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丹泽对外家的亲戚朋友其实也不怎么了解,所以他原本被安排着一起招待客人的,现在也就是给他大舅打下手。看到林海文他们到了,就溜过来。
“省得你们不自在,等会给你们安排在我表嫂的大学同学那一桌。”
“行啊,吃过我们就先走了,你估计也是要倒。”
秦诚说他是伴郎,其实就是个挡酒的呗,这里的习俗就是新郎喝白的,新娘喝红的和饮料。要是光靠大表哥一个人,喝到吐,四十桌都敬不完。他的几个亲朋好友,包括鹿丹泽,等会都得上阵一起喝,估计最后一个也跑不了,全都得倒。阳江这边的酒量,那也是非常可怕的。
婚礼开始,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开动。
坐林海文边上的是表嫂的一个大学同学,从英国留学刚回来的。刚才看婚礼流程的时候,放这个爱的过程照片集啊,还有双方代表说话啊,证婚人发言等等,一直非常感叹。
“国内也弄起这个了,哎呀好意外。”
“不错呀还,呵呵,就是稍微粗糙了一点。”
“哎呦人家老外都是在教堂,或者是室外草地上交接的,哪有在一群饭桌中间弄的,华国特色。”
“哎呀,敏敏哭了都,有点入戏了呀哈哈。”
林海文本来觉得气氛挺好的,偏偏这个三八一直在他耳朵边嘀嘀咕咕的,烦的不行。他又要注意自己,别影响别人的大好日子,实在是想要换个地方。
等开动了,各色佳肴上来。
虽然是2888的标准,但在京城,估计是拿不下来,龙虾、香酥小肋排、大螃蟹……菜色是相当不错的,林海文吃的也挺到位的,就是边上的三八,还在不停地说话。
“太油腻了呀。”
“风格还是我们华国的嘛,大鱼大肉,现在还加上了海鲜。咱们也应该学人家健康饮食啊,人家都是蔬果沙拉,马卡龙,小蛋糕什么的。”
凌鸣似乎是挺担心林海文怼她的,给他指这个指那个,说味道怎么怎么样,林海文好歹是忍住了,也是不容易。
三八也不可能一直这么说下去,就去找同学聊天去了,开启了同学会的模式。
只是那话,依旧是不好听啊——是同学会上最讨人嫌的那种人。
“你说说,一个人怎么能这么讨人嫌?听不到一句舒心的话?”林海文侧头跟凌鸣小声说,缓解一下他澎湃的,想要骂人的血液。
凌鸣也是无发可嗖!
这女人一句好听的都说不出来啊。
“敏敏大学的时候也不起眼的,现在好看了不少哦。”
“前几年一直一直也听不到她结婚的消息,还以为她要变成黄金剩斗士了。之前接到她电话,还想她是不是因为要收回给我们包的礼金,随便找了个人结婚呢,哈哈哈。”
把表嫂给里里外外吐槽了一顿,才开始说自己家的事情,说自己嫁的多好啊,婚礼多豪华啊,夫家有私人企业啊,平时怎么保养自己啊,拿的驴牌老公送的——以林海文从凌妈妈那里突击得到的知识,她的这个保养属于“条件不太好的话”那种类型的。
“我家那位啊?来不了,忙呀。”
“是啊,辛苦啊,咱们女人过得舒服,男人不就得辛苦么,对吧?再说了,我们年纪轻轻的,就是要多吃苦,这样——”
“这样等你们老了,吃苦就有经验了,吃出水平来了,吃的都回甘了,是吧?”
林海文终于强势插入。
三八其实一直都在注意林海文跟凌鸣他们两个,包括傅成她也看了好几眼,傅成那身材,梆硬,个子又大,对这种刚嫁人的女人,绝对是能引发“她身体深处的一丝痒痕”的,可惜林海文他们一直也没跟她对个眼儿什么的。
现在林海文倒是开口,但话绝对不是她想要听的。
“你说什么呢?”
恶人值+200,来自鹤城市裘美丽。
噗,好名字。
“唉,我说这位——朋友啊,我消化不好,你能稍微安静一会儿不?或者稍微少说两句倒胃口的话不?人家喜气洋洋的一个婚礼,啊,从头到尾,从开始到现在,愣是没听到你说一句好话。你不知道这样很讨人嫌么?”林海文放下了筷子:“你瞧瞧你这些同学,都尴尬成什么样了?跟你坐一块,人家都怕被当成跟你一个样的人。”
“还有哦,你那个驴牌的包,也假的太嚣张了,你老公别是把钱花在别的地方了。”
对驴牌,包括好些奢侈品,林海文都是有研究的呀,因为驴牌这些赞助卞婉柔的时候,他还在负责很多敦煌的具体工作呢,听了好些对方的员工,卞婉柔、祁卉她们的教导——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三八那个包是个假的。
三八脸皮一红,林海文马上知道这人清楚自己提了个西贝货。
“你才是假的,你见过LV么?”
“见过真的,假的倒是第一次见。”林海文当然不会想要在婚礼上,跟她扯来扯去,他略微凑过去,小声提了一句:“你那条限量版的蒂芙尼,也有点点奇怪哦。”
世界安静了。
一直到吃完,走人,上车,林海文都没再听到三八说一句话,心情舒爽。结果在路上接到鹿丹泽的电话,他在那边狂笑:“大神啊,你真是大神啊,你又怎么了?表嫂那个同学,都快说了你一个小时了。”
林海文瞥了一眼恶人谷,断断续续,是有好几条信息。
“你没醉啊?难得了。”林海文挺意外:“你说的是那个美丽啊?美丽话太多,还不中听,又喜欢假货,影响我胃口呀,我就让她小小安静一下。”
“你听着啊,我不挂电话。”鹿丹泽贼兮兮的。
林海文这边就听到他走进门,马上美丽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那是什么人呐?太过分了。”
“说我的包是假的,他见过真的么?装什么装啊?”
“长的就是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不像个好人。”
“敏敏啊,你怎么请这种人啊,太扫兴了,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鹿丹泽压抑着的笑声,从话筒里传过来:“翻来覆去这么说半天了,等着我给你发威风。”
“咳咳,这位表嫂的同学,我那个朋友呢,挺有钱的,真挺有钱的,在京城开大娱乐公司,卞婉柔,贾世凯他们,都是他手下的明星,他对这个奢侈品很有研究,要是他说你这个包是假的,那说明它一定是个假的。你老公给你买个假包,他是不是有小三儿了呀?说不定连儿子都生了,搞不好这次回去就要跟你摊牌了,你还是好好想想吧,唉!”
“近墨者黑。”凌鸣听完鹿丹泽的话,跟林海文做了个口型。
“卞婉柔的老板?啊!!他是林海文?”
“林海文来了?你怎么不早说啊?”
“真是林海文?天啊。”
“哎呀,是像啊,我还以为他是个明星脸呢,太可惜了。”
电话那边,各色声音此起彼伏,惊叫连连,唯独美丽没再有声音。林海文不理他们了,挂电话,傅成的车子飞速奔向两百里外的瓷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