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戈,昵称小梅,没有什么天才本事,家道中落,还被顶级巫师家族打压去边塞牧羊两年,青梅竹马的姑娘也被别人抢走当未婚妻了。
这种人生,堪称悲催。
说实话,任小粟想选梅戈来当大兴西北分部的负责人,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也是他有点同情对方……
但是,这一刻任小粟是真的震惊了,他之前以为全天下只有他和杨小槿的感情才最纯粹,现在看来,小梅与小夏也很传奇啊。
眼瞅着姑娘都要被逼着和别人结婚了,竟然还在默默的托人给前男友送钱,好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不过任小粟有点疑惑:“你们去送钱干嘛还偷偷摸摸的?光明正大的送过去就好了啊。”
陈静姝沉默两秒说道:“当然还要帮阿夏取回一些东西。”
任小粟试探道:“情书?”
这时候陈安安面色一变:“你怎么知道?”
“我也就随口试探一下而已,”任小粟感慨道。
之前陈安安说要偷书的时候,任小粟就思考了好久,梅戈这么一个小巫师到底有什么藏书是值得偷的,就算是那本巫术总纲也是删减过不知道多少次的产物,真有什么秘密早就湮灭在历史中了啊。
所以,唯一比较特殊的书籍,还真特么就剩情书了。
当初梅戈这瓜娃子傻兮兮的把情书拿出来,还真是歪打正着的蒙对了。
任小粟看向陈静姝:“她既然是罗素的后人,那为什么不跟着你们生活在地下,而是在危险的地表?”
按照梅戈所说,这位夏姑娘一直都生活在地面,也就是说,罗素后人的家族也一直藏在都铎家族的眼皮子底下。
这也太危险了吧。
“有背叛的仆从,自然也会有忠诚的仆从,”这次,反倒是之前那位带路的男子摘下兜帽回答:“当初为了帮助罗素后人藏匿行踪,罗素剩下的17位仆从全都牺牲了,他们带着罗素后人逃出了根特城,但那个时候巫师国度才刚刚建立,整个国度内只有根特城这么一座城池,没有生存经验的人在外面太苦了,而且还要面对都铎骑士团的围剿。”
这名带路的男子已到中年,对方脸上还有一条长长的疤痕,从眉骨一直蔓延到下巴。
任小粟一看,便知道这疤痕是有人拿刀劈出来的,他甚至还能猜到当时的战斗情景:
那一刻,有人面对这男子迎面劈刀,而此人则仰面躲避,这才避过一劫。
“最终,他们冒险将罗素后人送回了根特城,寄养在一户人家之中,”男子继续说道:“那户人家是罗素早年的仆从,因为一次偷盗行为被罗素逐出家门,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但是当真正的危险来临时,他们又重新挺身而出,为罗素的后人做出了最大的牺牲。”
任小粟心说这罗素的个人魅力果然很强,不愧是一代传奇人物,这逐出家门的仆从竟还能反哺旧主。
不过他好奇:“最大的牺牲?他们牺牲了什么?”
男子看着任小粟说道:“那时候根特城戒严,都铎家族以高价悬赏罗素后人的线索,那个时候城里举报成风,家里有点风吹草动都会被别人举报。仆从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小孩,一定瞒不过邻居的观察,所以这位仆从杀了自己的孩子埋进后院,然后将罗素的孩子视如己出。好在罗素后人与仆从的儿子年龄相仿,这才能瞒天过海。”
任小粟愣住了:“牺牲太大了。”
这世间,人们都常常说虎毒不食子,自己的亲生骨肉那是血脉相连的感情,但这位仆从却为了保护旧主的血脉,牺牲了自己的儿子。
“接下来的一百多年时间里,罗素后人都改名换姓的隐藏下来,以那位那仆从家族的身份继续生存,他们一代又一代传递着过去的信息,等待着报仇的机会,”男子说道:“直到几十年前,我们找到了他们的线索。”
“所以你们便开始策划复仇?”任小粟问道。
“没错,都铎家族欠圣堂的、欠罗素家族的,都要一并偿还,”男子说道。
“那这是怎么把傻白甜小梅扯进来的呢,你们要利用他吗?”任小粟不解。
“当然不是,梅戈是阿夏姑娘真心喜欢的人,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只是后来阿夏姑娘知道家族仇恨后,便改变了主意,”男子说道:“她以天才身份出现在人们视野里,并设计让都铎家族的嫡长孙喜欢自己,以此来达成进入都铎家族内部的目的。梅戈巫师是一个美丽的意外,但家族仇恨在前,她只能选择放弃自己的爱情。为了不连累梅戈,她便托我们将书信全部取回,并告知梅戈巫师断了念想。”
陈静姝补充道:“如果没有你的出现,那么一切都会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
“复仇之后呢?”任小粟说道:“你们打算怎么办?”
“之后便会以阿夏姑娘作为领袖,继续变革之举,”男子说道:“阿夏姑娘很有主见,她就像她的那位先祖一样,拥有着天生的领袖气质。”
任小粟心里嘀咕,这位注定要成为新领袖的姑娘,取回书信的目的,会不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幼年时和男孩子一起去抓过青蛙?
结果这时候男子话锋一转,突然说道:“阿夏姑娘也加入了圣堂组织,所以她成为新领袖并不算是背叛自己的信念。而现在,似乎更加合适的人选出现了。”
任小粟乐呵呵笑道:“梅戈吗?”
男子呼吸滞了一下:“我说的是你。”
“你确定我就和你们的组织有关系吗?”任小粟问道:“就因为我提过骑士与任禾?”
“并不是,”男子摇摇头:“圣堂组织一直留有创始人的照片,张皓云与你在温斯顿城见过面,他传回消息说,你与照片上的那位几乎一模一样,当然,我们还是能看出一些区别的,那位的领袖气质要远胜于你。”
任小粟忽然明白,该来的迟早要来,该知道的,自己也早晚都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