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李家天子传令天下,召集大有法力之人,为这位百岁天子延寿一纪。本来风九不想让姚开山前来,但是姚开山在十万大山憋闷的久了,自己偷着跑了出来,还把收伏的一头狼精王道缘也带了出来,就是想好好享受中原的花花世界。
仗着他法术厉害,又心狠手毒,从苗疆到中原,也没吃过什么亏。芦席斗法了两天,姚开山见这些人法力平庸,自己上去,掐一个死一个,便更加不把中原人物放在眼里。
因此,被苏环和焦飞把王道缘杀了,他才会如此愤怒。其实姚开山也并不怎么把王道缘的生死放在心上,只是恼怒有人敢扫他的面子。
等了许久,也不见焦飞到来,姚开山并没有他表现中的那般有耐心,心中几番盘算,是不是把苏环吊在塔外,看看能不能把焦飞吸引来,但是却又担心,那个不知什么来历的少年胆子不大,被这般凶恶手段吓的更加止步不前,这一口恶气,岂不是更加没法出了?
甚至姚开山都没有想过,这大鹏明王塔乃是本朝尚书家的宅邸,他这般胡闹,会有什么不测结果。姚开山只道自己法术精奇,只要稍微显露几手,那皇帝老儿还不是像太上皇一样供着自己?到时候看高兴,赐那皇帝老儿几副禾山道的延寿灵药,一切还不都是任自己予取予求。区区一个尚书,姚开山都不知道是什么官职,混没当严家和十万大山中的苗寨有什么不同。
焦飞不肯来,姚开山心中便想道:“这大户人家,果然和我们苗寨不同,房屋十分敞亮,雕梁画栋的,也漂亮的不得了。中原女子更是温婉,既然那少年不来,我就在这大户人家里找几个漂亮的女子,随便玩一玩,也算是泄一番心头火气。我徒儿在他们家出的事儿,这些惩罚也要算到这一家人的头上。”
姚开山自小到大生活在苗疆,十万大山中的苗人淳朴,因此他虽然凶横却没有多少心机。随手在地上插了一杆他自己练就的浑天幡,把苏环牢牢护住,又抖手打出了六道黑索般的法宝,埋伏在塔顶,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走下了大鹏明王塔。
本来这座慈恩塔,建造在别院,甚少人来往,但是当姚开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自然是极为惹人注目。严纲家规严峻,素不许家中有闲杂人等乱走,看到姚开山这么凶恶的乞丐,腰间还盘了一条赤鳞大蛇,竟然在家宅中横行,那些仆役都大叫起来,不旋踵就有四五十人把姚开山牢牢围住。
一名家将模样的壮丁,大声喝道:“兀那乞丐,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就敢乱闯?你是从什么地方投进来的?快些趴下认罪,我还可禀报严大人,只打你一顿板子,不送去官府治罪。”
姚开山嘿嘿冷笑,把手一扬,这些家丁就嗅到一股甜香之气,顷刻间就东倒西歪的睡了一地。这乃是姚开山在用十万大山毒性最烈的几十种蛇虫的口涎,练成了迷魂妖法。普通人只要闻着一丝,立刻萎顿在地,一时三刻就会化成黑水,最是阴毒无比。
风九传授他这种法术的时候,几番叮嘱,让姚开山不得轻用。这种法术过于阴毒,就算风九自己,练成之后,也从未使用过一次。姚开山哪里肯听师父的话,在十万大山,师父的面前,还知道些戒惧,到了中原繁华之地,也不知用这法术多少次了,少说有百十条人名在手。
“你们这些汉蛮子,文弱不堪,你家姚开山爷爷也不须动手,只让你们在这里等死罢了。”
姚开山这般凶狠,一直都隐身在后的焦飞心中打了个突突,他几次想要落下石槽,砸姚开山一个脑浆迸裂,筋断骨摧,只是几次不得机会。眼看着姚开山直奔严家后宅,上了一座小巧的绣楼。
焦飞心中暗道:“不知这恶乞丐又要害什么人?我定要阻止他。”
焦飞跟荆夫子读书,那老夫子虽然屡次科第不成,却刚直不阿,焦飞多少也沾染了一些见义勇为的豪气。这些家丁焦飞没有办法解救,也只能狠狠心,跟上姚开山,暗忖道:“若是能砸死了这恶乞丐,夺了他身上的法宝,说不定就有办法救人了。”
姚开山一上绣楼,焦飞就听到绣楼内,传出一个小丫鬟的惊叫之声,只是附近的家丁都被姚开山的毒气迷倒,居然无人赶来。焦飞生怕楼上有人糟了毒手,匆忙蹑步,抢上楼去,只见姚开山把一个小丫鬟打晕在地,按倒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正待非礼。
焦飞见姚开山全副身心都在身下的女子身上,伸手一指,一条长一丈二三的青石槽就飞了出去,正正的敲中了姚开山的后脑。这恶乞丐气血上涌,正在兴奋头上,后脑的要害上挨了这一击,顿时鲜血直流,直挺挺的就趴在了那十八九岁的女郎身上,动也不能动了。
被姚开山压在身下的女子,本来就娇弱,姚开山一百余斤的分量已经叫她吃不消,又添上了这数百斤重的一条青石槽,连嘤咛一声也来不及,就被压的闭过气去了。
焦飞生恐姚开山不死,伸手一招,那条青石槽就凌空打了个转,正好擦在姚开山的额角上,这一次焦飞无需顾及到被姚开山压在身下的那名女子,顿时把这苗疆恶乞丐,打的万朵桃花开,油盐酱醋铺子翻倒。
焦飞把这块青石槽搬运起来,连砸了十余下,知道把楼板都砸塌了,这才一抖五阴袋,要把姚开山的尸身收了进去。
原本老老实实盘在姚开山腰间的那条赤鳞大蛇,在焦飞抖开五阴袋的时候,猛然变得极为精神,眼神恶狠狠的,充满了怨毒,张口喷出一股淡红色雾气,抵御住了五阴袋的黑色光圈,两下略一争持,那条赤鳞大蛇似乎力有不支,只抵挡了片刻,就扭头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