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和晏王的接触并不多,但浅漓觉得她看透了晏王,看透了这个只可恨,却不值得去可怜的男人。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而晏王完完全全只剩下了可恨之处!她没有奢望刚才的那番话,能让晏王改变决定,因为黑透了血液,是不可能鲜红如初的。其实,说不定晏王体内的血液,从一开始就是黑的,冷……
“你说孤是至死不悟之人?呵呵,这一点你倒是很清楚。”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浅漓,晏王此刻才觉得浅漓这倔强的性子,有几分像他。“知道孤为什么如此讨厌你么?因为你是孤这一生中最大的败笔!”
这些年来,他不止一次想过杀了浅漓,是倾颜的生母,他唯一的皇后阻止了他,因为那个和他一样心如蛇蝎的女人,要他这一生都抹不去这个污点!
他一直不喜欢女人,唯独去世不久的皇后,在他的心里,占据了那么一点点位置……
尽量将头往前倾,浅漓知道如果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以后脑勺撞击身后的铁制屏风,那么晏王企图用她来逼迫轩辕羽自戕的诡计,就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她曾经很畏惧死亡,尤其是在江明皓把葡萄酒灌入她口里的那一个瞬间。但,经历了那么多刻骨铭心的伤痛,她觉得一切是该划上一个句号了。仍有眷恋,仍有遗憾,只是,她别无选择……
“嗬——”眼看着浅漓猛然将头撞击在屏风上,慌忙将屏风踢开,晏王一字一顿道:“想死是么?不急,明天孤会成全你的……”仰头大笑出声,晏王感到他喜欢极了血的颜色,尤其是浅漓和轩辕羽的血。
一夜没有合眼,怔怔看着天色一点一点亮了起来,轩辕羽的心,也越揪越紧。“清枫,你带齐所有兵马,在朕出发一刻钟后赶往蔚里亭,另外,记住若有朕和浅漓什么不测,就点燃炸药,不要犹豫。”他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如果晏王连浅漓也要杀害,那么他就一定要让晏王付出惨重的代价!
他死不要紧,但他不允许晏王伤浅漓一分一毫,绝对不允许……
“皇上不能当真独自去蔚里亭,清枫领着士兵远远跟着,这样比较稳妥。”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去,轩辕羽很有可能因为顾虑浅漓,而任由晏王虐杀,萧清枫自然是不赞同轩辕羽这个决定的。
牵强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径直起身,轩辕羽缓道:“既然晏王把地点选在蔚里亭,那必定是将那里的地势摸的一清二楚了,朕不能去冒这个险,不能拿浅漓的性命,去冒这个险”……
不是他愚昧至极的以为,只要他死了,晏王就会放过浅漓,而是现在,已经由不得他去选择了。
“皇上,王爷来了,王爷来了……”激动的领着轩辕宸走进帐篷,士兵喜悦道。
定定看着憔悴得不成样子的轩辕羽,轩辕宸唇角蠕动许久,却仍然说不出一个字来。
瘦了,轩辕羽和浅漓一样,都消瘦了许多。有情人,应该终成眷属的,浅漓和轩辕羽之间,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磨难?连他这个局外人都揉碎了心,又何况是当事人呢?
“宸……你来了。”怔了好一会才淡淡出声,轩辕羽向萧清枫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在轩辕宸面前提及蔚里亭的事情。
诧异于轩辕羽态度的淡漠,下意识地垂眸,轩辕宸徐徐行礼。“皇兄,晏王劫走了皇后娘娘……”不清楚轩辕羽已经知道了这事,轩辕宸慌忙道。
“皇兄?你以为你还是往日的裕王爷么?浅漓被晏王劫走了,跟朕有什么关系?”不想让轩辕宸也掺进来,轩辕羽不得不违心的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
和轩辕宸一样,都没有想到轩辕羽会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来,陪着轩辕宸赶了一整晚夜路的莞芙,不禁急切道:“怎么能跟皇上您没有关系呢?皇后娘娘是您的妻子,而且还怀着您的孩子!”怎么会这样?难道她和轩辕宸赶了一夜的路,换来的就是轩辕羽冷冰冰的一句话么?
不,她记忆中的轩辕羽,断然不会连浅漓的安危都不顾!这其中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仔细看了半晌,才记起了这个和轩辕宸一样满脸急切的女人是莞芙,漫不经心般笑了笑,轩辕羽缓缓道:“朕的妻子?朕没有跟别的男人离开的妻子。好了,朕现在很忙,没有时间跟你们磨叽,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对,他不能让莞芙和轩辕宸留在这里,他不要再看到轩辕宸为他做出任何的牺牲!断肠崖那次,如果没有轩辕宸,浅漓恐怕早已香消玉殒了吧?这一次,他不要再亏欠轩辕宸什么,就算要流血,也应该是他为浅漓而流……
“轩辕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告诉我!”根本不相信轩辕羽会毫不关心浅漓的安危,轩辕宸隐隐觉得,轩辕羽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终于笑出声来,轩辕羽知道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掩去满心难言的疼痛。“轩辕宸啊轩辕宸,你还像从前一样多管闲事。你别再来烦朕了,朕不想看到你,更加不想看到浅漓!”生生把心都撕成了碎片,轩辕羽明白这是他应该得到的惩罚,伤害浅漓,所应该得到的惩罚……
“你……”微微发颤的指,直直指向轩辕羽,深深吸了一口气,轩辕宸卑微道:“我求你救救浅漓,她在晏王的手里,一定很危险……”说话的嗓音明显有些沙哑,轩辕宸不敢想象,要是浅漓听到了轩辕羽这些无情的话,心里好不容易淡去一点的痛,会不会再次鲜明起来,穿骨入髓的……
一把拽起轩辕宸,莞芙无法忍受轩辕宸低声下气去求轩辕羽。“宸,我们不求他,既然他早就不在乎皇后娘娘了,又怎么会去救她?”清楚单单凭着刚才的那些话,轩辕羽就可以让她死十次,可,莞芙就是见不得轩辕宸卑微了自己,去哀求一个没有了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