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问急急后退,一边抬手一挥,云龙铃飞出,无数飞舞的云雾护住全身。
与此同时,青鳞剑也电射而回。
但之前那招瞬剑术已经将他法力基本消耗一空,而无论是青鳞剑还是云龙铃,法力不够时都会威力大减。
一声脆响,大部分刀光都躲过了青鳞剑的拦截,狠狠斩在云龙铃上。
这件二阶法器,是他为以后筑基准备的,即使法力全在,现在的他也发挥不了几分云龙铃的效果。
浑身巨震,云龙铃瞬间就被击飞,七八道刀光继续扑向徐问。
这等威力的法术,无形衣都挡不住,更不要说其他法术了。
死亡加身,徐问瞬间冷汗直流。
那是无法言喻的黑暗和绝望,仿佛坠入无底深渊。
千钧一发之际,天空猛然传来一声巨响,青光大作,李秀宁的闷哼与刁柏贵的怒吼同时响起。
身影一闪,李秀宁猛然出现在徐问身侧,抬手一挥,刀光就灰飞烟灭。
但他自己却摇摇欲坠,勉力抓着徐问返回阵眼所在,就闷哼一声盘坐于地。
空中的刁柏贵被打出好远,这时也飞速赶回,发出一声声尖利的怒喝,几次扑下,却都被铜鼎的青光所住。
“又是你这个臭小子,我记住你了!”
怒喝几声,他恨恨而去,很快消失在秘境边缘。
徐问急忙扶着李秀宁,这才发现他背后有三个直透胸腹的创口,肝肺肠都遭到重创。
原来,刚刚事出突然,无论是李秀宁和刁柏贵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出。
徐问斩杀黄简公的同时,两人都急速往这里冲来。
刁柏贵的真身是白雕,速度更快,万般无奈之下,李秀宁拼着挨了他一爪,才抢先一步救下徐问。
不过,刁柏贵也不好过,也被九鼎镇山河的阵法之力狠狠击中。
眼看无法攻破阵眼,他也是果决之人,当即主动离去。
等对方离开,徐问立即掏出灵乳,就要喂给李秀宁,李秀宁却摇了摇手,低声道:
“不要,这个伤虽然麻烦,却不致命,多花点时间而已!”
“你灵乳已经所剩不多,不要再浪费在我身上了!”
“师傅……”
望着李秀宁惨白的脸颊和那三个能看到蠕动内脏的伤口,徐问双眼一酸,强忍感动道:
“是弟子鲁莽了,实在是…实在是……”
“无妨,无妨……”
不等徐问说出青鳞剑的异状,李秀宁就摆了摆手,挤出一个笑容道:
“我的弟子能在炼气期击杀筑基敌人,我这个做师傅的高兴还来不及呢。”
简短几句话,他的呼吸就有些紊乱,徐问不敢再多说,急忙取出一张回春符给他用上。
李秀宁也给自己加持了几个法术,开始打坐恢复……
暗暗握紧青鳞剑,徐问坐在一旁为他护法,心中则是又惊又喜又怒。
畅饮黄简公的精血后,青鳞剑变得活跃了许多,道道灵性犹如荷叶上的露珠,一直滴溜溜转个不停。要不是他竭力压制,刚刚甚至还想冲向刁柏贵。
如果还不知道青鳞剑进阶的条件,那徐问就是傻子了,竟然是——
斩杀筑基修士,以筑基修士的精血作为自己进阶的食粮。
根据它现在的状况推算,再杀四位筑基修士,大概就能晋升为三阶通灵法宝。
看起来似乎不难,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二十,其实,这种行为几乎与找死无疑。
大境界的差别,并不是手持一把高阶法器就能掌握的。
一般情况下,法器品阶越高,对法力的要求也会越高,低阶修士根本发挥不了几分高阶法器的作用。
就像一个小孩与大人对垒,即使小孩手持干将莫邪之类的神兵,也远不是随便拿根棍子大人的对手。
就算能像刚刚那样,侥幸击杀对方,但修士生命力远胜常人,他生命最后时刻的全力一击,也根本不是低阶修士挡得住的。
要不是有李秀宁拼死相救,徐问几乎必死无疑。
何况,跟炼气境修士无足轻重不同,筑基修士几乎都身系一方,不仅有大量的亲族门人,还多半有实力强横的师长朋友。
就连杀了个柳埠时、丘运盛那等小角色,都因果不断,妄杀筑基修士带来的影响,根本不是徐问担得起的,即使进阶筑基也很难。
一般的筑基修士肯定是不能随便杀的,只能看机会了!
看着手中的青鳞剑,徐问也是又爱又恨。
破损的时候还看不出,恢复完整后,他才发现这把剑杀性极重。
刚刚他根本不准备进攻黄简公,只是感觉到他心中的杀意,青鳞剑就主动出击。
蕴灵阶段就有这等灵性,难怪那位无名修士即使贵为金丹,依旧对青鳞剑爱不释手。
但对徐问而言,这却是一把双刃剑,一个不好就会闯祸。
正思忖间,面前的青铜小鼎忽然微微一亮,股股波动从里面传出。
这口小鼎已经与地脉相连,即使九鼎山河大阵还没有完全建成,也已经能感应这片地脉的变化。
稍一感应,徐问就发现,似乎是有人在动手,而且其中几道气息还很熟悉,似乎是肖万震几人。
心中一动,他当即掏出传音符,低声说了几句。
而后轻轻一拍青铜小鼎,青光闪耀,传音符立即电射而出,往远处奔去。
以他的修为和制符水平,传音符原本只能传递十来里,但有了与地脉相连的青铜小鼎,却能借助小鼎的力量,将传音符投送到百里之内。
一天之后,李秀宁的气息已经逐渐稳定,但肖万震等人却没有什么战果,一人都没有返回。
流云谷也是大派,黄简公的几位弟子更不是庸手,还曾合力施展金虹剑符,帮助黄简公逃脱九鼎山河阵的钳制。
对上他们,肖万震等人并不能绝对占据上风。
大战之下,几人已经慢慢脱离了青铜小鼎的感应范围,不知道是逃远了,还是彻底离开了这个秘境。
长吐一口气,李秀宁缓缓睁开双眼,不等徐问说话,他就摆了摆手低声道:
“我没有大碍了,身处九鼎山河阵,没人奈何得了我。”
“去,杀了黄简公那几个弟子,我们跟黄简公一系已经是不死不休,能剪除一点他们的势力就剪除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