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下,吴天远道:“冯老哥是怎么受伤的?我见伤他的人的武功似乎与‘海外三仙’是一路的。”曹文述听了这话一边在心中暗赞吴天远果然有过人之能,一眼便能看出是什么人伤了师兄,另一方面脸上也显出一丝羞愧之色,道:“他们二人是‘海外三仙’的师父和师伯。”
“哦?”吴天远笑了笑说,“我以前也听‘海外三仙’谈起过,他们还有一个师父和师伯,没想到他们还真的到京城来了。他们是什么来头?”庞文轨道:“那两个老混蛋是什么来头我们也不清楚,他们自称叫作什么‘南海双圣’,老大叫丁一仁,老二叫纪一义。这两个老混蛋与他们的徒弟一样卑鄙无耻!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卑鄙无耻的师父,就有什么样无耻卑鄙的徒弟。这样的人居然还以仁义为名,其实这两个家伙根本就是不仁不义!”
庞文轨絮絮叨叨了半天,却始终不说冯文夷是如何受伤的,想来也是件非常令人脸红的事情。柳含烟却向吴天远道:“这‘南海双圣’的名头,小妹去那里经商时却是听说过的。他们兄弟二人在南海称尊,当地人也将他们奉若神明,说起他们的武功来当地人也总是将他们吹嘘得神乎其神。只是他们兄弟二人很少涉足中原武林,是以谁也弄不清他们武功的深浅,而去过南海的武林人大都也不愿意招惹他们。吴兄,现在你的麻烦来了,你杀了雷万霆,这‘南海双圣’肯定会来找你报仇。”
吴天远却丝毫没将这“南海双圣”放在心上,只是微微一笑,道:“他们来找我报仇?那好啊!我正等着他们呢!”柳含烟笑了笑,她对吴天远的武功从来没有怀疑过,只是道:“我倒不担心他们来对付你,我只是担心他们如果知道愣子和你的关系后,会转去为难愣子。”
吴天远的眉头微皱,心想楞子的武功本可以更上层楼的,可是自己的武学明明便放在“清虚别府”他却不肯看上一眼。如果愣子一早便修习自己的武学,现在的武功也未必比“南海双圣”差到哪里去。想到这里吴天远的心里便有气,哼了一声,道:“让他吃点苦头也好,能让他长进些!”
庞文轨却问道:“愣子是谁?”
吴天远叹了一口气道:“是我那个不成气的兄弟的小名,大名叫李越前。”
曹文述道:“今天幸亏有李少侠拔刀相助,否则我们能不能活着到这里还是个问题哩!以他这种年岁,武功居然能到达这个地步,虽然比不上你吴兄弟,当真也算是天赋奇才了。”说到这里曹文述不禁流露出敬佩之色。庞文轨便接着道:“咦!怎么我们到现在也没有看见李少侠?他不住这里吗?”
吴天远的俊面微红,道:“他暂时不住这里。”他也不愿意就此事深谈,而是岔开话题,向曹、庞二人道:“既然冯先生受了伤,尚需调养一段时日,三位不如就在这里住下来。”而曹、庞二人也知道此刻他们也不得不仰仗吴天远的医术,所以也都点了点头。
吴天远接着向林武堂等人道:“我看你们也不要再去外面住客栈了,还是和我们住一起好了。以前我住在‘魏国公府’不太方便,因此也一直没招呼你们一起过来。而现在情况不太一样了,况且尊师现在受了伤,身边也需要有弟子照应。”吴天远说完后向柳含烟望了一眼,生怕她出言反对。其实这根本就没有必要,因为柳含烟是不会反对他的任何决定的。
柳含烟当下也是满面春风地顺着吴天远的意思对众人进行挽留,这令吴天远感到非常满意。乌秀贤当然显得兴奋无比,道:“这么说我们天天可以和吴大哥在一起了?天天都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了?这可太好了!”吴天远则含笑点着头。林武堂和展飞莺也显得很高兴,他们在客栈早就住腻了,早就想换换环境。而东方天珠对吴天远也是贼心未死,自然也希望能与吴天远朝夕相处。只有了空和了慧二僧道:“我们是出家人,不便住在这里,我们还是回‘佛窟禅寺’住。”吴天远也不勉强他们,只是说让他们有空常过来坐坐。
众人闲聊了一会,话题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南海双圣”的身上,曹文述和庞文轨两人一谈到这“南海双圣”,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可是两人的眼中却在不自觉中流露出心有余悸的神色。吴天远看在眼里,便对二人道:“两位老哥请放宽心,不是小弟吹牛,现在小弟这里便是京城内最安全的地方,无论谁吃了熊心豹胆也不敢到小弟这里来撒野的!”
吴天远的自吹自擂的语音尚未落地,外面就传来了一个足以令吴天远脸红的声音:“吴天远!给我滚出来!”
这个声音响起之后,吴天远的俊面立时微泛朱砂之色,随之便露出羞恼之容。这个声音也太让他难堪了,太让他下不了台了,即使脾气如他这样好的人也受不了这个气。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他的人影立刻便从屋内凭空消失了。只将曹文述与庞文轨二人看得瞠目结舌,他们俩平生以来还没见过这么快的身法。倒是柳含烟等人神色自若,他们对于吴天远这种忽然消失的把戏早已司空见惯了。
一条红色的人影趁着夜色,从宅院之外的屋顶上高速奔行而来,转眼间便进了围墙之内。来人是个番僧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大大的眼睛,红红的皮肤好似一块油光闪亮的烤肉,不过在月光的照射之下却不显得那么刺眼。他的双目中流露出十分警觉的光芒,正在四下张望着寻找着吴天远的踪影,他相信他刚才那一嗓子,足以将吴天远惊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