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公司这段比较忙,忙完之后可能就有一段时间可以休假,到时候我回去看你们啊。”向坤没有向母亲透露自己已经失业的情况,不想让家里担心。反正现在自己还有些积蓄,暂时饿不死,尽快重新找到工作就好了。
挂掉电话后,向坤拿起之前摘掉的眼镜擦了擦戴上,再次检查了一下手机上的日期,7月14日,星期日,没有错。
但他也非常确定,自己离开公司、借酒消愁的那一天,是7月11日,星期四!
微信上的聊天记录,还有他在大排档买单的支付宝记录、滴滴APP上的叫车记录,都证明了这一点。
从叫车记录上看,自己到家的时间,大概是晚上8点50,因为太醉了,头昏眼花,到家后没有洗漱,连衣服鞋子都没脱,就直接倒到床上睡觉。
而现在的时间是7月14日上午10点47,也就是说,他睡了两天多、差不多六十个小时?
仅仅三罐啤酒,就算酒量再差,也不至于吧!
奇怪的是,睡了这么长时间,醒来后除了头还有点晕外,居然不饿也不渴?
向坤烧了水,泡了一碗泡面,但是吃了几口后,就感觉到了强烈的胃部不适,然后跑到洗手间吐了个精光。
“还是酒醉的后遗症?”
向坤揉着肚子,穿鞋出门,准备去外面找点清淡的东西吃。
一出门,耀眼的阳光让他觉得头晕的症状似乎加重了,只得贴着路边走,尽量躲避阳光。
找了住所边上一家小店,要了清粥和两碟小菜,坐下吃了没一会,又是感觉到胃部一阵痉挛,跑到店外马路边将吃下的东西都吐了出来,直吐眼泪鼻涕一大把,小店的老板娘和服务员都赶出来站在门口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向坤接过服务员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回头对他们摆手道:“和你们做的东西没关系,我昨晚酒喝多了,胃不舒服。”
付过钱后,向坤虽然不饿,而身体除了有点虚弱和头晕外,似乎也没有其他症状,但他还是拐进了不远处的一家诊所,去看下医生。
诊所里坐诊的是位经验丰富的老医生,据说之前是某三甲大医院退休的外科大夫,医术很高明,向坤之前也来看过两次病,觉得很靠谱。
“喝醉后睡了两天?”老医生一边给他把脉,一边问他的症状,然后看了下他的舌头,问道:“你之前应该很少喝酒吧,这段时间又经常睡眠不足,熬夜,身体本来就虚。我开点药给你,好好休息,吃清淡点,忌烟酒,多吃蔬菜水果。”
“医生,喝醉酒睡了两天,快六十个小时,这个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我牙齿也觉得有点松……”
“一般是不会睡这么久,嗯,牙齿松动的话,还是有炎症,造成牙龈萎缩,注意口腔清洁,多喝水,或者也可以去看下牙医。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就去医院做下全身检查。”老医生麻利地写完药方,交给向坤说道。
虽然老医生觉得他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拿完药站在诊所门口的向坤,还是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怪异,暗暗决定,今天吃点药睡一觉看看,明天如果还是这种奇怪的感觉,就去医院做个全身的全面检查。
出来这一会,已经十二点多了,路边各个小店里的菜香飘出,向坤闻着却没有一点胃口。
这让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再是宿醉,这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也应该会饿才对啊,为什么他竟然没有一点食欲?
想要去买点面包回去做干粮,免得晚点饿的时候没东西吃,经过菜市场的时候,向坤却被一股莫名的味道吸引,不知不觉走了进去。
这个时候菜市场里人已经不多,向坤循着味道走进去,终于找到那味道源头的时候,却是一下愣住——
那是一个大妈在手脚麻利地杀鸡放血。
而吸引他的味道,竟然是那鸡血的血腥气?
如果是平常的时候,向坤闻到这味道,只会觉得恶心和排斥,想要赶紧远离。但现在,他却感觉到一股源自身体深处的渴望。
向坤犹豫了一会,上前问那大妈,想要买只鸡。那大妈让他自己去旁边选,选好后大妈要帮他杀鸡去毛,他却阻止了大妈,然后拎着活鸡直接回了家。
一回到家关上门,向坤就翻出自己的瑞士军刀,在网上搜了一下怎么杀鸡放血,然后就提着鸡到洗手间操作。
但因为第一次杀鸡,还是让鸡折腾着到处跑,费了不少的劲才逮住,胡乱地拔了鸡脖上的毛,然后割开血管放血。
不等鸡血盛满他的不锈钢汤盆,向坤已是忍不住就着伤口出大口吮吸了起来。
……
当向坤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房间内是一片狼藉,床上、地上,乃至他的身上、嘴边,都沾满了鸡毛。
被放了血的死鸡趴在洗手间门口,血迹沾得四处都是,搞得跟凶杀现场似的。
向坤记起之前受到一股莫名冲动的指引,去买了一只鸡回来杀了喝血,喝完血后,整个人十分疲乏困顿,一沾床就睡着了。
他拿起身上的手机看了眼,这一睡,又是睡超过了24小时,从昨天中午1点多,睡到了今天下午4点多。
感觉到嘴巴里有点东西,向坤往手里吐了一下,发现竟然吐出了两颗牙齿。
然后伸手一掰,又是很轻松地拔下了一颗门牙,一下子把他吓得从床上蹦了起来。
飞速跑到洗手间,打开灯一照镜子,发现满嘴牙竟然都摇摇欲坠,稍一用力,就能把牙齿拔下来。
但是拔掉旧牙后,下面却已经冒出了新牙的头来。
三十岁,突然换牙?!
而更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的,是镜子里自己的脸,除了沾的几根鸡毛、嘴边的血渍外,整张脸就像蒙着一层破了的保鲜膜一般。
仔细一看发现,那竟是他的脸皮,正大片大片地在剥落。
不止是脸,手臂上,肚子上,腿上,全身都在“蜕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