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漆黑的高速公路上。
今夜睡不着的，不但有学生，还有招生老师……
“还有多久能到清河县？”
一辆汽车内，京大的招生老师揉着眼睛，每年到了这个时间，都是他们最忙碌的时候。
对于大部分学生来说，是学校在挑选他们，可对于高分怪物来说，是学校在抢夺他们。
“往下就是国道了，估计天亮才能到达。”
“我们应该是最早抵达的，清大那家伙应该也在路上了……”
老对手了，行动路线摸得一清二楚。
一边聊着，招生老师也不由感慨道：“真没想到，今年的高考状元没出在那几所顶级高中，反而从什么清河一中冒出来了，我之前都没听说过。”
一个女老师忍不住说道：“谁说不是呢，只能说天才从不抱怨环境么？我查过了，清河一中办学三十年，没出过京大清大的学生，历史最好成绩才630，对了，今年还有一个叫李文倩的女生，分数有698，也是我们的目标之一。”
负责人道：“是么，这个女生报考的哪里？”
“也是复大。”
车内人一阵无语……
怎么又是复大……
虽然复大也是国内的顶级院校，但是在他们京大人眼里……不好意思，都是弟弟。
50公里后，另一辆车中，清大的招生老师也在积极讨论着：“清河县教育局，或者清河一中，有我们的熟人么？”
如果能有当地力量配合游说的话，成功率会大大增加，这都是多年抢人的经验。
一个老师无语道：“怎么可能……这地方来都没来过……”
麻烦……
“京大那些家伙不会跑到我们前面去了吧……”
“有可能……加速加速。”
再往后50公里，又有一辆车。
复大的招生老师急的嘴角都起泡了：“快点！再快点！决不能让清大京大那帮子人跑到前面去！”
同样是招生老师，他们这些年在抢人工作上可谓是处处碰壁，90％的好苗子都去了清大京大，这两所学校在国内的声望实在太高了。
这次决不能再让到手状元被挖走了！
深夜的高速公路，上演着一出无人知晓的飙车大戏……
……
哪怕关了手机，第二天一大清早，周瑞还是被吵醒了。
因为有人没打电话，直接选择了线下叫醒服务。
不过不是各个高校，而是县教育局。
几个老干部模样的人，满面笑容的站在门外，就好像过年上门拜年一样，手里还拎着牛奶、食用油。
“恭喜啊！恭喜！周瑞妈妈！您的孩子在本次高考中，成绩高达726分，喜中全国状元啊！”
自己的地界上出了成绩，自然喜气洋洋，言语中也省略了“全国卷”三个字。
姚培丽微笑道：“谢谢。”
来的几人一愣，这反应也太平淡了一点吧……
甚至还不如他们几个高兴……
不过不重要，几人鱼贯而入，看到周瑞后更加热情，握着周瑞的手摇个不停。
周瑞没有不耐烦，毕竟这些都是送钱来的。
以他的成绩，各个部门都会有所表示，乃至当地知名企业，如果有脑子的话，也会出来露一波脸。
县教育局的人来了四个，直接把狭小的客厅坐满了。
然而还没说两句话，门外又来了一批人。
京大招生办。
“恭喜啊！恭喜！周瑞同学！我们是京大……”
话没说完，前后脚又来了两批人。
分别是清大和浙大。
狭小的楼道里，瞬间堵得水泄不通。
前后近20号人和食堂大饭一样，排出了一字长蛇阵。
人一多，都显得闹得慌。
隔壁老大爷也被吵醒了，好奇的想打开门，看看外面什么事吵得慌。
一推门……
嗯？没推动！
谁把我家封死了？！
周瑞看着瞬间超过20的人数，有些头疼。
就在这时，一声杀猪般的嚎叫从楼道最末尾处响起。
“我来了！我来了！周瑞同学！你学校的人来了！”
远远就看到，新来的几个人，不停的往里面挤呀挤呀挤，在无数同行的冷眼下，坚定的往里钻。
无论各个学校之间的关系怎么样，无疑周瑞的原本志愿复大，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所以根本没人让位。
“周瑞同学！我是复大招生办的！你的组织来了呀！”
狭小的房间里，更加混乱。
唯一老神在在的，就是最早来的县教育局了，他们单纯是来送奖励来着，看着这些顶级名校的人，争抢自家地里的学生，别有一番风味。
周瑞眼见情况越来越乱，张开双手大声道：“各位老师，家里太小了，实在坐不下，请别再往里走了。”
楼道里七嘴八舌道：“周瑞同学，我们坐下来谈一谈呗。”
“周同学别着急，我们慢慢来。”
“我们聊一聊呗，开了一晚上车。”
周瑞只能道：“我也想和诸位坐下来谈谈，但空间实在有限，这样可以么？请每个学校只留下一位老师好么？实在太挤了。”
十分钟后，在周瑞的不断劝解下，楼道里的人终于是散去了大半，每个学校只留下了一位话事人坐在餐桌前，一共是六所高校。
这未必是全部，只是最早到达的一批。
楼道里还站着各学校的一名副手，其他人都下了楼。
空气都为之一新，隔壁老大爷也终于能出来了……
只是这场面……
感觉像是周瑞在面试一样。
六个学校的话事人坐成一排，如同在等待周瑞的考验。
而且周瑞很有心机的，将复大的老师放在最末尾。
家里所有椅子都被搬了出来，而县教育局的人则坐在沙发上。
双人沙发坐了四个人。
周瑞揉了揉太阳穴，故作为难道：“感谢各位对我如此……上心，各位的来意我也清楚，本心上我没准备修改志愿来着……”
复大招生老师脸上瞬间有了喜色，不忘初心！是个好孩子。
但紧接着听到周瑞话锋一转：“但各位跑了这么远的路，总归要听听各位老师的想法的……”
他脸上的喜色又消退了，这是要开条件啊……
在这方面……复大是真的没有太大优势……
“这位京大的老师，您是第一个来的，您先说吧。”
京大招生老师立马笑容满面道：
“周瑞同学，京大在全国的地位，不用我多赘述你也知道，我们拥有全国最强大的教学能力和师资力量，日后你想要在任何领域深造，我们的科研团队也是最优秀的……”
一连就是好几个“最”，但人家确实没吹牛。
“另外，对于优秀的学生，我们还有一连串出国深造的培养计划，和美国各个顶级院校都有长期合作，本科阶段就能安排公派联合培养……”
招生老师观察着周瑞的反应。
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大杀器！
论将学生送出国的能力，京大说第一，也就只有清大能掰掰腕子。
而出国留学深造，进行更“先进”的培养，对任何学生应该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周瑞只是平淡的点点头。
然后给出了一个“这就完了？”的眼神。
周瑞摇摇头……你这条件没竞争力啊……
给你机会不中用啊，下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