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清狂调动全身的感觉,小心翼翼地向前探着路,通道前方的岔路越来越多,最终使得他又退了回去。如果再次迷失到里面,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得到有着夜明珠的洞窟,如果再也找不到的话,也许到死也不会再见到光亮了。一想到这里,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代武林高手心中也兴起了一股惧意。退回到那个洞窟之中,虽然也很可怕,但毕竟有着一丝光亮,总也好过迷失在这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
厉清狂退回了那个洞窟之中,调整了一下身心,望着另几条通道,毅然地又走了进去。
良久之后,厉清狂颓然地返回到这个巨大的洞窟之中。探路的行动毫无所获,所有的道路都不通。或许应该换一句话来说,更加合适些。那就是这几条通路都太畅通无阻了,每一条中都有着数之不尽的岔路与之相连,连着转过几条岔路,就足以使人重新迷失于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
厉清狂默然一叹,盘坐下来,运气调息,恢复一下精神和体力。此时的他已经感觉到了干渴和饥饿的威胁。好在他内力深厚,倒也还支撑得住。
他的目光又重新落到了那一堆白骨之上,对于这个写下了那本笔记的人,厉清狂心中充满了敬意。他是亲自领教过这个神窟的威力的,刚才又亲自察探了那几条所谓的通道。光是这一个行动,便耗去了他许多功力,何况那个人是一个受伤的身躯,用爬行的方式走完这些通道的呢?何况,这个人还不止探察了一遍。
这样的一个人,这样一个坚忍不拔之士,又是在临死之际,怎么会在笔记之中骗人呢?
厉清狂忽然想到了此点,又重新走回去,拾起那本笔记,又重新看了起来。
正因为他对那个素未谋面的人生出敬佩之心,才重新对笔记之中提到的出路关切起来,因人及事,他不相信,如此一个值得尊敬的人会说一些不实之言。既然如此,那么笔记之中所说的出路,莫非真有其事?
又翻过一遍之后,厉清狂又失望了,仍然没有什么发现,最后一页仍然是那么几个字:“我相信,我找到了出路。”如此而已。对于出路何在?如何出去?全然没有提到。
厉清狂感觉很是郁闷,抬头望着那有些刺眼的夜明珠,那些硕大的珠子仍然一如既往地放射出光芒,照亮了这一片天地。他的目光又落了四周那光滑的山壁之上,目光一亮。赶紧翻开那本笔记,找到了这样一段:“转头看去,只见义兄正呆呆地望着对面的石壁,不知在想些什么。我叫了义兄几声,也许声音太微弱了,许久之后义兄才回过头来。眼中闪着异样的神光,令我顿生陌生之感。”
这个义兄当时的行为很是奇怪呀,他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提及这个义兄的奇怪行为的还有这么一段:“……义兄辗转反侧,时不时地望着对面的石壁,我还从来没有看过义兄有过这样的神情。”
这个姓沈的义兄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行为?
厉清狂的目光又落了四周那光滑的山壁之上,他绕着四周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除了那山壁异常光滑之后,毫无发现。
那个姓沈的义兄为什么会对这山壁如此感兴趣呢?
想到这里,厉清狂忽有所悟,随手将那本笔记放入怀中,走到山壁之下。抬头上望,山壁陡峭,略呈覆碗形状,极难向上攀登,但这却也难不倒如他这般的高手。厉清狂身形一晃,纵身向山壁之上窜去。
厉清狂身形扶摇直上,堪堪升起五丈高下,他的头顶似乎遇到了一层无形的阻碍。“呯”的一声,厉清狂头脑一连,一头跌了下来。
“呯”一声大震,厉清狂的身体重重地跌在地上,这一下跌得实在不轻。
厉清狂艰难地睁开了眼睛,身上酸痛不已。挣扎着坐了起来,运起他独特的冰心神功,一股冷意泛起,身上的伤痛总算轻多了。
他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轻,暗皱眉头。处在这样一个绝地之中,没有吃的也没有喝的,如要想将伤养好,恐怕很难了。
他终于知道了这个看似只是一个巨大的洞窟之中竟然隐藏着一些其他的不为人知的秘密。莫非那些传言说的都是真的,这里真是“天外飞仙”流云仙长的隐居飞升之地。
他也终于明白了那个沈括为什么会盯着那山壁看个不停了。原来这个山壁真的另有奥秘。想来其他人攀上山壁之上受此重击,十之八九都会立刻丧命,也只有沈括被他的义弟阻了一阻,也算保存了性命。
而厉清狂之所以没有立即丧身于此,大概有着两点原因:其一他功力深厚,抵抗力很强;其二,也许是最重要的一点,他跃起之时势头并不迅猛,因为他只是想要察看一下山壁的情形,并没有猛力上窜,所以上面那层无形的阻碍对他的打击并不重。而那些跌死于地下的人中大概十之八九只是一心想着获取那些价值连城的夜明珠,都是拼命地上纵,所受到的打击当然也越重。
想清楚了此点,厉清狂心思又活络起来。强压下伤势,施展轻功,身形又轻轻向上跃起,这回有一经验,仅仅纵到五丈以下,果然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轻松地纵到这个高度。留心细察山壁的情形,却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厉清狂一口浊气吐尽,身形飘落下来。低头沉思,山壁之上并无什么异常,那个沈括为什么会如此注意呢?良久之后,终于悟通,想来他纵上山壁的地点一定与沈括纵上山壁的地点不一样,所以沈括发现了秘密,而他却一无所获。
想通此点,厉清狂反而坐了下来,仔细地调运真气,尽力恢复自己的状态。
厉清狂又一次站起身来,又一次纵上五丈许高度,双足连蹬,横向移去,仔细观察着山壁。直到力尽,却也察看了二十丈宽的一段山壁。
如此几个起落之后,厉清狂已经察看完了三面山壁。望着最后一面山壁,厉清狂深吸了一口气,腾身而起,继续查探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又一次纵起之后,厉清狂终于发现了一丝异常。在四丈五高度左右,有着一块手指头大小的凸起,如不细看,还真难以发现。
厉清狂大喜过望,又一次腾身纵起,当来到那个凸起的地方,一指点去,那块凸起应指没入山壁这间。
一阵轻响过后,山壁之间轻轻地裂开一个缝隙,渐渐地已经达到了进入一个人宽度。厉清狂不敢怠慢,连忙飞身而入。只觉眼前一暗,里面漆黑得很,身后又是一阵轻响,那个缝隙已经渐渐合拢起来。
厉清狂一惊,急忙返身,却是晚了,身后那个洞口已经合拢,再无一丝缝隙。
厉清狂见事不可为,心反倒平静下来。眼前只有一条路了,是福不是祸,只有闯了。
他迈步向前摸去,里面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即使像厉清狂这样练过夜眼的人也毫无办法。他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好在这一段路极为平坦,倒也安全无事。
厉清狂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心中想到,这里难道真是一个出路,那个沈括就是发现了这一点,而扔下了义弟,独自一人求生去了?
正在厉清狂思想溜号的时候,脚下一滑,身体向下跌去。
厉清狂心底一惊,立生反应,反手一探,已经抓住了旁边的山壁,可惜山壁太滑了,还没等他借力上跃,身形已经直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