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山还是那个断崖山,但断崖山所在的长湖郡似乎早就变了模样。
如果说荒天域人族国度里最崇尚玩乐的地方也同时是最有东西可玩的地方是洪明国祥雨城的话,那如今的南渊国长湖郡就是人族国度里六年一度最受关注和拥挤的地方。
第一次登山会的时候虽然预留了一年的时间出来,可实际上不论是对各自国度里的适龄孩子的动员,还是对登山会的规矩都没有真正的绝对重视。当时除了南渊国是在举国之力应付登山会之外,别过或多或少都有“先看看”的意思。
可当第一批五十名弟子进山三年后陆续获得下山探亲的机会,这些小的才九岁,最大的也才十七岁的少年和小年轻们回去后展示的力量,一下就把各国的热情彻底点燃。
在武者修行路早就固化的今天,修道,断崖山,登山会,就成了新的打通阶层,追求最强力量的新通道。
所以从第二次登山会开始,足足几年的时间准备,最后抵达长湖郡的人可就太多了。
数以百万计甚至近千万的激增外来人口给长湖郡乃至整个南渊国都带来了极大的考验。一来要谨防不安好心的人故意搞破坏。二来也要防止人多聚在一起引发规模性的问题造成混乱。最后要从这些激增的人口里得到好处,而不是单纯的作为一个所在地存在。
吃喝拉撒住,这一条龙下来逼迫着长湖郡在十余年间不断的改变,最终形成了一个闲时四散,忙时八方来聚的特殊的地方。
每隔六年,长湖郡的人都能在登山会开始的一月前到一月后大大的赚上一笔。甚至抵得上许多人正常情况下一年多的收入。
曾家不需要跟着南渊国的统筹安排去断崖山。王碾亲自接了曾家的一家三口提前一月抵达断崖山下,就住在山下特案司一直设立的驿馆中。同住的还有一些南渊国皇子和重臣的子嗣,以及一些与南渊国交好国度的皇室子弟。
之所以不直接上山,也是想要让曾友仁提前感受到登山会的竞争,以及进山名额的难求。
当然,作为张砚亲妹的张慧圆到的第一天就被王碾乘飞梭载着进了山,在山里玩了十几天才意犹未尽的下来。还说等登山会完了之后她要在山上多住几天,大不了肚子里的老三也在山里生算了。说想要老三生出来就沾沾山里的福气。
这些事对于曾友仁而言已经不在意了,他虽住在驿馆里,可断崖山周围一天比一天多的人给他带来的是无穷尽的巨大压力。
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人里争那五十个登山的名额。这确实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不过作为亲眷,张砚给足了曾友仁便利。他会排在第一梯队接受天赋尺的筛选,又因为事先就已经开始修道了,这一关曾友仁是必过的。也就意味着他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踏上断崖山的登山石阶进入到下一关当中。
时间对于登山路极为重要。因为只取前五十名,所以在同样能通关登山路的情况下,谁先谁后就直接决定了谁输谁赢。
这里面的门道一般人也想得到,可却没办法操作。但对于人族国度里最顶尖的那一批人来说还是有办法的。只不过代价高低罢了。
当然,所有的便利也就到这里了。再多也没路子可走。甚至最大的黑幕就是曾友仁这个带着不必一些三代弟子差的修为去闯登山路。这估计也就自家这近几代人才能被张砚这么照顾了。
又在断崖山下等了十来天,六年一度的登山会开始。照例张砚在大会开始前露了一下面,而后所有的操持就交到了王碾等三个二代弟子手里。
当然,一些拔萃的三代弟子也参与到了登山会的杂务当中。即便只是简单的露一个脸都会引来各方的关注。若是认出那是出自自己过度的俊杰就更是需要大张旗鼓的喊两声,引来艳羡,脸上有光。
一如预想的一样。曾友仁在登山会正式开始之后被第一批获得了登山的资格。他这种有修为实力在身的人早就被注意到了。可稍微一打听,所有人都选择装聋做哑,甚至有意的让曾友仁先行,第一个踏上石阶。
对别人,入了断崖山就是一飞冲天可以不顾世俗关系。可曾友仁不一样。很多人眼里,曾友仁就算入不了断崖山也是要尽力表达善意的。毕竟前一个被提前传法的张家人此时正是断崖山中二代弟子之首,王碾。
山下,驿站。
“夫君,你说友仁能不能成呀?”
张慧圆顶着个大肚子肯定不能凑到山脚下去看热闹。曾浩也守在她身边陪着。曾友仁自己跟着南渊国驿馆这边的专门安排自己前往。
但望着茫茫多的人海,张慧圆难免紧张。
拍了拍妻子的手,轻轻的搂住,曾浩宽慰道:“你之前不是看开了吗?强不强者的有那么重要?再强能抢得过张二哥?
其实我觉得就算友仁登不上山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就看你怎么去看待这个结果了。要知道成为强者可不光是过了登山路就行的。那是要经历霹雳风雨的磨砺才可以。只不过登山路作为一个前面的筛选而已。
咱家的孩子已经很占便宜了。安稳些其实也不错。你说呢?”
曾浩看得很清楚。力量虽好,但并不代表安稳。自己的孩子,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开开心心的长大,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而已。有出息?哪种叫有出息?见仁见智了。
张慧圆掌管着张家在南渊国里的大部分生意,脑子也不比曾浩差,自然也听得明白其中的道理。不过她好奇曾浩为何如此笃定。毕竟眼下这十来年来看,成为断崖山的修士跟凶险历练似乎并不沾边。
“你是不是看出些什么来?”
“也不是看出来,而是以我对二哥的了解,他并不是一个喜欢热闹,喜欢张扬的人。他更喜欢照顾好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就好,多余的他也懒得费精力。就如他当年在杂学书院一样。后来收徒也只是收了王碾等三人。
可偏偏突然开始几十几十的收上山。
我总觉得二哥这是在防备着什么。似乎是有什么事情不是靠他自己就能撑过去,需要帮手才行。”
“啊?夫君,你这想得也太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