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一义偷眼瞧李越前与柳含紫此时已逃得无影无踪,才向丁一仁大声道:“师兄,住手吧!”丁一仁眼见这样下去,不与纪一义斗上千招也无法分出胜负来,只有收招停下手来。只是他的心中余怒未息,指着纪一义大声喝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帮着两小外人来对付我?”
“是吴天远让我这样干的!”纪一义没头没脑地喊了一句,他此时只关心着体内的那要命的根针,现在那根针已经沉至“命门”附近了,所传来的隐隐阵痛让他心惊肉跳。他也没时间向丁一仁解释,便飞身向山脚下狂奔而去,生怕去迟了,吴天远不等他便走了,自己这一条性命可就葬送在京城了。
“吴天远?吴天远什么时候到这里来了?你又凭什么听他的话?”丁一仁又惊又怒地向纪一义大声地问道。他暗想:“真是活见大头鬼了,吴天远什么时候到这里来了?他来了我怎么没有发现?吴天远和李越前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救李越前?师弟这样怕吴天远,难道吴天远在师弟的身上动了什么手脚不成?可我也没看见他与吴天远争斗呀!”
纵然丁一仁的心中有千条疑问却也没有人能回答他,他也想不到以纪一义的武功,竟然连吴天远生得是什么模样也没看见便被吴天远制住了。再见纪一义此时已无影无踪了,丁一仁无奈之下也纵身而起追赶纪一义,去看个究竟。“海外三仙”见师父师伯都已经去了,三人相互对望一眼,皆是一脸茫然。最后还是跟着师父师伯的方向去了。
待他们到达山脚下时,却见纪一义抱着一张纸条,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半天也没有言语。曾异秀偷眼向那张纸上望去,却见上面写道:“阁下所中的是‘凝虚紫气针’,不用我解也会散去的……”后面的字被纪一义挡住,曾异秀也看不见了。而纪一义这时也发现,刚刚还伏在他体内的那根针,却在转眼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而丁一仁却上前一把夺过纸条,看了之后也显得惊疑不定:“这是吴天远留的条子吗?他当真来过这里?我怎么没有发现?”
纪一义苦笑一声,只得将吴天远如何制住他,如何将他“凝虚紫气针”种入他的体内,然后逼着他去救李越前原原本本地说与丁一仁听。丁一仁听了之后当真是大惊失色。他原先虽然听说过吴天远的武功已至不可思议的地步,却也没想到当真吴天远欺近他们身边时,他却没有一丝察觉,也没想到以师弟这样的武功,竟然连对方的面都没照过便被吴天远制住了。看来这个吴天远的武功的确是到了神鬼莫测之境,比起他们师兄弟来,也不知强上几许。他原先还有去找吴天远,为徒弟雷万霆报仇的念头,到现在,他可连想都不敢想了。而纪一义直到此时,仍觉着颈后一阵冰凉,自己的“大椎穴”上似乎还被一只手按着。
“南海双圣”相互对望一眼,久久也没人能发出声息来。他们此次北上中土,原指望凭着自己师徒数人可以横扫中原武林。如果运气不错的话,还可以如楚春城一般在朝庭里谋个一官半职,荣华富贵自然是唾手可得。却没成想中原武林竟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个吴天远这样的不世高手,其武功已远远地超出了他们的想像。更令人沮丧的是吴天远杀了他们俩的弟子雷万霆,他们竟然找吴天远去报仇都不敢。此时两人已是心灰意冷,不觉间心萌退意。
突然间,丁一仁猛地回过头来,大喝一声:“什么人?”一袭红影如一朵彩云一般飘落在“南海双圣”及“海外三仙”的面前。“海外三仙”识得来人正是北元的“大宝法王”阿古拉。
阿古拉向“南海双圣”展示了一下他那独有的诡异的笑容后方道:“老衲虽远在北元,却也久闻‘南海双圣’纵横海外二十余载,今日能得一见,当真是三生有幸。”
“南海双圣”听了这话,都不禁愣了一下。他们虽然不识得阿古拉,却也看得出这个番僧的武功不弱。只是他们不知阿古拉一见面便将他们吹捧一番究竟是何居心。“道仙”宫异鸣见状忙上前为“南海双圣”引见阿古拉。“南海双圣”虽然远居海外却也听闻过阿古拉的名头,知道这个番僧周身上下都是毒物,心中也颇为忌惮。另一方面,他们尚不清楚阿古拉为什么找上门来,是以他们听完宫异鸣的介绍后,满面都是戒惕之色。
阿古拉当然看出“南海双圣”对自己并不友善,当下他只是微微一笑道:“两位可是为了吴天远吴小狗的事伤神?”
阿古拉一提到吴天远,“南海双圣”的目光立时一变。丁一仁沉声向阿古拉问道:“法王无端提起吴天远来,意欲何为?”
阿古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老实说,这个吴天远的武功的确是到了出神入化之境。老衲平生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能将武功练到这个地步的人物。可以说只要这个人在世上一天,我们这些人便永无出头之日了。”
纪一义听着阿古拉如此说,心中也颇为赞同,可是他口中却道:“那该怎么办?动武我们又不是人家的对手,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我和师兄这就准备回南海去了,永不再入中原。”
“那么雷万霆的仇,你们不报了?难道你们就这样永远地龟缩于南海,任凭天下人耻笑吗?”阿古拉双目中寒光闪烁,如两柄尖刀利刃般直插纪一义的胸膛,似乎要将纪一义看穿一般。纪一义被阿古拉看得心中一寒,禁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心道:“看来这个番僧不单单只是周身是毒,他的这双眼睛也好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