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夫人”这三个字仿佛有着魔力一般,原来怒气冲冲的众人一下子当即一声不坑,顶多也就是死死地抱住了灵禽的脖子。
柳随云没听过这个名字,他小声说道:“大兄,这月夫人是谁?净空八百里,这也太霸道了,这让咱们怎么去断岳山,就是本宗的元婴修士出行,也没有这样的排场。”
“申元纵的夫人江筠月。”顾山河很无奈地说道:“人家出行,就是这个规矩,谁叫人家是苍穹界第一女剑修。”
“苍穹界第一女剑修就很了不起了吗?”柳随云不服气地说道:“难道有我师娘厉害。”
耿阳泽在旁边已经找好了一片谷地带头操纵着灵禽落了下去:“月夫人之所以被称为苍穹界第一女剑修,原因就在于她十年前就已经突破元婴中期了,沈师姑虽然是苍穹界女剑修的翘楚,但是比起江筠月来说,还是逊色了些!”
“就算是元婴中期也不能这么霸道啊,我们老老实实在空中飞行,又没有冒犯这位江筠月什么,怎么她就要净空八百里,把我们都赶下来。”
说起这件事来,大家都是一肚子火气,一行人在大汉国修仙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没有筑基成功,也有一个准筑基期的修为,可以说是人上之人,却因为这么一句话被赶下来,谁能没有些怨气?
顾山河倒是谈吐文雅:“这是申元纵立下的规矩,师弟,日后若是得成大道,切莫不要忘记讨还这公道。”
柳随云对于申元纵这个名字十分陌生,耿阳泽已经说道:“估计是沈师姑平时不怎么提及江筠月的关系,申元纵是我苍穹界第一散修,身居小极西洞,与月夫人堪称一对神仙眷侣,他出行从来是净空八千里……”
这净空八百里还不够,居然还要净空八千里,只是柳随云下一刻就吸了一口冷气:“散修也能修成元神?”
“嗯!”耿阳泽回答道:“不但元神已成,而且已经是元神中期,当世能与申元纵一战者,也就是太白剑宗莫意玄等区区数人而已。”
顾山河说道:“江筠月号称剑压极西八万里,容倾冰霜六十国,这样的天之骄女,不是我们这些小小筑基期可以抗衡的,人家随手一指,就能把我们这一群人全部灭杀了。”
江筠月有多可怕,柳随云并不可怕,只是他知道自家师娘不过是金丹大成,而这位月夫人居然已经是元婴中期的苍穹第一女剑修,后面还有一个实力更强的申元纵,只能叹口气:“不是说申元纵是散修吗?怎么比咱们宗门修士的派头还大啊!”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就是想当散修,也不可能单打独斗,小极西洞实际已是极西一大宗门,实力不较本宗逊色多少,至于这派头,谁叫是申元纵是出身微贱,功成名就之后,比仙二代还要喜欢排场,每次出行都要净空八千里,敢于悬停空中者,格杀莫论!”
说话间,空中已经是仙乐秦鸣,接着一座连绵十数里的仙城已经跃空而来,仙城之中到处都是五彩缤纷的仙阁楼宇,柳随云觉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看,实在太华丽了些。
更惊人的是,让这一座仙城不翼而飞,这又有何等的手段,站在山谷之间,只觉得有一种遮天蔽日的感觉,整个人都差点站不稳了。
他已经明白顾英华遇到那只巨鹏是什么样的感觉,还好仙城过处,天空中鲜花绽放,彩凤飞舞,仙乐奏鸣,金光银光闪耀不停,这排场已经超过了柳随云的想象:“这就是元婴期或是元神期的排场吗?”
他已经把这段过解记在了这个不曾见过面的江筠月身上:“很好,剑压极西八万里,容倾冰霜六十国,这样的天之骄女,我记住了,如若有一日我柳随云得成大道,必有讨回一个公道!”
仙城飞行速度颇快,不多时已经离开了这片山谷,但是一众断岳山修士却是大眼睁小眼,等了半天,耿阳泽才说到:“这净空禁令差不多该结束,咱们还是回断岳山,替巡礼使接风洗尘再说。”
只是气氛却冷却了下来,耿阳泽几次想活跃一下气氛,却见受了大刺激的年轻巡礼使不声不响,显然是把江筠月恨上了。
“这真是有些麻烦了!”耿阳泽也算是爽快人,知道这样的问题实在无解,只能让柳随云先气上一段时间再说,还好一群人不说话,速度也比方才至少快了三四成,断岳山很快就到了。
“那一片楼阁就是我们灵谷监的!”耿阳泽旁边一人说道:“我们已经准备了一桌好酒菜替巡礼使接风洗尘了!”
“好好!”柳随云这才没有绷紧了脸,他有些轻松地说道:“诸位道友,我就是个吃货,虽然厨艺不行,但是饭菜好坏,还是分得出来的。”
耿阳泽也松了一口气,他就怕柳随云把这一肚子火气发泄在断岳山上,当即说道:“通知厨房上菜,咱们灵谷监虽然远离神霄山,得不到峰里的阳光光照与雨露滋润,但至少近水楼台先得月,这灵谷还是不错的!”
那边已经把柳随云与顾山河的一对金雕都接手过来,现场就屠宰了几头肥羊给这对金雕享用,而耿阳泽继续说道:“有了灵谷,酿酒方便,养鸡养鸭甚至是养羊养猪都很方便,咱们这里既有真正的山货,也用灵谷一天一天喂出来,胜在一个货真价实!”
“真是好手笔!”柳随云赞了一句:“我是食指大动啊!”
“好!”耿阳泽走在前边带路:“至于灵蔬,那就不敢班门弄斧了,谁都知道万仙宴上巡礼使的份量最重,不过最近灵华宗的灵植小天才沈雀儿刚刚种出了几种新菜,我让他们买来给巡礼使尝尝鲜。”
“沈雀儿,那感情好!”柳随云已经从江筠月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我早想尝一尝她信上所说的一百零八道仙菜,今天就却而之不恭!”
今天灵谷监的这顿饭菜是蛮用了心思,因此柳随云也吃得挺开心,他笑着说道:“雀儿的手法虽然还有些稚嫩,但是已经隐隐有了大师风范。”
耿阳泽不由笑了道:“听说那是很可爱的小姑娘,对了,山下的县城下听说进了一批十六七天的娃娃菜,个个都水嫩滋润,巡礼使与顾师弟有没有兴趣?”
柳随云摇了摇头,场面有些冷下来,而顾山河则说道:“人各有所好罢了,有人喜欢叫一群小姑娘唱杨柳岸,晓风残月,而我这个人偏生喜欢叫一群关西大汉,吆喝一回大江东西,浪淘尽,千古英雄人物,所以什么水嫩滋润的娃娃菜,我敬谢不敏……”
顾山河这话一说,一整张桌子都笑了起来,而柳随云却突然想起了那个焚成灰烬的火千树,或许这才是火千树倾慕顾山河的原因。
他有些淡漠地说道:“耿谷监,不是我不捧你的场啊,可惜我只是准筑基期的小修士,我家那口子,却是个真正的筑基修士。”
这话一出,大家又笑了起来,耿阳泽问道:“不知道巡礼使尊妻是哪一位?”
顾山河笑道:“是我妹子,早就筑基成功了,再努力一把,都能成就金丹了,你说这种情况,我这个妹夫敢出去啃娃娃菜?就是十三四岁的娃菜菜他都不敢啃!”
他又朝着柳随云热切地说道:“妹夫,大家都是自己人,就不必象外人那样叫你师弟了。”
“是的,大兄!”柳随云也把话挑明了说:“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说得那么顾忌,哪有十六七天的娃娃菜,你们想说什么都直管说,大家都方便。”
耿阳泽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之前他听说柳随云与顾山河以雷霆手段把萧文致这么一位金丹修士都收拾得没法收场,心中一直担忧不已,他是个能办事的灵谷监,账目自然有太多地方不清不楚,偏生灵谷监内部关系复杂,他并不能经营得滴水不漏,因此生怕巡使唤礼专门挑灵谷监下手立威。
现在柳随云把话挑了,他也说道:“巡礼使说得甚好,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谈的!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大家可以挑明了说。”
大家试探了几次,终于可以进入了正题,事先顾山河就与柳随云商定,巡礼之中还得由柳随云出面,毕竟他有重华峰这么一重后台,又是正式的巡礼使,顾山河则负责在一旁辅佐查遗补漏。
因此柳随云毫不客气地说道:“耿谷监,您跟我们露个底,我们应当去查哪里?查哪一方面?”
这是任由耿阳泽指定范围划下题目,然后柳随云过去发一通威风,最后查出大小问题一大堆,交由神霄峰决断,至少柳随云与顾山河不能跑了上千里,最后什么都查到吧。
耿阳泽思索了好一会说道:“七回镇有我们一座道兵粮库,巡使礼可以到那里好好查一查,或许库存的道兵灵谷上有些出入。”
这就是这座道兵粮库肯定有若干问题,但问题不致于太严重的意思,柳随云与顾山河点了点头,柳随云说道:“那我们明天去七回镇看看!”
耿阳泽也很满意这个交涉结果,他刚想和柳随云说上一句,那外面已经有人气喘吁吁地推开了房门:“谷监,谷监,七回镇的灵谷粮库着火了,整个粮库都过了火!”
这下子柳随云与顾山河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