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两只胳膊相互接触,碰撞。
一声巨响,整个房子都似乎摇晃震动一下,肌肉骨头接触的声音好像钢炮在擂动。两条人影接触之后,飞快的分开,宛如鹰飞击长空,猛虎扑羊。
这两条人影分开之后,站定,相互望着对方,却并不再动手了。相互看了很久,突然,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不愧是世界搏击界闻名的铁拳花郎,老崔,你的拳法功夫还是和以前一样犀利啊。面对老朋友试手,都不留一点情面。”
一个矮瘦,精悍,脸上一道刀疤的男子嘿嘿笑了起来。这个男子正是泰拳大师,阮洪修。
“阮师傅,你的全身筋骨都能自动脱节,柔软的时候好像藤条,坚硬时候宛如钢铁,刚柔并济,看来这一走五年,前往印度尼泊尔等地方,寻找到了真正的瑜伽奥义。”
和阮洪修说话的是一个身穿跆拳道道服,腰系黑带,身材修长,面容坚毅,鼻梁微高,眼睛闪闪晶晶,皮肤白净中带微黄的中青年男子,这个中年男子看样子在三十七八到四十之间,看上去很是英俊,尤其是英俊之中,还带有异常成熟老练的气质。
他就是世界跆拳道联盟之中,三个不满六十,就被授予了九段称号的搏击大师中的一个,在世界搏击界赫赫有名的“铁拳花郎”崔长白。
崔长白少年时候在军队服役,学习搏杀技巧,在韩国军中,就是数一数二的搏杀高手,后来退役之后,学习拳击,空手道,柔道,中国武术,瑜伽术,最后将这些东西融为一体,创立了长白流实战跆拳道。
长白山是高丽人心目中的圣山,崔长白的名字,已经长白流实战跆拳道,在很多人心中,就是圣道。
而且这位铁拳花郎,门下弟子很多,长白流跆拳道,在美国,西欧,北美等国家,都流传很广,隐约有和日本空手道松涛流,刚柔流等等争夺市场的势头,是个新型的流派。
“好说好说。哈哈,我们都是从筋骨练搏击,最后殊途同归,学习瑜伽,你的瑜伽也是得到了最高奥义。要不然,刚才我们相搏,我占不到丝毫便宜。”
一位跆拳道宗师,一个泰拳宗师,但是从外表来看,铁拳花郎比阮洪修的卖相,要耐看一百倍。
但是阮洪修身上却流露出另外一种气质,那是身经百战,杀人无数的血腥气,让人一看就害怕。
泰拳手,和人比试,不管是切磋,还是比武,从来都是下狠手,绝不留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从严格狠毒,摧残身体的严酷训练,到凶横无比的打击,在亚洲乃至世界,泰拳都是令人恐惧的拳法。
很显然,这个阮洪修是个搏杀式的战斗机器。身上的杀气磅礴,就算是普通人,和他打一个照面,都有心惊胆寒的感觉。
“阮师傅,你脸上的刀疤是怎么回事?咱们好多年不见了。你变化比我还大。”崔长白盘膝坐在了地上。
阮洪修也盘膝坐下来,“自从那年我和越南的八极拳师张光明交手比武,被他打断了一根肋骨,养好伤后,在东南亚待不下去了,于是远走印度,寻找瑜伽奥义苦练之后报仇。这道疤痕,是我加入了印度一个黑帮大社团,有一次遭到一百多敌人的砍杀,苦战留下来的。我回来之后,却听说张光明在我走之后,和人比武,也被打死。我也不用报仇了。就在泰国开了一家搏击馆。”
崔长白听着阮洪修述说自己的历史,“你那年比武失败的消息,我也听说过了。万幸的是没有身死。你在泰国得到查洪将军军方支持,开搏击馆,帮助训练军队的事情,我也有耳闻。所以这次打电话请你过来。对了,昨天我把你推荐给霍家,怎么样。”
“我的相貌没有你好。”阮洪修嘿嘿干笑了两声,“霍家的人,好像对我不怎么友好,直到我表演了一手用身法躲避子弹,才对我尊重起来。”
“阮师傅,说真的,你身上的杀气是太重了。连我乍和你见面,都有心惊肉跳的感觉。”崔长白笑得很文雅。
“理念不同而已。”阮洪修又是嘿嘿笑了两声:“对了,你的那位中国朋友,到底是谁?武功如何?难道我们这次去北京,是要替他找回一下场子?华人拳师,可不这么简单,我的第一次失败,就是输给的华人拳师。如果你们不是生死之交的话,我看替他找场子,没有什么必要。”
“一半一半而已。”崔长白捏了捏自己纤细有力的手指,双手虎口,筋肉突突突,有规矩的颤动,显示出了铁钳一般的力量。
“中国印度都是文明古老的民族,几千年的传承,有自己独特的养生之道。不管是跆拳道,还是泰拳,以及世界上一切的格杀搏斗功夫,都要配合秘密的养生术,才能明白身体的奥义,达到搏击的顶峰。你我两人,都融合各种功夫,创立了自己的流派,但也并不完善。”
崔长白一开始,并不把话说明,而是岔开了来讲。
“的确是这样,那又如何?”阮洪修裂了一下嘴。
“我的那个朋友,是很早认识了。他是华人拳师中的佼佼者,顶尖高手,一个神秘强大的太极拳门派的传承。他也是讲究实战,抛弃门派,国家理念束缚的人,我们自从认识之后,也有书信方面的往来,算得上是朋友。这次我是在前个月,听说他和人比武失败,断了一只手。他还没有收真正的弟子,所以我们这次过去,一半是看他,一半是看能否从他身上,得到真东西。一个人在脆弱的时候,若能得到朋友的帮助,那很容易就把自己的秘密交出去的。”
“况且!”崔长白闭上了眼睛,“击败他的那个人,对我有很大的威胁。”
崔长白口中所说的朋友,自然是周炳林,当年周炳林在年轻的时候,打遍东南亚武术界,拜访日韩,当时候崔长白比周炳林年轻十多岁,还是个小孩子,很崇拜他,因此受了周炳林指点了两句。
后来崔长白成名之后,周炳林退隐,但是崔长白深深知道周炳林的功夫有独到之处,在以后还不时过来向周炳林讨教,还请他当了自己开创的跆拳道馆名誉主席,什么事不做,就能领到一笔很丰厚的工资。
以周炳林在武术界不合群,孤芳自赏的性格,能生活得滋润,万事不想,也因为是崔长白的道馆给他每月按时发钱。
这笔工资,以周炳林的身份,自然比王超原来在跆拳道镇场子的工资要高上许多。
王超在山东开馆,和廖俊华勾搭上,生意合作,又有军方支持,不但对少林的产业有打击,还严重的影响了跆拳道在山东的经营。
山东离韩国只一水相隔,身为韩国跆拳道的顶尖大师,九段高手,世界搏击界的宗师,崔长白自然注意到。
他这次听说周炳林拜给了王超,重伤,立刻就起了一石二鸟的计策。
一是到北京去看周炳林,以朋友的身份,帮他找回场子。这样周炳林自然会感激,把自己的武功秘诀解囊相受。
二是,王超本来对他就是个巨大的威胁,他隐隐的感觉得到,这个在山东崂山开馆的内家拳馆长,在将来,一定要和他有所交集,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世界搏击界,也是如此。乘着这个机会,他索性就解决这个隐患。
但是王超既然能击败周炳林,他的名声虽然比对方大,但心理上,并没有必胜的把握。于是拉上了泰拳大师阮洪修。
阮洪修在泰国也不是无名之辈,名义上是拳术大师,但另外的身份却是帮泰国一位实权的将军训练特种兵杀手的教官。
凡是武功高强,赫赫有名的拳师大师,大多半都会受到军方的关注。这在世界各国,都是如此。
像王超在意拳馆碰到的高手,大多数都是教官。
至于周炳林那样的人物,是因为太过高傲,不喜欢应酬,而且讲话不圆溜,弄得人尴尬。不被权贵喜欢,否则的话,弄个中央警卫的教官身份也是简单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阮洪修眼睛之中,闪烁出了一丝不容易察觉的精明。
“你的那个前辈朋友周炳林的武功高强,虽然现在年纪大了,体力想必有所衰退,但是能击败他的人,必然是高手,你拉我前来,是否是要让我打头阵,和他比武?然后看情况行事?”
“的确是这样。”崔长白也不掩饰,“我这次是请你来,并不是拉你打头阵。我也知道,你在泰国开搏击馆,但是资金紧张,不能扩大产业。影响力远远不够,泰国军方也不可能帮你投资的,我这次请你,代价是,两千万欧元的资金,注入你的拳馆。一起合作,怎么样?”
“两千万欧元!”
阮洪修微微吃了一惊,他在泰国开馆,的确资金上有些问题,不能扩大影响力。如果真的得了两千万欧元的注资,那其中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
他的拳术,已经有了自己的东西,形成了自己的流派。只是因为资金问题,不能发展成品牌。
如果真正的发展成了品牌,那他的名字,将会永远载入世界搏击历史上,而且自己也会发展成一个大家族,和日本的那些空手道流派家族一样。
他和崔长白,虽然是朋友,但不是生死之交,当人探路石那是不愿意的,但崔长白开出的这个价格,令他不能拒绝。
泰拳手内心深处都有血腥,残酷的因子,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对手,都是血腥残酷。
阮洪修是泰拳中的宗师,修养理念上的差异,令他考虑都不考虑,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好!”
“阮师傅果然痛快。霍家的那个女孩,本来是想拜在我的门下,我推荐给你,也算是给你的一份见面礼,和霍家拉上了关系,对你的事业在香港发展,很有帮助。”
崔长白哈哈大笑了起来。
“咱们相互交流几天,然后启程去北京,先拜访一下周炳林老爷子吧。”
医院的窗外,是许多株大枫树,枫叶鲜红,秋风吹过,一片片的掉落下来,很有一种诗的意境。
王超打开窗户,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闭上眼睛,手伸向窗户外面,过了几分钟,一片火红的枫叶落了下来,飘到他的掌心内。
闻了闻枫叶的气息,王超内心,正如秋天一样,隐隐有肃杀沉寂,还有一种丰收的喜悦。
日练月练以养生,春夏秋冬也可养生。
今天是出院的日子。
两个月,他的内伤经过陈艾阳的照料,医院精心调养,加上他化劲的体质,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师傅,你今天出院,正好!我哥哥来到了北京。我对他说了我拜师的事情,他请您过去呢?”
正好,霍玲儿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