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行的剑眉一挑,沉声道:“彩凤,如果只是你我二人的话,那确实呆在这里也无妨,但你就没有想过我的小师妹吗,她在外面痴痴地等着我,我们在这里私订终身,本已是我负了她,如果为了和你长相厮守,连出都不出去了,那她苦等我一生,我又于心何忍?如果我们之间的爱情,需要以牺牲我小师妹为代价的话,那我李沧行宁可一世孤独终老。”他一想到沐兰湘在外面还等着自己,仿佛眼前又重现小师妹哀怨的眼神,眼中热泪滚滚,连声音也变得哽咽了。
屈彩凤的脸色通红,惭愧地低下了头,轻声道:“沧行,对不起,是我不好,太自私了,我,我只是不想和你分开,一时,一时糊涂,才会说这样的话,其实,其实我真的不是有意要让你和沐妹妹分开,我只是,我只是……”
她的心里也是一团乱麻,潜意识里,她是希望自己能和李沧行这样长相厮守,这段在古墓中的经历,给她带来的美好,超过了人生的前三十多年,李沧行给了她一个梦中的理想丈夫能给的一切,让她突然有些害怕,如果再有朝一日,要离开或者失去这个男人的话,自己是还能承受得住。
李沧行也意识到刚才的话说得有些重了,看到屈彩凤这种手足无措的样子,他也心生歉意,不管怎么说,自己这回是真正地与屈彩凤经历过生死,感情更进一步,甚至自己的这条命,也是屈彩凤舍命救来的,现在两人之间不仅有夫妻之实,更是互相流淌着对方的血液,若论亲密,只怕连沐兰湘也及不上二人间的关系。
不知从何时开始,沐兰湘的影子在自己的心里变得渐渐地模糊,虽然每天还是能梦到,但是屈彩凤也开始在每晚走进他的梦中,李沧行的心中一阵刺痛,也不知究竟是自己开始转而爱上屈彩凤,还是自己已经开始淡忘了沐兰湘,难道自己这个自命痴情的男人,也开始变心了吗?
李沧行咬了咬牙,他意识到自己这时候的态度一定要坚决,不能给彩凤任何错误的暗示,只有自己的态度坚决如铁,才不至于让彩凤起了别的想法,女人天生妒忌,即使彩凤和小师妹嘴上再怎么说愿意接受与别的女子分享自己,但那也是因为自己的特殊情况,于理无法割舍罢了,说到底,还是怕自己难过,更怕因为自己的小心眼而惹得自己愤怒,反而失去了到手的姻缘。即使是豪爽深情如屈彩凤,面对可以与自己做永远的神仙眷侣的诱惑,也不免暴露了真实的内心。
李沧行叹了口气,柔声道:“彩凤,我知道你只是一时失言,其实换了谁,不想在这样的神仙洞府里,和自己心爱的人共渡一生呢,如果不是因为我欠小师妹实在太多,我也是想和你长相在这里厮守的。但是你要仔细想想,人世间,善恶有报,自有天道,逆天行事,终将获罪于天,无所宽恕。就像英布那样,想要借着绝对的力量,行逆天之事,最后也只落了个形神俱灭,万劫不复的可悲下场。”
李沧行看着屈彩凤的绝美容颜,轻轻地拭去了她眼中的泪水,笑道:“就是像吴芮和毛阿莲夫妇这样,爱情故事固然很凄美动人,但他们的爱情,也建立在伤害了别人的基础上,所以老天才给了他们这样的惩罚,让他们成为孤魂野鬼两千年,不得相聚,最后刚刚相认的时候,又马上要去轮回转世,不知下一世还是不是有这缘份。”
“佛家有句话说得好,凡事太尽,缘份势必早尽,你我已经得到了上天的垂青,不仅在这古墓中成了夫妻,而且还错打错撞地重返青春,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若是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伤害了小师妹,我们的良心也会不安,就算真的修仙成功,就能坦然面对自己的内心吗?”
屈彩凤幽幽地叹了口气:“是我的错,太贪婪,太自私了,一时高兴,暴露了本性,沧行,我,我现在真的很怕见沐妹妹,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见了她后,还如何与她相处。她可怜我的处境,让你来追我,我却,我却在洞中诱惑了你,跟你成了夫妻,这是,这是对沐妹妹的背叛,沧行,你说,你说她会恨我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屈彩凤紧紧地搂住了李沧行的身体,她的心跳得很快,高耸入云的山峰剧烈地起伏着,而环着李沧行的双手,在微微地发着抖,即使是面对不可一世的魔神英布,这位女中豪杰,也从没有这样慌张过。
李沧行微微一笑,轻轻地抚着屈彩凤光滑如玉,凝脂一般的肩背,说道:“不,彩凤,你我命中注定有缘,洞中的事情,是我不好,又怀疑了你,这绝不是什么你诱惑我,只能说是上天的安排,你我兴之所致,情到浓处自然成,相信小师妹也一定会理解,高兴的。你我没必要这样偷偷摸摸,好像反而是对不起她一样,就跟原来一样,坦然面对,跟她直说,她绝不会因为妒忌而生气,更不会因为此事,而和你反目成仇的。”
屈彩凤抬起了头,直视李沧行的双眼:“真的可以吗?”
李沧行点了点头:“我了解我的师妹,她的外表柔弱,内心坚强,你我之间的事情,她是会极力撮合与祝福。不过我答应你,出洞之后,我不会再去寻找宗主报仇,也不要再卷入江湖的纷争,我们三人,离开江湖,找一处仙境隐居,去过那神仙般的日子,岂不是最好?”
屈彩凤“噗”地一下笑出了声:“我还以为李大侠在这洞中练出一身神功之后,就要去找宗主报仇雪恨了呢,没想到你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可以放弃恩怨啊。”
李沧行奇道:“什么神功?”
屈彩凤笑着捏了一下李沧行坚实的胸肌:“难道你不知道,在这洞中奇遇之后,你我的内力已经大增了几十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