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对于很多人来说,或者是很长的一段日子,但对于莫逍城来说却是一晃而过的时间。
这三个月,他几乎每天都到泰山站一段时间,感受泰山的空气,还有泰山的蓬勃,还有尊贵。
在泰山之上,他感觉自己离天是这么地近,仿佛一伸手,就能捏下来天上云彩,一飞身,就能飞到天上去。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在九天之上,是否有神仙,有否琼楼玉宇,能够寒孤寒?
莫逍城不愿做神仙,甘愿做世间一俗尘之人,打滚红尘,生死徘徊,寻求人生真谛。
他没有去管别人对他异样的目光,照常来泰山,如今泰山已经成为了著名的风景区,游人甚多,但和他一样能到悬崖边上,任狂风疾吹也不动安如山的,就他一人。
有人拿出手机对他拍照,他亦不管,如今的他,已经融入了整个泰山当中。泰山并不是一座死山,他是有呼吸的,只是常人根本就不可能感应出来,或者说化劲高手都不可能感应出来。只有像莫逍城这样的丹道大成之上,到达了圆满的高手,才能够感应出来,因为这个境界,他到了天人合一。
一呼一吸之间,莫逍城与泰山的气脉的呼吸一致,真的融入了泰山的意韵之中。
三个月很快就到了,明天就是莫逍城和甄没在泰山一战的日子,在大决战的前一天,整个武林,都处在一种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这一场大战上。
“逍城,明天就是你和甄没决一死战的日子了,你,准备好了么?”任平生沉声问了一句。
他脸上满是沉重,和莫逍城这个明天的主角的平淡相比是那么地明显。
莫逍城道:“放心吧任伯,我已经把状态调整到最巅峰,一切准备就绪,只欠明天的东风来了。明天一到,泰山就是他甄没的葬身之地!”
他信心十足,目光坚定,能刺穿金石,强大的自信心,感染了任平生,惹得任平生宽慰道:“那就好,那就好。你是无双的儿子,现在你们莫家就只剩下你一根独苗了,万万不能出事,不然的话,我这个做伯伯的,就罪大了。”
华苍天也说话了。
“是啊,你们莫家在武林中也是赫赫有名的家族,不能在你这一代就断种了,要千代万代地传承下去。”
任平生又道:“哎,逍城你也是,我早就跟你说过,要你和环儿成婚,可你就不听。你又不是不知道,环儿那丫头对你有情意,而且我也是想着把环儿给你做媳妇的。要是你和环儿成婚了,现在环儿估计早就给你生出个白胖孩子了。”他一拍手,“你看,这不就把香火传承的问题解决了?”
莫逍城听了心里感动,任平生为他好,无怨无悔,当成自己的亲儿子对待,这他是能够感受出来的。他苦笑而感激道:“任伯,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也为我们莫家的香火紧张。但这次和甄没一战,我是破釜沉舟,只能进不能退,只有拼死相搏,狭路相逢勇者胜,我才能有打败甄没的可能!所以,我就必须把自己逼到悬崖边上,就算是必死,也不能后退,等待凤凰磐涅的一刻!”
任平生听了,良久他才呼出一口气,点点头,“我知道了,的确是不能退一步……”
天明破晓,日出东方,大决战一天,终于在晨阳照耀神州大地之下,来临了。
泰山,云海浮动,人影到处。
天还没亮,本来人烟稀少的泰山,就处处站满了人,都是观众,也是来自世界各地的高手,前来观看莫逍城和甄没的这一场旷世大战。
三十年前,十八丹道高手齐聚泰山,与现在不同的是,当年并没有人来观战,更不要说像现在那样的人影鼎沸,处处是人。
这一战,不论成败,注定要被写入史册。
“看,那个就是甄没,洪门的龙头,权势倾天下,一代黑道霸主。”
“不止如此,甄没还是武林第一人,是第一高手,到达了丹道大圆满的境界,据说只差半步就能突破境界,到达传说中的开天脉的无上境界!”
“啊!开天脉!这种境界,自古也不知道有没有突破到,只在书中出现过,这甄没有这么大的魄力,能突破到这种境界,那可是一步登天呀!”
“倒是这个莫逍城,之前没有听说过,是哪里跳出来的练家子?居然敢诏告武林,向甄没挑战?不会是那种自以为练了武功就天下无敌,刚出道就妄想一战成名吧?”
“朋友,那你就错了。这个莫逍城,是三十年前莫无双的儿子,资质绝佳,现在才三十岁出头,就到了丹道圆满,和甄没一个境界,是百年不出的天才。三十年前同样是在泰山,莫无双被甄没打败,陨落悬崖之下,现在他是为他老子报仇来着。”
“啊!还有这样的事,那我得擦亮眼睛,拭目以待了。”
来观战的众人,议论纷纷,发表自己的想法。
天边太阳升起,天已经完全亮了,然而作为主角的莫逍城,却还没到场。
“怎么搞的,这个莫逍城还不到,他不会是临阵脱逃了吧!”
见莫逍城迟迟还未来,其中就有人表示不满了。
“这个应该不会吧,都通告全天下了,他莫逍城也堂堂一个丹道圆满的高手,脸皮比命还重要,怎么可能临阵脱逃呢?”一个人倒是冷静地分析道。
而在洪门那一边,五个丹道高手众星拱月般地站在甄没后面,显示出甄没的不凡,还有霸绝天下。在丹道高手身后,还站着一大排的洪门子弟,他们都是来为龙头甄没加油打气的。
“龙头,你说这个莫逍城是不是知道不会是你的对手,挑战不过是一场闹笑话,现在后悔了,临阵脱逃了?”一个丹道高手道。
甄没摇摇头,“不会的,一个丹道圆满的人,把脸皮和尊严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是不可能临阵脱逃的。嗯?来了,我已经感受他了!”
他忽然眼睛大开,向一个方向注视过去。
果然,那个地方,一个人影,淡淡的,呈入所有人的眼里。
正是莫逍城!
他单手持枪,从另一座山脉出现,飞身一跃,居然跨过几十米的距离,就这样跳跃过来。
“啊,这个就是莫逍城!”
“快看啊,莫逍城出现了,哇,好厉害的轻功,果然是丹道圆满高手,敢和甄没一战的狠人。”
莫逍城一出现,立刻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在他的后面,任平生和华苍天也出现了。
现在的莫逍城,麻衣草鞋,不修边幅,脸上还有浓黑的胡碴子,活生生的像个农民,没有一点高手风范,和甄没的霸绝天下,超凡入圣比起来是天差地远,其差别逼得上皇帝和乞丐。
“甄、没!”
莫逍城一到,立刻就吐出两个字,化作不散的声线,在泰山之四周传播,经久不散,回音震荡,如同雷霆。
所有人心中,都不由心中一跳,暗道,好强的内劲!
然而甄没,他看到莫逍城的出现,脸上表情变化了一下,闪过震撼,很快又恢复了淡定,仿佛从来不曾变化。他背负着手,趾高气扬,黄天大帝一般,对莫逍城说,“你就是莫逍城,我的侄子?”
他出奇的,并没有对莫逍城恶言恶语,而是一副很平和的语气说话,好像是长辈对晚辈说话一样,问一句,原来你就是我的侄子?
“假仁假义!”莫逍城没有给他好脸色,而是冷冷道:“我呸!就你这样的卑鄙小人,伪君子,骗了全天下,也配做我莫逍城的叔辈?”
甄没并没有生气,他反而笑了,“看来你对我这个叔叔很不亲近啊,也的确,你父亲三十年祸害武林,被我大义灭亲打败拳下,他不甘服输跳落悬崖之下,寻了死路,你不知道内情,恨我怨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莫逍城冷冷地望着他,冰冷没有一点感情,在看小丑表演一般。他能冷静,但是他身后的华苍天却是忍耐不住了,他站出来,呸了一声,很不耻地道:“甄没!你这个厚颜无耻,杀兄恋嫂的小人,居然还在这里假仁假义起来,亏你已经到了丹道大圆满的境界!做人能够做到你这么卑鄙无耻,还真是史无前例!”
“华苍天!”甄没怒喝一声,“你这条老狗,妄想污蔑我甄某人,我甄没的威望武林中人个个可知。当年是莫无双他入了魔障,危害武林,我是大义灭亲,为武林除害!你这个老狗,和任平生一类,助纣为虐,现在连莫无双的唯一一个儿子也不放过,要教坏他,还让他对我这个叔叔出手!罪孽深重啊!”
“够了!”
任平生大喝一声,“甄没,我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看穿你这个白眼狼,让你跟在无双兄弟的身边,养虎为患,害了他!我应该早一点跟他说,甄没不是你兄弟,是白眼狼,总有一天会反咬一口的!我后悔,我恨!”
他接着又道:“你震惊吧,无双还留下了儿子,逍城长得和无双一个样,天有报应,逍城今天来,就是替无双要你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