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骑兵的战马都没有披上马甲,看起来远不如义乌骑兵的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甚至马上的骑兵也多是着棉袍而不是铁甲。
但敌军人人配着一张硕大的弓,一看皆知是强弓,至于他们手持的兵器,则是五花八门:长矛、狼牙棒、战斧、马刀、铜锤,应有尽有。
天狼看到对方阵前,一员白甲将军在阵前来回地策马横驰,不住地向已方窥探。视线里的数万敌骑中,只有他一人是全副盔甲,这会儿离着本方一里左右。
趁着他没看着自己的功夫,天狼拿起铁胎弓,搭上最长的一枝天狼箭,算好角度,风向,仰天一箭射向空中。
只见那白甲敌将还在看着别处,突然觉得劲风袭来,一抬头,只见一枝羽箭顺着阳光,带着凄厉的啸声向自己飞来,再想闪躲已是来不及,羽箭带着从空中落下的巨大势能,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弹道,一下子射穿了他的脖子。
白甲将大叫一声,翻身落马而亡,喧嚣的蒙古铁骑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而天狼军前排的义乌壮士们则暴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喝彩声。
一般的弓箭射程不过六七十步,即使臂力惊人的长弓手,采取这种向空中弧线式吊射的方式,也只能射到一百多步,那白袍将虽是在阵前来回奔驰,距离天狼也起码有二百步以上,居然被一箭毙命,这准头,力度实在是骇人听闻,饶是蒙古阵中多神射手,见此神技也都相顾失色。
天狼一击得手,洋洋得意,他很享受这种在万军阵前,被已方甚至敌方山呼海啸般地膜拜的感觉。
这时对方阵中驰出七八骑,个个迅捷剽悍,背上的弓也比别的人要大了不少,策马在阵前来回奔跑,不停地向天狼军叫喊着。
天狼一看便知这些人是在向自己挑战,双腿一夹黑龙的肚子,便欲出阵应战。
徐林宗一把拉住天狼,道:“天狼,大帅吩咐过,不得出战。”
天狼笑了笑:“放心吧,大帅只说不能全军出击,我一个人去没事的,放心,这些人虽然箭术出色,但我有信心胜过他们,万一我情况不妙,你再来接应我也不迟。记得大帅的命令啊。”
徐林宗跟了天狼好几年,深知他脾气,也知道他的能力,叹了口气,松开了手,道:“将军切记,小心为上,蒙古人狡猾,不可追击。”
天狼点了点头,驾着黑龙奔到两军阵前,距离那些射手二百步左右,停了下来。
只见那些蒙古射手举起手中巨大的弓,晃了晃,天狼知道他们是要和自己比试骑射之术,嘴角边掠过一丝笑容,长槊插地,也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铁胎弓。
那七八名射手开始跑起马来,卷起满地的尘土,蒙古阵中暴发出一阵嚎叫之声,声音凄厉刺耳,若千万匹饿狼在嚎叫。
天狼军阵后也响起了雷鸣般的鼓声,咚咚之声不绝于耳,为天狼助威。
天狼胆气上升,也不策马奔驰,驻马原地,抽出一支狼牙箭,瞄准最近的一名敌人射手,一箭射去。
那蒙古射手一见天狼的架势,本以为他还会像刚才射白甲将一样仰天以抛物线的射天式,忙勒住了马不再奔向前,未料天狼此箭直接冲人平射而至。
天狼双臂有千斤之力,铁胎弓的弓力又足有六百斤,即使平射也可射到一百五十步开外。
这下狼牙箭去若流星,那射手想要再躲,哪还来得及,被一箭射穿了脑袋。
箭势仍未全消,带着那人的尸体飞出去五六步,才落在地上。
天狼军阵中又发出一阵喝彩声,剩余的六七骑蒙古射手纷纷散开,一边疾驰一边弯弓搭箭,向天狼射了过来。
天狼一看这些人的架式,就知道个个都是骑射好手,一边疾驰一边开始弯弓搭箭,他刚一拉黑龙的缰绳,就看到六支箭飞了过来。
天狼来不及驱马奔驰,左腿紧紧地踩着马蹬,右腿勾住马背,来了个鞍里藏身,整个身子一下子躲到了黑龙的身子一侧,只听头上破空之声不绝于耳,那几支箭呼啸着从马背上飞过。
天狼趁这机会搭箭上弓,一下子坐回了马背,瞬间瞄准了一名正停下换箭的射手,那人还在张望看有没有把天狼射死,一见他又翻身上马,箭指自己,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想跑,哪还来得及,狼牙箭带着破空之声一箭射中他的脑门。
剩下那五名射手一见形势不妙,立即排成了一个圆形圈子,不再同时射击,而是跑着圈,由转到外侧的射手射箭,这一招果然有效,虽然火力没刚才那么密集,但却连发不断,一时压得天狼再次伏在马侧抬不起头。
天狼突然脑中灵光一现,一拍黑龙,黑龙听话地奔驰了起来,而自己则紧紧地贴在黑龙的一侧。
这下子蒙古射手们一下子找不到天狼的藏身位置,那连续不断的羽箭破空声也一下子缓了下来。
天狼待黑龙跑出一阵后,突然翻身上马,映入眼帘的是五十步外一张满是刀疤的脸,弓如满月,箭似流星,那人张大的嘴巴中一下子插进了第三支狼牙箭。
射死一人,那圆环骑射阵即告破,剩下四骑一下子无法变阵堵上那个缺口,一时来不及发射,天狼趁机连发两箭,每箭过处均射死一人。
最后剩下的两人经过了刚才一瞬间的慌乱,又镇定了下来。四目相交,使了个眼色,分别向着两个方向奔去。
天狼哈哈一笑,一拍黑龙,紧紧追着其中一人,黑龙虽然身披重甲,但跑起来比那人的马还要快一点,一下子就追近了十几步。
马上的蒙古射手一看天狼盯上了自己,一咬牙,索性不躲不闪,手撑着马鞍一跳,整个人转了一百八十度,倒骑着马,羽箭上弓,大吼一声,用尽全力将箭射出。
这一箭他赌上了命,不求精度只求力量,希望能将天狼一箭射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