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霸的眼中精光一闪一闪,他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天狼,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早应该猜到的,你和那人有关系。老实说,虽然是敌人,但我赫连霸对那人也只有一个服字。只可惜他是汉人,我在蒙古。”
天狼不耐烦地打断了赫连霸的话:“我和那人的事情你就不要发表意见了,遵守对他的承诺,是我天狼这几年一直在做的事,终于让我等到了这个机会,我怎么会放过?所以为了杀掉赵全,我都可以跟你赫连门主合作,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赫连霸笑了笑:“那好,就这么说定了,你现在受了伤,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恢复。明天早晨太阳升起的时候,我的人会执英雄令来这里找你,你可以一个人来,也可以带你的兄弟们来,我赫连霸会和你一起去收拾赵全的,这一点上,我们目标一致。”
天狼点了点头:“不送。”
赫连霸站起了身,魁梧高大的身躯像小山一样,缓缓地移向了门口,柳生雄霸依然挡在他的面前,一步不让,冷冷地盯着他的双眼。
赫连霸的须发无风自飘,客栈内的每个人都能感觉到柳生雄霸身上那浓浓的杀意,只听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赫连霸,我不管你武功有多高,也不管你身边有多少人护卫,要是你敢害天狼,无论天涯海角,我必取你性命!”
赫连霸脸上的肌肉跳了跳:“东洋人,气势很不错,你的话我记下了。”
柳生雄霸重重地“哼”了一声,站到了一边,让开了赫连霸出门的通道,赫连霸那雄狮一样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客栈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天狼独自坐在桌边,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而其余众人则一个个低头沉思,一言不发。许久,还是铁震天打破了沉寂:“天狼,你实在不应该答应赫连霸的,太危险。”
钱广来的两只眼睛被脸上的肥肉再次挤成了两道缝,缝的宽度随着他嘴巴的张合程度成反比:“天狼,你老实说,这是不是你的缓兵之计,我们要入夜后逃离这里?”
欧阳可冷冷地说道:“钱兄,我看天狼不像是缓兵之计,他应该是真的想杀赵全,而且也不想我们这些人有危险。”
无忧和尚浓浓的眉毛动了动:“既然如此,我们明天一起陪你去白莲教的总坛吧,多些人也多些照应。”
裴文渊笑了笑:“我刚才算了一卦,明天出行北方的话,大吉,天狼,这次你应该不会有事。”
裴文渊在江湖上一向有布衣神相之称,他当年所学的奇门遁甲,医卜星相之术在江湖上首屈一指,就连俺答汗也对此深信不疑,要不然也不可能给把汉那吉制造出易容潜逃的机会。听他这样一说,众人都松了口气,紧绷着的表情也变得松弛了一些。
天狼却摇了摇头:“裴兄,我一向不信命,我只相信自己的命运只能由自己掌握,即使是上天,也没有资格主宰我天狼。”
随着这句极有气势的话,天狼站起了身,眼光投向了站在他面前,一脸阴沉的柳生雄霸:“谢谢你,明天我走以后,这里就麻烦你了。”
柳生雄霸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改口道:“好好活着,我不许你用死掉来逃避你我的比武之约。”
天狼哈哈一笑:“一定。”
天狼的目光最后落到了站在屋内一角,一直悄悄地盯着自己看,却一言不发的杨琼花身上,眼中突然燃烧起一团熊熊的欲火:“杨女侠,该你把咱们的账给结了,你也看到啦,也许到了明天,我就没机会再跟你收账了。”
杨琼花紧紧地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头也不回地就向着二楼走去。天狼赞许地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熟门熟路了嘛。”他看了一眼欧阳可,问道:“七月火还有吗?给我一坛。”
欧阳可的脸上闪过一丝疑虑:“天狼,你不会是来真的吧,我可是记得……”
天狼马上打断了欧阳可的话:“都是过去的事啦,不提也罢。古人有诗云,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明天我就要去龙潭虎穴了,今天晚上不想留什么遗憾,上次跟大家都喝过了酒,今天嘛,嘿嘿。”
天狼诡异地冲着欧阳可笑了笑,拎起他身边的一个密封酒坛,赞道:“胖子这商队还是很管用的,居然又弄来这么多七月火。”
胖子猥琐地笑了笑:“一会儿败火的时候动作不要太大,尤其是无忧和尚,你这是撩他呢。”
无忧的脸居然微微一红:“钱施主,口下积德。”
天狼也不管这帮人在那里没心没肺地继续开着玩笑,向后摆了摆手,便拎着酒坛径自上了楼。欧阳可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瞪了在角落里探头探脑向楼上张望的阿力哥一眼:“你们两个最好老实点。不然我一定会让你们死无全尸的。”
推开了那扇房间的木门,天狼发现杨琼花已经把门口的烛台点上了,平静地坐在土床的床沿,她今天换了一身浅黄色的衣服,在这灯光的照耀下更显得妩媚动人,可是脸上却是没有任何表情,就那么静静地坐着。
天狼转身关上了门,却听到杨琼花那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天狼,你是不是有事要我去做?”
天狼转过身,满脸都写着惊讶:“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杨琼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擦了擦粉脸上的泪痕:“是不是在你的眼里,我就那么笨?天狼,你是好人还是恶徒,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明白,就算你是个真正的淫徒,在明天就要去决战的时候,今天晚上又怎么会有心思来碰女人呢?”
天狼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直接走到杨琼花的面前蹲了下来,正好视线与杨琼花的那双星眸齐平,他仔细地看了杨琼花几眼:“几天不见,智力见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