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王家庄园已经三天了,每天像头牲口似的被人吆喝来吆喝去,不过,却毫无怨言,十分的听话。以至于院内的主人们都觉得这个忠旺用起来特别的顺手,都对我比较满意。
在一帮下人中,我也很快的和他们混熟了,见谁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很快博得了好人缘,得到了忠厚老实的赞誉。
无疑,我现在是一个具备职业道德很合格的下人。因为知道了司马烈被俘的消息,我心里十分高兴,若不是自己做了下人卧底到王府,那么,目前的状况很可能是他们的阴谋得逞,妈妈和姐姐被他们抓起来,那就麻烦了。
现在,我这下人做的有滋有味,也尽可能的窥视着这座庄园里所有的秘密。目前,王天赖三个儿子都受了伤住进了医院,只有老二王极华成为唯一完好无损的家伙,这头畜生便有些兴风作浪的架势,碰到了大嫂和两位弟妹,总是要出言挑逗,道德及其败坏。
贺佳月眼连续两个晚上都来到那个破旧的祠堂,却没有见到司马烈归来,心中明白,自己这个忠心的部下很可能失手了,心情变得很烦躁,总会听到她因为一些小事大发雷霆,将下人骂个狗血喷头。
中午的时分,我们这些下人正在厨房里吃饭,忽然听到笃笃的声音传过来,都扭头看过去。只见头发蓬乱,脸上犹有血痕的尹宝山拄着拐杖,拖着一条被打断的右腿艰难的走过来。只短短的两三天时间,这家伙就由原来的恶霸王变成了一个残疾人,不能不说命运的安排很奇妙,对于这个喜欢欺负弱小的人来说,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这家伙的脸上再也没有了那种桀骜不驯的霸气,随之而来的是一种特别温顺的表情,仿佛被人拔光了牙齿的老狼。看到了门口附近的我,他颤抖着手,讨好似的说:“兄弟,给我盛晚饭吃。”
看着他变成了这副样子,我暗自摇头,妈的,如今变成这副可怜模样了,你忘了当初是如何牛逼闪电的收拾我来着吗?
不过,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得罪了我才变成这副样子的。基于此,我点头说:“你等一下。”站起身,盛了一大碗饭,又放了许多菜在饭上,要给他端过去。
何妈却拦住我,说:“忠旺,别理他。你这个人可真是贱,你忘了刚来的时候,这个家伙是如何欺负你的吗,现在他变成了这副衰样,完全是咎由自取,活该。你手上这碗饭就是喂狗都不能给他吃。”
尹宝山急忙哀求说:“何妈,我的姑奶奶,您就可怜可怜我吧,从昨天开始,就没人管我了,我已经一天一夜都没吃到东西啦,快饿死我了,您就发发慈悲,救救我吧……”
我用试探的口吻说:“何妈,既然他现在变得这么可怜,就给他一碗饭吃吧。”心里面,却是跟何妈的一个想法,妈的,你变成这副熊样,实在是活该!不过,小西我做好人的时候不多,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装成一个不计前嫌富有同情心的好人吧。
对面的小红用赞许的目光看着我,帮腔说:“何妈,就让忠旺把饭端给他吧,这家伙虽然以前那么霸道,但是现在腿都折了,也怪可怜的,就别再难为他了。”
何妈叹了口气,说:“既然你们都是这么想的,我就不管了,把饭给这头恶狼吃了吧。”
我答应一声,端着饭碗走下台阶,交到尹宝山的手中,说:“吃吧。”
尹宝山脸上是一副感激的神色,说了声,“谢谢。”紧接着,他咽了口吐沫,便把目光都放到那碗饭上,颤抖着手抓起里面的汤匙,舀起饭菜一个劲地往口中塞去,弄得嘴角唇边到处都是。
我见他吃的肮脏,不敢再看,急忙扭过头,回到厨房。
这工夫,王天赖在几个手下的簇拥下经过这里,看到了尹宝山架着双拐站在院落里端着饭碗大吃不停,马上气不打一处来,回头骂道:“这个混蛋怎么还在府中,我不是让你们把这个废人赶出去吗?”
尹宝山的狼吞虎咽立刻停止,顾不得满嘴的饭菜,惊恐的叫着,“老爷……您可千万别敢我走啊……我不是废人……我的腿还能养好给您喂马呢……”
一听到喂马这两个字,王天赖更是面色铁青,变得极为恼怒,短短三天的工夫,原来四十六匹伊犁马死了三十二匹,他命令兽医对这些马进行解剖,发现在马匹的胃肠道中有钢针出现,这是导致马匹直接死亡的主要原因。具兽医说,这些钢针极有可能是混在了饲料中,被马匹吃进去的,怎么能不让他恼怒。骂道:“你还要给我喂马,难道想把我仅剩下的这些马都给喂死吗?你个混蛋,赶紧把他给我扔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他。”
“老爷……别……您千万别这么做……”尹宝山在恐慌之下将手中的饭碗掉落在地上,啪的一声摔成了无数瓣。
两个马仔冲了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踢飞尹宝山拄着的双拐,抬着大呼小叫的他走向大门口……
王天赖这才出了一口恶气,回头说:“大家接着吃饭吧,没事了。”他迈着方步向前院走过去。
何妈咬牙说:“活该。这个畜生总算有了报应!”旁边另外几个年轻些的小老妈看到这副情景也觉得特别解气,随声附和,“这种牲畜一样的东西,活埋了他都不解恨……”
我心中不解,扭头低声问老杨:“怎么大伙都这么恨尹宝山?”
老杨附在我耳边小声说:“你才来不久,还不知道,这个尹宝山太不是东西,仗着身强体壮,心狠手黑,平常总是欺负大伙,并且强暴了好几个小老妈,何妈就是其中的一个。”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这个恶人比我这个真正的流氓还要可恶,这样的下场也是他应该得到的报应。
下午时分,我拿着铁剪子来到后花园修剪榆树墙,剪着旺盛的枝叶,尽量将榆树墙修剪得干净整齐。
就在我专心干活的时候,五个盛装少女拎着风筝结伴而来,人还在远处,就可以听见她们清脆的笑声。
对于女人我向来敏感,总要看上几眼。因为在工作,所以,我只是抬头瞥了一眼,便看到其中有两个女孩是自己认识的,也是府中的千金小姐王雅婧和王雅婷姐妹俩。她们都穿着雪白的百褶裙,套着红马甲,打扮得像是两个可爱的公主。另外三个女伴大概也都是有钱人家子女,穿着打扮也都很漂亮,但是,容貌身材与那两姐妹相比却显得逊色不少。
五个女孩来到宽敞平整的草坪上,开始放风筝。那是一只做工精巧,颜色鲜艳的蝴蝶风筝,看起来很不错。只是,女孩们并不精于此道,放风筝的手法十分低劣,加之今天的风不算太大,只是微风,因此,风筝被她们不停的扔到半空,又不断地落下来,把五个娇气的公主气的一阵乱叫。
“死风筝,你怎么还飞起来,气死我了!”
“怎么回事,太气人了,你到底是风筝还是旱地龙啊,总往土里扎算是怎么回事?”
“郁闷死了……”
好不容易,刮过来一阵风,让风筝升起来一些,向远处和高处飘去,女孩们都兴奋的大叫。
“太好了,飞起来了……”
然而,乐极生悲,当那阵风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时候,风筝忽然又落了下来。不过,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落在了一棵长势茂盛的柳树枝条上,离地面足有六米多高。
这下子,一帮女孩都傻眼了。互相对视着,用目光询问,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