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文睁开眼睛,手上微重,边上躺着轻皱着眉头的祁卉。
“你要回学校么?”
“嗯~”
“那得起了,快八点了。”
“嗯~~”祁卉松开他的手臂,转个身把头埋进被子里。
“不舒服啊?要不不回去了吧,让谷萩帮你请个假。”
“不要。”
林海文伸手把她揽过来,大早上火气不小,祁卉惊叫一声,一下子坐了起来,连着辈子都被她裹掉了。
“噫,丑死了,我去洗个澡。”嗖一下从床上爬起来,常年练舞的本事确实了得,脚一勾,一跳,散了一地的衣服就一件件落到了手上,也不用停,抓住衣服,直接窜进了浴室。
看的林海文目瞪口呆,越发难受了。
煮了点饺子,两个人吃过之后,傅成来接他,先送祁卉去中戏,然后再到敦煌。
自从上次吵过一架,宿舍就自然分裂了,她跟谷萩属于央美家属派,比较熟悉。另外两个属于同流合污派,已经开始勾搭金主了。她一晚上没回去,谷萩盯着她看了半天,咂咂咂的。
“干嘛啊?”
“没什么啊,今天课挺多的哦。”谷萩瞅瞅课表,表情自然。
祁卉比较苦恼,看着那个形体课,她觉得自己有点干不下来的感觉。
“形体课,你行不行啊?别强忍啊。”
“我就说我生理期——什么啊?为什么不行啊。”祁卉眼珠子一瞪,露馅了。
谷萩看她的眼神,这下子就肆无忌惮了,“嘿嘿嘿,还不从实招来,昨天晚上去干嘛了?是不是去找林海文了?反正林海文现在都不住宿舍了,你们俩要搞点猫猫狗狗的动作,简直不要太简单了。说,赶紧说。”
“我怎么听着语气这么不对呢,感情哲昇住宿舍,你们不太方便是吧?”
“……是啊,你让你家林海文借个别墅用用?”
“噫,你太……不要FACE。”
“你要,你要你还夜不归宿,祁卉大美女啊,你瞧瞧你现在,整个就像是一朵被刚刚浇了水的玫瑰花,艳光四射啊。是个人都明白你干嘛了,赶紧收着点。”谷萩丢了件黑色高领地给她:“赶紧换一件,来一发高冷禁欲系,掩盖一下。”
“真这么明显啊?”祁卉走到镜子面前,是觉得气色有点好,明明身体不太舒服的,怎么就这么红光满面呢。
谷萩啧啧两声:“我说呢,年前那一次,你说去问林海文回不回家,一回来我就觉得不对了,时不时就笑的跟傻子一样。还嘀咕什么王大虎、许三妞,那不是那什么淀里的男女主角么?可见是春天到了。”
祁卉把衣服扔回给她:“就你眼睛尖。”
还真是那一回,在林海文的奔驰车上——好浮夸啊,林海文问她有没有穿那个并蒂白莲的肚兜,隐隐约约地,关系就跳上了一个新阶段,后来他们虽然也没有常常见面,但电话跟短信就频繁很多,年后她回来,林海文去接她,大概就是在门口那一眼吧,总觉得终于到了那个程度。
少年时的青梅竹马,临川一中的那个空气刘海,希夷里的谈天说地,去考中戏的突然决定。
她在变化,也在看着林海文从默默无闻,到一举成名天下知。他们之间的感情,从懵懵懂懂,迷惘未知,走到灵犀一刻,心心相知。
“一点儿也不像年轻人。”嘀咕了一句,祁卉轻哼了一句。
……
“这是中河台发过来的《国宝档案》首播的收视情况。”木谷的脸上还是挺兴奋的,果然,林海文扫了一眼,总体收视率0.8991,峰值收视率在开播不久,1.1002%,这可能是林海文那一拨广告的作用。
他,卞婉柔、贾世凯,天马传奇,敦煌娱乐的官微,《婆婆》的官微,中河台微博,那一拨的广告,覆盖率还是比较高的。
“破1了。”木特助有点想笑,“中河台是这么宣传的,铺天盖地的新闻,我们这边的工作都省了。”
峰值收视率是没什么人看的,也没有人这么算,但中河台要这么做,也不会有人打它,顶多是酸几句。
这个数字,在9点多,那是相当高的了,可见《帝王出行图》之前好几拨新闻,算是打下了雄厚的关注度基础。所有头四期做好,对于《国宝档案》这个节目建立起自己的观众群,是至关重要的。
现在可以说是打响了头炮。
林海文翻着文件,给顾海燕打了个电话。
“顾台,恭喜啊。”
“哈哈,同喜同喜。”顾海燕不能不高兴,这个成绩压倒了阳江台的偶像剧,是同时段收视率第一啊,“你看到评价没有?非常高啊,这些可都是真实的评价,没有掺水分的,台里大家都很兴奋,我们台还没有一档常规节目能有这个成绩呢,都说要全力投入,一定要做好,维持住。”
“全力投入啊?”林海文顿了顿,“这样好啊,不过可不要投入太多,到时候用不着我们敦煌了,我这几十口人,可就没饭吃了。”
《国宝档案》这样的节目,是没有所谓的版权的。
敦煌跟中河台签了一年的约,明年中河台要是甩开林海文自己干,那也不是做不到,毕竟一个创意节目,做出来就容易让人学。
不过林海文也不是特别担心,第一个《国宝档案》这个名牌,是在敦煌名下的,当时中河台全力想要拿下,林海文始终没有同意。他们可以换个名字,但之前累积下来的品牌声誉,就荡然无存,这样的险,中河台要不要去冒,那就又是一个保障。第二个,黄埭志的工作室,目前是签约在了敦煌电视中心下面,中河台要拉人再做,也不容易。
顾海燕当然是表态说双方合作很愉快了,不会出现那种问题。
大概地处理了一下事情,林海文就进到画室里头,开始画《不语观音》,这幅画他花费了大量的心力,也是目前他的巅峰之作了,究竟出来之后是什么样子,他自己都很好奇——毕竟,作为速成型画家。从《燕明园小街》到《不语观音》,他对委拉斯贵支的色彩的应用和掌握,是半成品和成熟品的差距。
画到下午四点多,被常硕一个电话打到私密手机上。
“我给你转了一封邮件,法语的,大概翻译了一下,你看看。”常硕的声音里,难得有些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