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这个动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一时之间,众人都给惊住了。
连那两个大步走来的剑客,也给定在了半路!在两剑客的身后,一个四十来岁的剑客嗖地站了起来,手扶着剑鞘。他怒瞪着几个守在赵出左右的手下,脸色发青:这几个无能之辈,竟任由这个妇人如此靠近大王!如果她是刺客,那大王岂不是已然无幸?
赵出瞪大了眼。
玉紫也瞪大了眼。
那少女挂在赵出身上,朝着他颈脖嗅了嗅,大喜道:“君子体息甚是好闻!善,今夕陪我罢!”
僵硬的赵出,这时似乎回了点神,他慢慢地伸出手,抓向那少女的背心。
他刚做出这个动作,眼角一瞟,瞅到了玉紫。慢慢的,他的手放下了。
他便一动不动地任由少女挂在自己的身上,嘴角微扬,眼睛盯着玉紫,声音却很温柔地询问着少女,“今夕陪你?娇娇,我妻子在侧,你且问她一问!”
赵出这般温柔说话时,那磁厚低沉的嗓音,可以让人溺毙,不知不觉中,那少女已经眼神迷离。
晕沉中,她甚至没有发现赵出已把她推到一侧。
少女嗖地转过头来。
她盯着玉紫,朝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嘴一扁,说道:“姬,你的丈夫陪我一夕,如何?”
她顺从赵出的意思问出这话后,马上察觉到了不妥。当下她眉头一皱,大咧咧地笑道:“这种事,何必问过妇人?”
她这话,是对赵出说的。
玉紫这时已笑不出来了。
她的眼角,可以清楚地看到赵出脸上那嘲弄的笑容。她也想站在一旁,再看一阵好戏。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不爽!
因此,在那少女地话音落地时,玉紫右手一伸,嗖地一下拔出了身后剑客的佩剑!
然后,她手腕一抬,剑起黄龙,一道寒光闪过时,那剑尖已指着那少女的咽喉。
玉紫这个动作,除了赵出和众剑客外,周围的人都是一惊,一阵不大不小的低叫声在店中响起。
玉紫却是不理,她用剑指着那少女的咽喉,冷冷地说道:“他说得不错!娇娇,我的丈夫,只有我能碰!请你离远些!”
玉紫清丽秀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冷意。她的声音有点刻意地提高,这话,不止是说给这个少女听,也是说给赵出听!
因此,她说出这话时,连眼角也不曾向赵出看上一眼。她只是冷冷地盯着那少女,剑尖轻颤中,杀气隐隐。
那少女张大了嘴,她不敢置信地瞪着玉紫。
瞪着瞪着,她突然哧地一笑,哇哇叫道:“善!善!终于见到一个妇人与我一样了!”
她朝着玉紫眨了眨右眼,嘻嘻笑道:“姬,可你这丈夫着实俊美不凡,你要独占,殊属不易,可要我帮忙?”
玉紫直是哭笑不得。
她把剑还给身后的剑客,摇头道:“不必。努力过就可以了,实在独占不了,我会甩手转身。”
那少女歪着头,认真地想着玉紫的话。
这时,赵出已经听不下去了。他眉头一皱,喝道:“赶出去!”
愣在那里的两剑客回过神来,连忙走到少女面前,嗖嗖拔出长剑,把那少女逼着退出了店门。
那少女一边退,一边朝玉紫和赵出叫道:“君子,姬,休恼休恼,我还有话要说呢。”
回答她的,是两个剑客含着杀气的喝骂声。
坐在塌几上的赵出,这时刻,俊美的脸上恢复了冷漠,玉紫隐隐感觉到,他这种冷漠中,还带着难以形容的愠怒和无力。
那少女虽给赶到了外面,却不死心,还在兀自大叫。赵出皱起眉头,站了起来,道:“夜了,寝吧。”
“诺。”
众人筹拥着他,跟在店家的后面,向客房走去。
这时的客房,便是一个院落。院落中有着大大小小的木屋,屋中一应俱全。
赵出走到那主房前,脚步一顿,向玉紫命令道:“把孩儿交给奶妈!”
玉紫抿着唇,朝他郁怒的脸悄悄瞅了瞅,还是按他所说的,把孩子递到奶妈手里。
赵出大步踏入房中,见到玉紫不动,他沉喝道:“何不行?”
玉紫唇抿得更紧了,她低下头,提步向他走去。
“砰”地一声,房门被赵出重重关上。
他背对着玉紫,侧过头,面无表情地盯着纱窗处。玉紫见状,上前一步,低着头开始焚香煮酒。
忙碌中,一个个火把点起,照亮了整个夜空。
红红的光芒中,赵出上前一步,来到弯着腰煮酒的玉紫身后。
突然间,他伸出手。搂住了她的细腰。
他搂着她,右手在她的腰间抚动着,随着他大手移动,一种熟悉的颤栗袭遍玉紫的全身。
她一动不敢动了。
赵出搂着她,低下头,在她的颈间吐出一股火热的呼吸,沙哑地说道:“一别经年,姬可有想我?”
说话际,他恶劣地用下身朝她顶了顶。
感觉到那火热的硬物,玉紫的小脸嗖地一下火红了。
她抿紧唇,有点昏沉地想道:我刚才那样说话,便是想激一激他,令得他跟我摊牌,只有探清了他的真实意图后,我才可见机行事。
可是,他明明刚才还恼怒之极,怎么这一会功夫,又动情了?
玉紫百思不得其解时,赵出的唇,已贴上了她的耳后,他轻轻含上她的耳垂,在玉紫打了一个激淋时,低哑地说道:“马车上时,便想向姬索要了。”
他呼吸浑浊地说到这里,突然把玉紫拦腰抱起,大步走到床塌。
“砰”地一声,他把玉紫扔上了床塌。
玉紫一碰到被子,马上清醒过来,她连忙向里面一滚,缩到角落里。她抬起头,瞪着自顾自地宽衣解带的赵出,叫道:“赵出!你答应过我,让我离开的!我自离开时,便已与你再无干系!你不能碰我!”
赵出好整以暇地解着自己的玉带,听到玉紫气急败坏的低叫声后,他抬头瞟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这天下,除了我,再无他人敢碰你!”
玉紫一噎。
她昂起头正在争辩,赵出双眼微阴,沉沉说道:“那个什么伯亚,可有近你?”
玉紫小嘴动了动,想要堵一堵他,可话到嘴边,却是一句实话,“否,我与他,实兄妹也。”
赵出那眼中流露出来的,是杀机,她不能给亚添祸。
赵出细细地盯着她,半晌才嘴角一扬,道:“甚好。”
这话一出,玉紫的小脸涨得通红。她恨恨地瞪着他,咬牙道:“什么叫甚好?赵出,你不要忘记了,你已许我离开了!我已与你无干了!我嫁人也罢,与他人生儿育女也罢,都与你无干了!”
她实是气极!
赵出慢条斯理地把玉带扔出,脱下外袍,面对着一脸愤怒的玉紫,他嘴角扬了扬,笑道:“除我之外,近你者,杀!”
他是笑着说出的,话语中一派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玉紫磨着牙恨到了极点。
她瞪着他,突然间,她纵身一扑,双手吊在了他的颈上。然后,她头一歪,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
这一咬甚重,赵出吃痛出声,怒道:“松嘴!”
“不松!”玉紫咬着他,含糊地叫道:“我要咬下你一块肉!”她说话际,一滴鲜血已顺着她的嘴流出。
玉紫感觉到嘴里传来的腥味,不知怎么的,心中一软。她自然而然地一松口,只是含着他耳朵,恼怒地含糊地说道:“赵出,你马上下令,许我和我儿子自由,我便不咬你了。”
赵出哧地一笑。
他低沉地说道:“那你咬罢。”
玉紫又气又怒,恼道:“我,你要是不应,我咬下你一块肉来!”
赵出嘴角一扬,懒洋洋地说道:“咬罢,我许你咬!只是咬了后,你这一生,都不得再见孩子一面!”
玉紫一僵。
她慢慢地,慢慢地松开了他的耳朵。
她转头看向他,水润的嘴一扁一扁的,突然间,她“哇哇”大哭起来。
玉紫大哭着,她收紧搂着他颈脖的手,哽咽道:“你,你欺人太甚!赵出,你若夺我孩儿,我,我就杀了你!”
赵出双眼一阴。
他冷冷地盯着她,冷冷地说道:“那小家伙便这般重要?为了他,你竟想杀我?”
玉紫实是恨到了极点,她泪流满面地说道:“你可恨,你太也可恨!”她说到这里,那植于她心底的,根深蒂固的敬畏还是让她松了口,“赵出,你放了我罢,放了孩子罢。你明明应过我的,许过我的……你明明应过的。”
她泣不成声,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
赵出感觉到她的手臂在回收,连忙抓住她的手,使得她依然吊在他的颈子上。
他搂上她的腰,听着怀中妇人的呜咽声,低低叹息一声,喃喃说道:“你这妇人只想独占……于我,也想过放手的……”
他的声音很轻很含糊,玉紫没有听清。
玉紫也没有注意到,他一边说着这话时,一边把她压倒在塌上,唇温柔地吻过她的下巴,再从下巴处,移到她的玉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