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臣此话一出,众人反应不一,蔡定王愣了愣,康道贤紧皱眉头,娄行修、渡缘大师二人露出错愕表情。
“胡言乱语!”蓝锋陡然指着宁采臣,“胡言乱语,我古阳崇青派尊奉上古青帝,建派两千年,作为戎州第一大派,护山禁制强大无匹,家师修至元婴,功体深厚,派中高手众多,你竟然说我派即将灭亡?可笑!可笑!”
转看向鹤行生:“哪里找来的跳梁小丑,故作高深,却是信口雌黄,呵呵,你们鹤冲阁真是越混越回去了,借着公法庭的名义,却尽是弄些狗苟蝇营的伎俩。”
鹤行生道:“这个……”
虽然他对宁采臣深藏不露的本领,一向信服,但正如蓝锋所说,古阳崇青派建派两千年,单是青阳山的护山禁制,集结戎州其它各派所有精锐,都不是一年半载所能够破解的,而现在,也看不出古阳崇青派有何危机。
宁采臣却说,古阳崇青派即将覆灭,这却如何能够让人相信?
即便是康道贤、娄行修、渡缘大师等,也是彼此对望,尽皆想着,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一同摇头。
他们也都难以相信宁采臣所说的话,相比起,作为戎州第一大派的古阳崇青派,即将在几个小时后灭门,他们倒是宁愿相信,鹤冲阁少楼主带来的这个默默无闻之辈,在危言耸听。
宁采臣也懒得管他们信不信,起身道:“结论虽然告诉你们了,但我看你们也来不及做些什么,要是信我,就赶紧通知青阳山那边,马上撤走,逃得几人是几人,要是不信我,我也无法,你们爱信不信。”踏步离去。
鹤行生看向蓝锋:“道兄,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与令师应当有迅捷的联络之法,何不先通知青阳山,让大家先行撤离,以求安全?”
蓝锋冷笑道:“就为了一个无名小卒的信口开河,就想让我戎州第一大派杯弓蛇影,举派逃亡?要是以青阳山的重重禁制,都守不住,逃出青阳山,那不更是寻死?”
紧接着阴毒的问:“莫非这才是你鹤冲阁的目的,将我派同门尽皆骗出青阳山,你再火中取栗,趁隙而入?呵呵,我看这次的玄气波动,就是你们鹤冲阁故意弄出来的名堂吧?先是故弄玄虚,继而危言耸听,祸乱我派人心。”
鹤行生赶紧道:“道兄误会了,只是宁先生实乃高人,他既然这般断言……”
“高人个屁!”蓝锋甩袖,一脸愠色,转身离去。
鹤行生在他身后伸手:“道兄、蓝道兄……”
康道贤摇头道:“少阁主,你就不用再说了。蓝公子本就自负,况且宁先生之断言,也的确是匪夷所思,就为了他一句话,就想让蓝公子发警信回青阳山,令青阳山数千人举派逃亡,这种事情,单是想一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事。”
转看向蔡定王:“王上请先回宫休息,此事……再看看吧。”
蔡定王无奈,与康道贤一同离去。
鹤行生看向娄行修与渡缘大师,两人却不说话,一同摇了摇头,既然身为古阳崇青派掌门大弟子的蓝锋,都不打算做些什么,他们又何必多管闲事?
更何况,扪心自问,换做是他们,也不太可能,仅凭着那姓宁的一面之词,就让整个门派离山逃亡。
两人一同离去,鹤行生道:“散人,你的看法是……”
翠霞散人沉吟道:“这个却不太好说,古阳崇青派乃是戎州第一大派,蓝大公子的自负是有道理的。不过那位宁先生,莫测高深,看他态度,蓝大公子如果好生说话,他或许会解说一二,既然蓝大公子那般态度,他也就懒得解释。”
鹤行生叹道:“确实如此。”
翠霞散人瞅着他:“不过,我也很想知道,那位宁先生到底有何来历,以至于少阁主这般推崇他?”
鹤行生道:“这个……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翠霞散人讶道:“少阁主也不太清楚?你连他是什么来历都不知道,就这般信他?”
鹤行生右手勾着肩后的大袋子,道:“我遇见这位宁先生,其实也不过数月,不过我深信,这位宁先生绝非凡人,更不是信口开河之辈。”
翠霞散人道:“那他修为如何,武格如何?”
鹤行生摇头道:“他的修为,我也不知高低,至于武格……我从未见他动武,亦不知晓。”
翠霞散人哑然失笑,转身离去,心中想着:“这鹤冲阁少阁主看着聪明,其实江湖经验不多,也真是好骗,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看来那宁采臣,不过就是一个坑蒙拐骗之徒,他刚才那一副神秘莫测的高深风范,莫不是假扮高人,扮得他自己都信了?呵呵。
“小巫那孩子,一看便知单纯可爱,竟然拜了一个这样子的、金玉其外的师父,我一定要设法将她,救出火坑,让可怜的她,投入我温暖的怀抱。”
看到连翠霞散人也离去,鹤行生心念快速转动,踏步来到外头,见花朵等在这里。他问道:“宁先生呢?”
花朵道:“带着小娇先回去了。”
鹤行生抬头看去,见天色昏暗,祭出纸鹤:“走。”
花朵道:“少爷,我们去哪里?”
鹤行生道:“青阳山。”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去看一看。
另一边,宁采臣带着胡小娇回到馆园,花丛中,小巫迎了过来:“师父!”
宁采臣见她已是洗浴完毕,身上换了一件乳白色的箭袖绕襟收腰裙,下穿浅红色绣花裳,乌黑的发丝没有梳理,笔直的披在脑后,肌肤比起那些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虽然显得黑些,却也是健康的肤色,又透着先天玄阴之体所特有的娇嫩。
先让胡小娇自己去要些夜点吃,他带着小巫,进入屋中,向小巫问起上午之事。小巫低着头,将草鬼婆婆想要抓她,却被她反杀之事说出。
想起那个时候,自己差点便要跟草鬼婆婆的本命蛊同归于尽,小巫低着头,立在师父身边,双腿并拢,揉着衣角,不安地看了师父一眼,也不知怎的,心中莫名的就有些羞愧。
宁采臣起身道:“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往洗漱盆走去。
小巫道:“师父,我来打水。”勤快的为师父打来清水。
宁采臣在女徒弟的服侍下,洗漱过后,正要上榻,回过头来,见小巫依旧立在他的身后,揉着衣角,沉默不语。
对于女生的心思,他一向不太明白,于是问道:“怎么了?”
小巫有些羞怯,脸颊滚烫:“师父,小巫……小巫今晚可以和师父一起睡吗?”明明这些日子以来,她也和师父在同一张榻上睡过许多次,但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都依旧脸蛋羞红、心跳得慌。
是因为,师父是个大淫魔,已经用无形的魔掌抓住了她,她的这些反应,全都是师父对她的折磨吗?
她有些羞涩,有些害怕,却又义无反顾的,想要陪在这个以奇怪的魔功,总是让她脸红,让她心跳加速的大魔头身边,甚至是恋恋不舍,流连忘返。
宁采臣见她胆怯而又不安的样子,心中想着,白日里被人围杀,还是给她带来了心理阴影吗?心肠一软,道:“好吧。”
小巫心喜,于是服侍师父宽衣解带,自己也解下外裳,穿着新买的双片式桃色心衣,脱下裤儿,上了师父的榻。
所谓双片式心衣,是相对前胸单片式而言的,单片式心衣,覆着胸脯和小腹,用细绳向后绕着,双片式则是胸前一片、后背一片,两块亵衣用细绳相连,裹着娇躯。
至于脱裤儿,因为那次行拜师礼,第一次上师父的榻,就是这般做的,她对这些方面懵懵懂懂,只是大概知晓,和师父一起睡,裤儿应该是不能穿的,至于为什么不能穿,她脸红红的,似懂非懂。
反正……反正师父是个大淫魔,跟大淫魔睡在一起……应该是不能穿的吧?
宁采臣躺在榻上,身边的女徒弟与他同榻共枕,双手抱着他的胳膊来。桌上红烛摇曳,滴着烛泪。宁采臣感叹着,自己这个大淫魔的名号,到底是怎么来的?
所谓的淫魔,不该是那种以暴力或者非人性的手段,脱纯洁少女裤子的恶人吗?
问题是,我都还没有脱她们,她们自己就脱了,所以说,到底谁才是淫魔?
嘭的一声,门在这个时候被推了开来,小狐女风一般的卷了进来:“师父师父。”
宁采臣扭头看去,抱着他的胳膊,睡在他身边的小巫抬起头来,一同看着小狐女。
胡小娇感觉有点糟心,她不过就是去吃了些夜点,回过头来,这个小巫师姐就跟师父睡了。
你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胡小娇觉得这小巫师姐好可怕,相比之下,又傲又娇的大师姐,根本不值一提。
“师父!”小狐女扑到师父榻上,“啊啊师父,我在修炼上,有一个地方,一直没有弄懂。”
宁采臣撑着榻往后坐起,赞许地点了点头:“这样啊!是什么地方?”小徒弟居然这么的上进,实在是让他刮目相看。
小狐女双手一拍,用变身术变成了一个丰乳翘臀的美妙女郎:“师父,我这样变身后……”
宁采臣道:“然后呢?”
美妙女郎左手掩腹,一手手指点唇,短裙散开,媚眼如丝:“是这个姿势更好看。”
然后娇躯前趴,如同小狗狗般,四肢撑地,前胸摇动,后臀翘得厉害:“还是这个姿势更好看。”
什么鬼?这和修炼有什么关系?
小巫跟着坐起,偎在师父怀中:“唔——”
宁采臣道:“这个……”
想要教训一下小徒弟,让她别在“姿势”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下功夫,美妙女郎爬了过来,在他的另一边,抱着他的胳膊,摇着娇躯:“哪一种更好看,师父你告诉我嘛,哪一种更好看。”
又看向小巫:“师姐你觉得呢?”
小巫想来想去,过了一会抬起头来:“这个……我觉得,只要师父喜欢的,才是最好的,师父觉得什么姿势好,那就是什么姿势好。”她不太明白这种姿势和那种姿势,到底有什么区别,所以干脆交给师父来想。
胡小娇偷偷的瞅了她一眼……这个师姐果然是一点都不简单。
宁采臣义正辞严:“姿势这种东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修行本身,知不知道?”
胡小娇道:“可是师父,如果是男人,走在路上,要怎样才能让人觉得帅气?”
宁采臣道:“这还要问?首先是三点一线,后脑勺、后背、后臀要在同一条竖线上,两眼直视前方,这便是站如松,前行时双肩自然向后,自是神采飞扬,展现自信,切记脚要先行,大腿带动小腿,再带动身躯,如此可显安逸潇洒、从容淡定,还有……咳……咳……姿势潇洒什么的,这个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修行、心性,其它皆是外物。”
小巫、胡小娇:“哇……”师父研究得好透彻。
宁采臣道:“罢了,看你们都睡不着的样子,现在就给我修炼。”反正他自己也没什么睡意,便在榻上,教两个女徒弟修炼,胡小娇利用变身术,时而变成这样,时而变成那样,小巫敏而好学,初始时,问了一些没弄懂的心法口诀,继而,又请教了许多姿势。
宁采臣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头。
折腾了许久,然后,两个女徒弟都在他的屋中睡了,一左一右的,偎着他来。
小巫依旧只穿着那件双片式桃色心衣,熟睡中,一只腿儿架着他的大腿,就连小娇,不知何时,也脱得只剩下身上的肚兜。
于是,某人不得不提醒自己,一定要坚定道心,以免下丹田积累了三百年的兽性大发。
就这般,睡了不知多久,直至门外,不知何时多了些人,蔡定王惊慌而又拘谨的声音,在门外传入:“宁先生?宁先生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