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荒天域的那一次交谈已经过去了数日。
张砚保持着盘膝的姿势一动未动。双目睁开看向前方,但眼睛却被一片金芒淹没。
这是张砚在借荒天域的世界视角重新厘定自己落在时间规则上的参悟策略。以前的那些如今全都被打碎重来。不再以“时间本身”为锚点,而是以荒天域所说的“尺码”来试探。
新的理解,新的参悟策略。张砚总算是取得了第一个进展。那条对他向来无有打理的代表时间规则的“丝线”终于在张砚的不懈努力下出现了松动。
兴趣盎然间,一年时间便悄然而过。
一柄玉剑很准时的以挪移的方式出现在了张砚面前。
如今给张砚传来玉剑讯息的,只有一个可能,明月谷关于新世界的邀约。
“这么快吗?”张砚有些惊讶。新世界虽说对于明月谷这样的顶尖势力来说必然不会寻不着。可时间刚好扣在约定的“间隔一年”上,是巧合还是故意的?
随着玉剑一起过来的与上次一样也有一幅星图,标记着这一次目的地。
和上一次不一样,这次居然距离张砚此时所在的虚空区域不远。
时间颇有些紧凑。以至于张砚现在还有不少事情并没有如期的全部解决。主要的就包括了应对后面与明月谷的接触中可能出现的各种新麻烦。
虽然手里没有依据,但是张砚却很笃定明月谷还会耍些花样来试探他。
至于原因。张砚说不明白,但也知道绝对不是因为他救了李殿川一命那么简单。特别是那风予鹤的态度很奇怪。
一开始张砚是没多想的。抱着一种“混入浑沌派捞好处”的心态。后来即便见到风予鹤也将其理解成“重视徒弟”。可后来龙虎丹出现就一下让张砚察觉到了不对。若只是单纯的酬谢的话完全没必要绕这么多弯,更多的是在试探为主。
而且后面风予鹤堂堂金仙,能忍下张砚的“疯癫”行为,并且一见面开始就对张砚称呼为“道友”。甚至最后将之前说好的四个世界收获权直接翻了一倍,这些都处处透着古怪。
什么情况下才相互称“道友”?
一般是在相互陌生且地位相较对等的情况下才会用到这个称呼。
这也是张砚当时心里最不解的地方。他当时符兵的真实情况虽未被对方看破,但是他也未曾想到风予鹤会称呼他为“道友”。这是把他当做一个实力对等的独行金仙来看待了?!
想想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李殿川被救下的位置可是耀光风暴靠近核心的区域,正常情况下那里别说地仙了,天仙就去不了,也更不可能靠身躯硬抗风暴里的侵蚀力量。李殿川下意识的错估张砚的实力也不意外。
可风予鹤即便心里存疑,也大可出手试探。以她的手段只要上手就必然能摸清张砚符兵的大致状况。可为何全靠猜测就是不动手呢?
是想要结交?
虽然从所有细节上推敲都能感觉到风予鹤那种试探中带着分寸,且同时又不缺善意的举动,分明就是一种“想要和陌生人结交”的举动。
明月谷派一名金仙过来与一个死气独行的疯子结交?即便他们误以为张砚也是一名金仙,也照样说不通。
唯一的解释就是明月谷的人有想要从张砚这个“死气独行”身上获得的某种好处。以至于让他们甘愿耐着性子与一个疯疯癫癫的独行“金仙”做接触。甚至一开始就在铺设一个“平等”结交的框架。可谓是煞费苦心。
第一次见面若是说双方都有些措手不及的地方的话,那第二次见面必然会针对第一次见面的一些遗漏进行补缺。即便张砚并不晓得对方会如何做。
半个月后张砚才不慌不忙的从荒天域里出来。依旧用的是符兵而不是真身前往。只不过比起前一次,这次张砚渡入符兵中的元神多了许多。几乎相当于他本体元神的三成半。
一来修为有一个小境界的提升,元神层面也要比前一次精进了许多。他可以分出更多的元神而不至于让本体的修行和参悟受到实质影响。
二来符兵的继续炼化也让其能够承载的元神分量变多了。
最后,元神乃是张砚此去的重要“载具”。到手的鸿蒙紫气可都要靠元神来作为暂时的存储,然后带回来再在本体里融合掉。
而前一次的经历也告诉张砚,在混沌派的灭世大阵中,鸿蒙紫气根本不需要他去费心力牵引,而是会主动的依附过来,他需要更多的元神才可以在其中获取更多的好处。这一次他的想法是至少带回三条鸿蒙紫气,若是有可能的话四条也能试试看。
出发之后张砚没有按照最捷径的线路前进,而是一如之前返回时那样故意绕开那些星标节点,然后又在几个小地方露了露脸,最后从另一个方向切入靠近目的地方向。
不过即便如此,张砚的心里依旧不敢掉以轻心,他这次出来时总有一种路上会遇到麻烦感觉。
很快,当张砚经过一个类似于边界隘口的虚空星标节点之后,他担心的事情出现了。这处节点避不开,避开的话要绕极远的路,而且抵近了目的地。本以为前面都无事发生,这里已经将近也不会再生事端,却不想事不遂人愿。
刚从那节点出来,张砚就有种被两道犀利的神念盯上的感觉。对方甚至没有任何的遮掩,就这么大鸣大放的罩过来。
顺着这两股神念,张砚看到分别来自于两个方向,一个红衣秃顶的丑陋老汉,一个白袍高瘦的年轻书生。这两人身上都与张砚的符兵一样没有任何的身份标识。而且身上的气息可比张砚的此时的符兵气息强多了。
“也是独行?天仙境?”
张砚不敢大意,心念一动继续挪移离开。可他已经被盯上又岂能轻易脱身?
一番辗转张砚发现自己非但没有摆脱对方,相反对方还在拉近与他的距离,并且隐隐有种快要夹击之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