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观堂玉会这么说,徐问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元婴真人的许诺非常珍贵,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他当然要好好使用起来。
但他与观堂玉其实并不是很熟悉,只能从仅有的两次接触中推测,对方来头极大、颇为慷慨。
但具体性子如何、行事风格如何,他其实并不清楚,一时有些不知道如何提要求。
正犹豫中,却听到白河青轻咳一声,不露痕迹地点了点头。
这等时候,白河青自然不能太露痕迹地指点他,但这等暗示却已经足够。
徐问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观堂玉应该是可以信赖的,不是那种喜怒无常、大言欺人之辈。
机会稍纵即逝,各种念头在脑海中飞速闪过,徐问猛然冲观堂玉拱了拱手道:
“前辈明鉴,身为白玉京治下,我只当为白玉京效力。”
“只是我生性不喜约束,还请前辈允许我惊鸿岛在今后战斗中的自由行动之权!”
这个要求也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果,白玉京既然已经拉拢了尚克云等人,他们所处的那片海域多半会归尚克云指挥。
真要是那等情况,他们的生死就完全操之于尚克云之手了。
就算不归尚克云,他也希望能将惊鸿岛的行动权利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任由其他人指挥。
听到徐问的这个要求,观堂玉不由呵呵一笑,淡声道:
“许你自由行动权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自由行动可不容易,你有那个本事么?”
不到元婴难自由,这是修炼世界通行的法则。
观堂玉这是要称量他的斤两,否则,让一个实力微弱之辈行动自由,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么?
呵呵一笑,徐问也不藏着掖着,手一张,紫金锁龙链悄然飞出,在金锁的操纵下围着他不断翻飞。
这一幕把白河青和观堂玉看得目瞪口呆,他们来这里不久,还不知道徐问有一件法宝在身。
根本想不到,这荒僻之地,不仅有元婴修士,还有法宝现世。
“好,好,你这个小子,还真是好运道!”
观堂玉哈哈大笑,猛然一拍手掌道:
“你有金丹后期修为,又有法宝在身,抵得上半个元婴真人,我就许你自由行动之权又如何?”
秀宁记,徐问与左明月等人分享了这一消息,所有人都是欢欣鼓舞。
最近好消息连连,左明月进阶金丹、徐问结识观堂玉、惊鸿岛在之后战争中的独立自主权……
大成岛一直都是挂在众人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而现在,大家已经离这把剑越来越远了。
就在众人讨论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战斗时,一道极强的气息从遥远的海面直扑而来,瞬间化作一道惊天长虹,横贯半个十方岛,直落城主府邸。
感受到这股气息,徐问等人都纷纷出门,对方的面目看不大清楚,但身边簇拥的几个人大家却非常熟悉,正是云光卿、金葆、陆鸣环等人。
原本的兴奋和热烈顿时消了八分,尚克云竟然已经进阶元婴,并正式加入十方城这边了。
他的到来只是一个开始,数天之后,又有两道强横的气息降临十方城。
这两人大家都很熟悉,正是聂沧海和龚雷。
看到这一幕,徐问明白,六位元婴散修的争夺已经告一段落,终究是哪方都没有占到便宜,双方各占一半。
而随着三位散修元婴的到来,万岛大会也正式拉开了序幕。
数天后,就有元婴法旨传下,正式在十方城成立八荒门,十方城后方的八荒山作为八荒门的门派驻地。
八荒山本来是聂沧海的道场,也不知道那几位许下了什么重利,竟然让他心甘情愿地将八荒山让了出来。
与此同时,战局的大致安排也基本明朗。
三位元婴后期高手自然镇守八荒门本部,随时支援各方,观堂玉、聂沧海,白山青三位元婴从西到东,负责陆地一面与落凤山的战区。
八荒门另一位元婴高手屠百牲负责陆海交界一带,龚雷负责死寂之海,尚克云负责大成岛所在的大成海域。
不出人意料,这个安排基本都是按照各元婴高手原本所在分配。
各元婴辖区内的所有附庸势力,都要听从各元婴修士的征召,八荒门会派出不少金丹弟子,成为各元婴修士的属下,弥补他们力量的不足。
随着法旨的一道道下发,大批大批的金丹、筑基、炼气修士乘着宝船、飞舟,带着各种物资纷纷出发,前往各个驻地。
那些原本无人占据,或者被普通散修占据的灵脉纷纷被开发,开始建立各种法阵、灵田、洞府。
看这有条不紊的架势,八荒门或者白玉京对这场争斗早就有所准备,对各地资源、人员的调配也早有研究。
这个时候,惊鸿岛呈上的讯灵台申请也终于得到了批复,全新的讯灵台也发放了下来。
徐问当即让左明月等人带着白玉龙和讯灵台先回惊鸿岛,一方面早日布置好讯灵台,方便联系。
另一方面,之前因为人手不够,一直让庄家乐长年驻守惊鸿岛。庄家乐虽然没说什么,但也憋闷得紧,现在左明月晋升金丹,人手终于宽裕了一点,可以轮换一番了。
当然,这还要问问庄家乐的意思。
毕竟,接下来肯定要开战,在外肯定没有在驻守惊鸿岛安全。
刚刚将众人送上宝船,一个声音猛然在徐问耳边响起:
“徐道友,还请前来一聚!”
声音从侧面的一个酒楼传来,扭头一看,白云飞正与三个男子坐在一起,向徐问招手示意。
双方之前的接触可称不上愉快,后来一直没有接触,不知道对方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他心里疑惑,跟左明月等人告别后,大步上了酒楼。
白云手身边两人气质都与他差不多,一看就知道,肯定是白玉京弟子。
也不废话,徐问冲白云飞三人拱拱手道:
“几位道友贵人事多,不知召我来有什么吩咐?”
白云飞手持酒杯,沉吟不语,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倒是他身边一个长相颇为年轻的汉子直接道:
“姓徐的,你好不晓事!”
这人语气很不好,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更是让徐问心底不爽,但看在对方白玉京弟子的面子上,还是笑吟吟地回道:
“我如何不晓事了,还请几位道友明示!”
“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卓盛冷笑一声喝道:
“你要怎么对待玉龙侄儿,还真要将他送到惊鸿岛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不成?”
原来是为这件事来的,徐问不由有些好笑。
他知道,在这些白玉京弟子眼中,海外都是蛮荒、流放之地,根本无法跟陆地相比。
把白玉龙送到惊鸿岛,对他们而言就是苦役无疑,当下呵呵一笑道:
“道友此言差矣,惊鸿岛也有三阶灵脉,物产丰饶、风景宜人、四季如春。”
“玉龙侄儿到了那里,修身养性之下必定道心大进、修为大增,对他而言,这可是难得的好事呀!”
听到徐问称呼白玉龙为“玉龙侄儿”,白云飞就是嘴角连连抽动,脸色很是难看。
他自视甚高,更对白家血脉极为自豪,哪里愿意让徐问这等散修如此称呼自己侄儿。
偏偏徐问与白河青交情很好,这么称呼他还反驳不得。
卓盛知道自家这位师兄的脾性,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当下也不废话,一拍桌子道:
“姓徐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快快给你属下传令,让他们在路上放了玉龙师侄,对外你随便找个理由就行。”
“不可能!”
徐问当然不可能同意这种方案,冷声道:
“让白玉龙去惊鸿岛是白河青前辈的命令,我可不敢阳奉阴违。”
“徐问,不要胡搅蛮缠!”
这时,白云飞终于忍不住了,冷声道:
“叔祖事情繁忙,扭头就忘了这件事,哪里会真管你怎么对待玉龙!”
“等于龙回来,我会将他送离十方城,叔祖不会注意到。”
“要是他真的闻起来,你可以将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保管你不会有任何损失!”
这种方案听上去不错,但如果徐问真的这么做了,日后难免不会被白河青知道。
到时候,他在白河青心中的印象必然大跌,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交情多半要大打折扣。
而且,徐问有意将白玉龙作为惊鸿岛的“镇岛利器”,让那些试图对惊鸿岛不利之人投鼠忌器,哪里会同意这等做法。
当即摇了摇头,淡声道:
“徐某可不敢违背长者之名,白道友真想留下白玉龙,何不直接去找白前辈,你们一家人,总是好说话的?”
白云飞额头青筋猛然一跳,显得愤怒之极。
他本来也不想管这件事了,但白玉龙不知道使了什么方法,将他即将被押送到惊鸿岛的消息传给了他奶奶,也就是白云飞的亲娘。
白云飞的亲娘一道传音符过来,将白河青与白云飞都是一通臭骂,既骂白河青老糊涂了,又训斥白云飞无能。
在自家地盘上,竟然让自己的亲侄儿被人欺负,并严厉要求白云飞务必救出白玉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