破一块,还瞬间来到了普瑟度的身后,将那些针头插进了他的肌肉里。
真正意义上的快、准、狠!这何止是残忍,这简直就是……残忍……
“哦……表情很有趣啊,这次你也是装的吗?”猫爷故作轻松地说道:“果然是神经毒素吗,那么……器官再怎么移位也无用了吧。别用这种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你确实太慢了,体术上差距这么大,还对我使出这种铤而走险般的毒杀战术,我只好认认真真地杀掉你了啊。”他一边说着一边绕到了对方的正面,抬起一条胳膊,用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普瑟度的额头:“永别了。”
子夜第一战团仅有的四名成员之一,就这样,应声倒地,一命呜呼。
……
“普瑟度不但被识破,而且还被杀死了吗……”理亚迪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惋惜,只是喃喃自语般陈述了一件貌似挺平常的事情。
此时,理亚迪和艾伦已经坐在了一个舒适的酒店房间中,这地方距离时代广场并不算太远,但却也不至于受到任何战斗的波及。他们两兄弟可以通过第一战团直升机上的广视角监视系统观察着时代广场上的一切动态。
艾伦也没显得多在意,他正在桌边品尝着服务生刚刚送进屋来的大餐,“户部和博伊卡才是我们的王牌,我不认为一个后备计划的牺牲会给大局带来什么影响。”
理亚迪点头:“也对,再说丁耀和他的第二战团才是我们子夜的中坚力量,整体战力不是第三战团可以比的。”
敲门声这时响起。
“用中文怎么说来着,说曹操,曹操就到。”艾伦一口吞下了一块裹满鹅肝酱的龙虾肉。
理亚迪高声应道:“进来。”
进来的人是加尔文,他此时已经换上便装,身上倒也没有太明显的外伤。
“从敌人面前,逃回我面前,你在这种时刻的速度,倒是非常得快啊。”理亚迪笑着道,话锋中却是处处透着让人窒息的寒意。
加尔文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道:“第三战团的全军覆没,是我的失职,我们战团实力不足,无法对付那个狩鬼者……”
理亚迪打断道:“行了,拐弯抹角地想要说对方太强是吗。这种事难道我会不清楚吗?我只是想做个试验,看看你们第三战团在对抗拥有超自然能力的敌人时,能否起到一些作用,结果令我非常失望。
我用极高的待遇养着你们这群人,简直就是卑鄙的浪费。如果把你们薪水的其中五成,调到军事科技研究部去作研究费用,或许我就能得到许多更具有统治力的武器,另外五成我直接去请些雇佣兵来好了,把武器发给他们教一下用法,执行起任务和你们又有什么区别?反正也只是对付一些普通人罢了,在以科学力量衡量军力的今天,世界上有哪一支军队能与我子夜的军事力量对抗?!”
理亚迪站起身来,眼中露出的杀气估计已经能除四害了:“你告诉我,”他一步步逼近了加尔文:“你这个只剩下光杆司令的第三战团,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加尔文额头上的大汗潸然而下:“我……我可以回去做个普通的办事员……不……外围成员,外围成员我就知足了,去第三世界国家的政府里卧底也行……就算去当第二战团的实验对象都行……”他越说越快,因为理亚迪越走越近,说到最后的潜台词其实就一句话:放我一条生路吧。
“没有存在意义的东西,只有被抹杀一途。”理亚迪伸出一条胳膊,非常随便地就扭断了加尔文的脖子,看上去比开个瓶盖儿还容易。
艾伦还在吃着盘子里的食物,近在咫尺的凶杀貌似完全没有影响他的食欲:“你在生气吗?”
“你这是明知故问。”
“作为大哥,我很严肃地说一句,迪米,人这一生,总会有那么一两次失败的,输得起的人,才会赢得多。”
理亚迪转身回到了沙发上,继续盯着监视屏幕,画面上,第二战团的成员已经从各个建筑的顶上飞跃着靠近了时代广场。
“我也很严肃地说一句……”他突然用一个近乎狰狞的眼神看了艾伦一眼,这一幕艾伦一生都忘不了。
“我,还没有输,任何人敢在我面前再提输这个词……任何人……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