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文很快注意到正在发生剧烈变化的凡·艾克源种悬浮球。
当伦勃朗的光感秘册从神秘宝箱中打开,遵循这一类兑换品的惯例,不需要林海文点击使用,他也没有办法去点击,秘册直接自行启用。悬浮球上斑斓的色彩上骤然升起一道一道如梦似幻的光,自从委拉斯贵支的色彩密册被林海文得到之后,悬浮球上就出现这些色彩,后来林海文又得到了委拉斯贵支的印记,西班牙大师的头像也出现在悬浮球上。
此刻出现的,则是伦勃朗的光线。
这位17世纪的荷兰巨匠,以独到、精准、敏锐而充满灵性的光感,著称于世。
随着悬浮球上光线升起,内部的量化油画技术也开始提升刻度。
从47一直升到了52。
破50!
这是它吞了林海文5000恶人值的原因!
林海文发现他可以看见源种内部了。
在52刻度的油画技术中,漂浮着一个一个的小气泡。最大的是委拉斯贵支、然后是伦勃朗,他临摹过的安格尔、提香、鲁本斯等人也存在着,只是相当的小。林海文明白,这些气泡的诞生,需要花费恶人值,这些气泡,代表着林海文对这些大师、巨匠的继承。
委拉斯贵支的印记,帮助林海文基本上能够重复他的一切作品——除了颜料、画布这一些客观限制之外。说林海文就是委拉斯贵支,也无不可。而伦勃朗等人,则差得多。
林海文的老师常硕,连产生一个气泡的资格还没到。
所以当他见到常硕,准备一起去橘园美术馆参加闭幕交流的时候,眼神就有点诡秘莫测了。
有一种见识到大世界后,再看土著们的小小优越感。
土著常硕不知道林海文一脑袋官司,他还在考虑今天的闭幕交流的事情:“在法国学习的油画家可能是世界上最多的。这次的交流会,法国方面也是请了不少人,你也可以看看各个流派的风格和特点,取长补短嘛。”
“唔,好。”
橘园美术馆,林海文算是比较熟悉,此前《千手观音》在法国巡演的时候,林海文在这里举办过《不语观音》的展览。所以看到美术馆的博努瓦副研究员的时候,对方很热情地欢迎他。
“林,我们又见面了。”
“是的,多么让人烦心的事情啊。”
“哈哈。”博努瓦年纪并不大,很有法兰西人的不羁气质,拉着林海文到他的那幅《大地母神盖亚》的前面,就开始喋喋不休地说他的感想。他是正儿八经的鉴赏家,说起来头头是道的。
林海文头都听大了。
“拖尼特在《艺术》上为你写了一篇评论,把这幅画的风格称之为一种未完全的‘源古典主义’,定义是在新古典主义的构造和技法的基础上,逆时代地对画作进行发掘,同时拥有了现实主义的外在形态和抽象主义直至思想的内涵。这个评论,在法国油画评论界也是引发了不少争论的。”
“拖尼特说的太高了,当然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我是有所准备的。”
博努瓦耸耸肩膀:“不过说真的,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么?这幅画,确实不可思议。呵呵,简直像是开创了一个不在中世界的希腊神话世界。”
两个人交流着,却没有注意后面有两个卷头发男人,直到其中一个开始插嘴的时候。
“抱歉,打扰一下。”
“嗯?”林海文并不认识眼前这位。
不过博努瓦显然是认识的,就是看着应该并不是什么好交情的朋友:“哦,贝尔纳,还有……阿尔图尔,你们怎么在这?”
一个是意大利画家,一位是荷兰画家,都在法国旅居,算是青年画家当中,相当出挑的两位,尤其是阿尔图尔,他的画廊把他的画最高卖到过80万欧元。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狗嫌人憎的脾气。除了达利、马蒂斯这帮超现实的狂想疯子,基本看不上大部分的传统油画家。
林海文从阿尔图尔的目光里,就能看出来这位不是什么善茬,国外艺术家,尤其是一些青年艺术家,有时候追求大师脾气,还是很难搞的。林海文有点头疼,千万别让自己遇上一个。
“我们刚刚从美国回来,那里简直是艺术的地狱。阿德里安·戈特利布就是一只文艺复兴时代的守尸犬。简直浪费我的时间。”阿尔图尔撇撇嘴:“我们一回来就看到不少人都在讨论这幅邋遢女人,可笑的是,这居然是华国人的作品。天哪,那里不是油画和艺术的沙漠么?所以我们才决定过来看看,正好听见你们在自吹自擂,博努瓦,你真的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嚯,如此毫不犹豫地当面打脸,林海文还以为这世界上舍他无人了,结果这才到巴黎,就分分钟被教做人。
“阿尔图尔,华国有很多值得尊敬的油画家和艺术家,请你收回你的歧视言论。”博努瓦有点怒了。
“我知道你想要说常硕,一个新古典主义的半吊子画家,确实,从他身上就能看出来华国人的水平。”阿尔图尔仍然无视林海文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华国人:“拖尼特果然是走眼了,除了色彩上的本事,他的眼光简直让人尴尬。这幅邋遢女人盖亚,不过是用了些暗色调,玩了点小把戏,根本没有任何内涵,它表达了什么?神是从地里长出来的么?”
“噢,不,你可能是误会了。”林海文清了清嗓子:“这幅画实际上是表达了一种懊悔。”
“懊悔?哈哈哈。”阿尔图尔一阵大笑:“你是打算靠文字和嘴皮子来捏造内涵是么?另外,你的法语不错,相对于画画,你不如去当一个翻译吧。”
“不不不,我没有捏造,你看看盖亚的眼睛,这种画面的阴郁,难道感受不到里面的懊悔情绪么?这位万物之母,明显是在后悔,她创造的人类当中,居然会繁衍出你这种垃圾,天啊,早知道就不创造人类了。如果你没有感受到,或者可以靠近一点听听看,她在说干/你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