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我的忽然昏迷竟然牵扯出这样一段隐秘的秘密来,甚至它就发生在我身上,而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分毫,可见四叔瞒得滴水不漏,甚至就连我再一次踏足日喀则他都没有泄露出半个字,直到最后亲自来找我,于是我想起在日喀则比较关键的一个人来——布多,或许在五年前的日喀则之行,我已经和他有过交集。
十三在讲述这些我早已经不记得的事情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还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而十三则也坐在上面,只有薛站着,只是我看见自从十三开始将这件事讲给我之后,他就一直盯着墓门外在看,我也留意过几次,只是墓门外什么也没有,只显得幽静而恐怖,只是薛就这样看着,不知道在看什么。
等我和十三站起来,正打算不理会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的时候,薛却忽然开口说:“你们在里面等我一会儿,我出去下,马上就回来。”
我和十三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薛这是要干什么去,但是薛从来都是这样,他做好的决定只是告诉我们一声而已,至于我们有什么异议或者同不同意他从来不管,直接就走人,这回也是,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走到墓门边了。我和十三自然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眼睛却一直停留在薛的身上,而外面始终什么都没有。
薛就这样走了出去,我看见他站在墓门边上一动不动地,不知道在干什么,而且他这样站了好一阵子都没有了什么反应,我不禁有些觉得不寻常起来,于是我小声问十三:“薛这是在做什么?”
十三却用手指了指外面的地上示意我看,我朝墓门外的地板上看过去,可是却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的情况,然后十三无奈地说了一声:“有时候看你也挺机灵的,怎么总在关键的时候犯迷糊,你看薛的影子。”
我朝薛的影子看过去,只见薛竟然有两个影子!我对十三说:“这怎么可能!”
十三却说:“一个人怎么可能有两个影子,即便是外面有四盏长明灯可是也不可能照出这样明显的两个影子来,唯一能解释的情况只有一个,外面站着一个人!”
我立刻朝外面看过去,可是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我根本看不到任何人的存在,我于是说:“你能看见?我明明看不见任何人在外面!”
十三说:“我也看不见,但是薛看见了,否则他不会这样莫名其妙地出去,我们就静观其变吧,看看接下来是个什么事再说。”
我只觉得这样的情景多少有些瘆人,明明没有人,可是却凭空冒出一个影子来,难道那人是隐形的透明的吗,可是既然是隐形的或者透明的是不该有影子的啊!
可是十三却说:“我听说人如果隐形了影子是不会隐形的,照样能投出来,你看我们现在看到的这状况是不是就是这样。”
我说:“你还真觉得人可以隐形?”
我看见十三刚想说什么,然后就猛地拽住我的胳膊说:“你快看!”
我朝门外看去,只见原本在门外站着的薛忽然就这样凭空消失了,我甚至看到他消失的那一幕,只是一眨眼他就彻底不见了,只是地上还有两个影子,但是薛的影子摇晃了几下就彻底不见了,剩下另一个影子。
我几乎是惊愕地看着十三,十三这时候倒比我沉稳多了,似乎是已经见过了这样的场面,又或者是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然后他说:“你看,这个影子朝我们走过来了。”
只见这个影子缓缓往墓室里面延伸进来,直到消失在外面的长明灯无法照进来的地方,也就是我们站着的地方,而它的另一半则还处在长明灯照亮的范围之内,从影子的投射来看,我大致可以确定它所站着的方位,它已经走进了墓门里面,就面对我们站着。
我觉得呼吸一下就变得沉闷了起来,眼睛几乎是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一片虚无,我甚至觉得除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影子,我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的存在。
而这个影子就这样投在地上,从进来之后就再没有动过,然后我忽然往前走了一步,而十三猛地拉住我的胳膊问我:“你要干什么?”
我说道:“它这样站着我们一直陪它站着,要是它永远不动我们难道也要在这里站一辈子吗,还有薛刚刚从我们眼前消失了,我要去看看。”
说着我挣脱了十三,往前走过来,只是即便我往前走,这个人影依旧毫无动静,我从影子旁边走进去,可是走了没有几步就听见薛的声音凭空传来:“小远,别过来。”
伴随着薛的声音我看见这个地上的影子忽然动了动,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而紧接着我忽然看见一个圆乎乎的黑色影子凭空出现在了地上,看它的样子正在晃动,而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就只见一颗头颅凭空出现,而它出现的时候已经坠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我看过去的时候只看见这是一颗人头又不像人头的东西,因为这颗头颅上面什么也没有,没有面庞没有五官,也没有头发,有的只有一个圆溜溜的头,被一层头皮裹着,而且白得就像石灰粉一样,而它被削断的脖子上还正流出纯白色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想应该是类似我们的血一类的东西吧。
而在这颗头颅被削下来的同时,我只看见它的身体也凭空出现在影子的脚部地方,紧接着出现的是薛,只是薛身上就像被撒了一层石灰粉一样,浑身都是,而它手上握着一把匕首,看来是他将这东西的头颅给割了下来,没有了头颅的这东西“砰”地一声倒在地上,刚才怪不得薛的影子忽然就不见了,原来是和这个怪东西的影子重在了一起,只是他为什么会消失大概是和他身上的这些白色粉末有关。
薛拍了拍身上的这些白色粉末,顿时白色的粉末弥漫在空中,在这些粉末弥漫起来的时候,我看见眼前又变成了一片透明,薛又彻底不见了,我赶紧看向地下,薛的影子还在,也就是说他并没有消失不见,过了一会儿大约是这些粉末重新散了,薛才又重新出现,他才说道:“我一直觉得似乎有人在窥视我们,果不其然。”
我看看地上这白得异常的人不像人、石雕不像石雕的东西问:“这是什么,竟然能够隐形潜伏在我们身边。”
薛说:“我从前也没有见过,但是从它的模样上看应该是人无疑,大约也是纵尸的一种,你注意到它身上的这层白色粉末没有,它之所以能隐形,就是因为这层粉末的关系。”
我想既然是纵尸一类的东西,那么这白色的粉末自然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大约也是像阎罗尸的药一样剧毒无比,经过了复杂的工序才得出来的,于是我问薛:“那你沾染了这么多,会不会有事?”
薛说:“不打紧。”
他说的很干脆,那么就应该是没事了,接着我听见十三忽然感叹一声:“南疆的纵尸术果然诡异至极,连这样的东西都造出来了,还有是什么他们不能的!”
薛没有说话,但是却赞同十三的话,他说:“看来这墓里头不单单只是只有阎罗尸这么简单,各自警惕小心起来罢。”
我们的脚这才踏进来一步,就接连遇见了这样诡异的两具纵尸,那里面还会有什么谁又知道,难怪这地方甚少有人涉足,即便涉足也无法出来,如此凶险,又如此吊诡,只是稍稍不注意就会命丧于此,可能许多人就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都不知道自己遇见的是什么就一命呜呼了。
我于是问薛道:“当时你和四叔他们又走进来多少?”
薛说:“还没有走到这里,只下来了一小段带来的伙计就连接丧命,我们不得不快速退了出去。”
我不免有些惊讶,竟然都没到这里,当然当时薛很可能顾及四叔,所以并没有强行一个人前往,看来即便有人找到这里来,能够进到这里来的人也是少之又少,而从入口到这里并不是很远的距离,足可以想象这里的危险到了何种境地,就连我们,都差点被接二连三的机关陷阱给算计到,看来远姓的爷爷让我仔细思考是来这里还是立刻出去的确是有原因的,如此危险的地方,任谁都会暗自捏一把汗吧。
更何况这还只是一个子墓而已,子墓已经如此,更别提母墓了!
薛说:“我们还是快进去吧,这里只怕越耽搁麻烦越多。”
这回十三将路让开说:“这回你先,万一你在最后又莫名其妙地不见晕倒了,我们的小心肝可经不起这样吓,保险起见还是盯着你走比较保险。”
我只觉得被十三说得哭笑不得,于是只能往前先走,通道里面一片漆黑,我将手电打开照明,只是往前一照就发现这条通道并不是那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