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无人的城市,一个没有记忆的人,一幕曾在我梦中出现多次的场景。
“林叶?”
是那个让我魂牵梦萦的声音,我转头,只见空无一人的街角,正站着一道身影,长发披肩,白裙飘飘。她驻足远处,脸上带着一抹错愕,又带着一抹惊喜,双眼瞬间模糊,我不止一次地想过我和这个女人再见面时的场景。
会是拥抱,或是热吻……
但我发现,我错了,当我再见到右灵的时候,我那颗剧烈跳动的心,突然归于平静了。两颗泪珠掉落下来之后,我的眼里没有了泪水,我慢慢地朝着右灵走去。右灵不再像梦里那样离我远去,她也慢慢地朝着我走过来。
我们一点一点靠近,右灵的脸庞,还是那样白皙。我们面对面地伫立,同时伸出了双手,牵住了对方。当感受到右灵身体的冰凉时,一股满足的幸福感涌上心头,仿佛我所有受过的伤,所有经历过的疼,都在这一刹那烟消云散。
没有更多的话,也没有想象中的激动,我只是轻轻把右灵搂进我的怀里,喃喃地说了一句:“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右灵似乎想说什么,但她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不说,把头埋进我的怀里,享受这一刻的安谧。右灵的发丝,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这种味道,专属于右灵……
我也不知道我和右灵相拥而立了多久,直到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冰冷地打破了这美好。
“立刻滚,否则,死……”是大黑狗的声音。
右灵的身体微微一颤,几乎同一时间,我们看向了大黑狗。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来的,好像它就是这样凭空出现在我们的身边。
大黑狗两只眸子隐隐约约发着幽光,眼神像极了两柄利剑,直刺我的心底。可是,我竟然一点都不害怕,连死都经历过那么多遍,我还有什么好怕的?不管是什么,都不能再将我和右灵分开,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右灵的身边。
“我不想走。”我冷静地回答大黑狗。
“那你就去死吧。”大黑狗说完,我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压力朝着我迎面袭来,我感觉到了,大黑狗身上散发出来的,也正是秩序元素!大黑狗太强了,在它的面前,我根本提不起一丝想要反抗的念头。
就在那令人绝望的压迫感马上要侵蚀我的身体时,右灵挡在了我的面前。右灵伸手一挥,一股同样的秩序元素,从她手中挥出,没有想象中的激烈,两道秩序元素撞击在一起,非但没有产生强烈的动荡,反而一起安静地消散无踪了。
“灵儿,趁着其他人没有发现,送他离开!”大黑狗有些着急。
右灵的手还紧紧地牵住我的,她侧头,深情地看了我一眼,而后叹息:“小黑……我想和他在一起……”
听到右灵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心都要融化了,可是,心头的暖意很快就被一股绞痛感替代。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突然变的好疼,心疼的感觉,源自右灵,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我感觉,右灵正在付出多大的代价。
“你还要再将这个人藏在这里三年吗?”大黑狗的话,直刺我的大脑深处,我感觉我的灵魂都在颤动……我失忆的那三年,一直都在这个地方……那代替我在大学里活了三年的那个人是谁?
“死,很容易,爱一个人,很难。”右灵微微一叹:“小黑,你不会懂……”
大黑狗突然像发了疯,它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了几步:“没错,我是不懂,我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你会为了这个人,受了那么久的折磨!”
“到底是怎么回事!”右灵和大黑狗的对话,让我的头更加疼痛,只差一点,真的只差那么一点,我就能想起发生过的一切。
右灵和大黑狗都没有回答我。右灵盯着大黑狗:“小黑,刚刚见到他的那一刹那,我突然想明白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我的心里,没有世界,没有秩序,我只想和我爱的人,生活在一起……”
大黑狗的身体颤抖着,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走了,抑或我死了,这个没有情的地方,就会再选出一个人来代替我……这个地方太强大,也太寂寞……我想要爱,也只想要爱……”右灵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但她说的每一个字,都不断地闪动在我的脑海中,我想要爱,也只想要爱……
大黑狗不再反驳,它人性化地叹了口气:“随你吧。”
右灵突然很开心,她牵住我的手,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可是,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几道炸响响彻整座城市。
立刻,几道苍老的身影出现在了街道的尽头,他们离我们明明很远,但却几步就跨到了我们的面前。浓重的危机感涌上心头,这几个人给我的感觉,比大黑狗还恐怖。
“你竟然又回来了。”其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指着我喝道。
这几个人来者不善,但我没有一丝惧意,我把右灵拉到我的身后:“你是谁?今天,我要带右灵走!”
右灵听到我说的话,手轻轻颤抖了一下,而后,她把头靠在了我的背上。
那个老人笑了:“你以为,你有这个能力?”
“无论有没有,我都要带右灵走!”我不再多说,运转起了所有我能动用的元素,我将手里的水晶剑朝着老人重重地抛去。
水晶剑像一道流星,直刺老人的胸口,可是,老人连动都没有动,水晶剑竟然就直接断成了几截,这一柄强大的兵刃,竟然就这样轻易地毁坏了。水晶剑掉落在地上,又化成了粉末。
我微微一愣,不过我立刻反应了过来。秩序世界的人,肯定都是这般强大,我没有就这样放弃,我运转起秩序元素,朝着老人隔空打去。
突然,老人的脸色变了:“你又能用这力量了?”老人说话的时候,我打出的秩序元素,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他竟然忘记了抵挡,就在此时,老人身旁的另一个人,大掌一拍,将我打出的秩序元素全部打散了。
我狂喷一口血雾,那人打出的强大力量,将我深深震退了。他的目标不是我,都能将我伤成这样,他们这群人的实力,可想而知。
“大哥,他还不能完全使用这力量,趁着这个机会,杀了他!”出手的那个人,对老人说道。
老人长舒了一口气:“动手吧。”
右灵终于开口了:“你们要违背诺言?”
老人冷冷地看着右灵:“他曾经答应过我,永远不再踏入这个地方,既然他食言了,我又何必遵守诺言?”
老人说完,不再废话,他的身体消失在原地,右灵警惕着,准备反攻。但是老人的速度太快了,右灵很轻易地被打飞了出去。
老人嗤笑:“你全盛的时候,尚抵挡不住我一击,更何况是此时?”老人再一次出手了,这次,他的目标还是我。
我已经重伤,但我不想就这样没用地等死,我怒喝一声,不退反进,一掌拍了上去。但我还没有打到老人,一道黑色的身影就挡在了我的面前,是大黑狗!
老人一拳轰在了大黑狗的身上,大黑狗闷哼一声,身体落在了地上。
“小黑!”
“大黑狗!”
我和右灵同时惊叫一声,大黑狗的身体被砸出了一个巨洞,它的身体有多坚韧我是知道的,但此时,它竟然伤成了这样。
怒意涌上心头:“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