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文把黄作文那一条给转了过来。
“黄总真觉得这画好?这字好?这诗好?让你起了一定要买下来的念头?那你这个眼光那真是有进步了,再不是买乐军作品那个时候了,那会儿你就是个睁眼瞎,如今算是有明显进步了。可见这个人玩多了,资质行不行的,都会有进步的,熟能生巧,摔多了就耐摔了,对不对?这幅画哎,还真就是我画的,这字呢,当然也是我写的,《山行》,它就更是我的作品了。不过呀,这画你估计是买不到手的,只能是可惜了了。不过你这个欣赏水平,还是值得肯定的。”
卧了个槽。
黄作文简直像是被小黄强来的那只八哥一样。
本来还想臊臊林海文,结果又被他捞着机会羞辱了自己一顿,外加自夸一回。
“你说真是他画的?别是故意气我的吧?”黄作文跟凌纪说起的时候,还愤愤不平,要说黄作文作为华国娱乐界挺大腕的一个角色,总是在林海文这里吃点大大小小的亏,也真是见鬼了。凌纪都觉得他是昏头了,干嘛吃饱了撑的去撩贱。
撩贱不成还反被草。
“林海文什么时候说过空话?”
“邪了门了,这个人就用不着学的?什么时候他能把国画画到这个程度了?”
凌纪摇摇头:“他会油画,又会书法,会国画本来就不出奇,说不定就是之前学的,没拿出来显摆呢。毕竟,他能显摆的也不少了,一下子也显摆不过来那么多。”
“……”
这话说的,不甘心。
林海文国画作品出世的动静,在业界还是不小的。
从油画来说,他毕竟已经是国际级的画家了,还是少有的在西方有名望的华国油画家,书法上,他也是书法家协会的委员,价格高企,有价无市。这一下子闯进了国画领域,不说有狼来了的危机感,国画界提高关注是必然的。
华国书法网的那位楼主,最近私信都爆了。
想要知道这幅画的来处,还有就是想要拿到高清图的——虽然之前也算是高清图,手机拍的,好歹1500万像素呢。但对于想要研究的人来说,得精扫图才够用。
这人是梁雨的一个生意上的朋友,做生鲜冻鸡的,两人关系还不赖,不然也请不到家里去。泰山路上的绝味黄焖鸡,作为第一家,也是最有名气的一家,生意特别好,差不多得是冯启泰那家的5倍以上,一家顶五家,所以规模是不小的,对于这个老板来说,是个大客户了。
他也没想到搞出这么大动静。
原本他也没有想要说让别人鉴定真假,主要让网上的专家鉴赏一下,他也长长见识,没想到底下评论基本全都觉得这是一幅假画。他特意去问了梁雨,结果被梁雨一顿喷了,他挂一幅他外甥的假画?缺心眼么?
联系他的人太多,他索性就在网上明白说了。
这画是在林海文的舅舅家里看见的呀,没有办法给精扫图什么的。
“楼主你是耍着我们玩儿是吧?你要早说是林海文舅舅那里的,还有什么真假呀。”
“这么说,还真就是林海文画的喽?”
“人不都承认了么,还有什么不可信的。再说,实际想想,林海文会画国画,也不奇怪。”
“他会什么奇怪呀?他都能上台唱男高音了。”
“……也是。”
华国书画院里,有个国画画家,叫仇云麓,也关注这个事儿。
“都说林海文是淫荡的路子,看来不尽然。书法国画,一个不落。”仇云麓摇着头:“看来他是真觉得国画不如油画,自己的不如舶来的,才全心全意钻到西方油画里头,我看着,不管是什么源古典主义、委拉斯贵支、安格尔,全都是西方的主义和大师,就没见过他有把国内元素放进去的计划啊。”
“人现在一幅画百万欧元,画国画,到八十岁也没有这个价格啊。”
这说的是实话,哪怕是已经过世的国画大师们,平均到80万欧元,也就是600万左右人民币的,也是很少。贵的能一竿子破亿,便宜的也就是1、200万。
“贵是贵了,但就是差了那么点意思啊。就算是常硕,都说是西方画派的代表画家,但早年国内的写实主义根底还是有表现的,听说林海文当年考美院,画的跟常硕一个模子,可是现在再看,《盖亚》《石榴花》这些,都已经看不出来了。他算是彻彻底底扔光了国内这点杂质了。”仇云麓脸上多少有点讽刺:“天南美院最近打算要破格录他当教授,我看他不该在国内当教授,应该去国外当。”
“天美的事情,他们自己怎么想就怎么做呗。”
“也不能这么说,要真是这样,天美也用不着明里暗里透消息出来了。”
在国内,艺术上,还是有点老行当的意思,比如天美想要聘任林海文当教授,照理说天美其实是有评定教授资格的,只要学校学术委取得一致,再报到天南教育厅就可以了。但如仇云麓所说,天美还是要尽力去争取行当里头的一种认可,它不是一个通知,也不是个鉴定书,但总归就是要有一个大体的一致,对这个事情没意见,或者至少是默认。
但反过来说,因为不是明文规定,天美要真是自己干了,外人除了几句废话也不能说什么,林海文都已经是美协里的人,更无所谓说孤立啊、名不正言不顺啊之类的。
总之,就看天美的想法。
主要是林海文太能跳,而且也从来没有被人辖制过。不管是开始海城师院的张冬瓜,涂刚,还是后来桐城美院的耿琦、乐军等人,都被他硬生生给喷回去了。乐军更是倒了血霉,时不时被他拉出来鞭尸。
这会儿有个机会,感觉上能给林海文找点麻烦,设个卡,不少人,不管是油画还是国画的,都有点酥麻感,比如仇云麓,他说完话,就觉得给林海文的教授之路上,多扔了一块势头,因为这个,全身的小毛孔都窸窸窣窣都摇摆起来,麻痒麻痒的,爽透了。
这种酥麻感传递到天美,再到常硕,然后到林海文耳朵里。
“天美说有点困难。”常硕的声音,在电话里都能听出嘲讽的意味来,要不是他,林海文根本不乐意去天美任教,结果这帮人还抖起来了:“他们遮遮掩掩的,想说从副教授做起,还有说讲师的呢。”
林海文这会儿给陆冬已经画的差不多了,正在上光油,接到常硕从巴黎打过来电话的时候,正对着这幅肖像欣赏呢。
“老师,你看人不一定领你的情吧?”
“李振腾约你吃个饭,下周一行不行?我下周一正好在京。”
“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