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磊站在窗前，看着楼下老秦的背影渐渐远去，有种无法名状的澎湃感觉。
说心里话，八号那天，当在新闻里听到无人员伤亡那一刻，齐磊挺自豪，甚至有些骄傲的。
可是，和老秦他们比起来，他这两个月又算得了什么？
突然想起，一位鹰酱政要在后世书中写到的一句话：“中国总是被他们最勇敢的人保护得很好。”
被保护……是幸福的。
而勇士……却是艰辛的。
……
——
齐磊心情有些难以平复，索性没回学校。
毕竟，两个月都这么过来了，不差这半天。
在电脑前坐了一会儿，然打后打开OICQ，打开网址。
一进网站，就见各大板块被顶到最前面位置的帖子，清一水的是《OICQ，中国的ICQ，时下最流行，最好用的即时通讯软件》。
好吧，全是小马哥的广告。
看的齐磊这个腻歪，马上在qq上和小马哥吐槽，“差不多得了，我这儿都成你广告展位了。”
小马哥秒回，“不够意思了吧？让我再挂两天。”
如今可以说吸足了流量，全网的网民都在往这儿跑。
你想啊，8号的事件之前，这是全网最脏的地方，一帮子傻叉网络作家自以为是，还特么破坏鹰兔关系，还炸使馆，咋不把你家给炸了呢！
现在好了，8号的事件一出，这又成了全网最灵验的地方。
风向秒变，就差没在论坛里烧炷香了。
全都是：
“神经病儿牛逼！！我早就说，鹰酱就特么不是啥好东西！”
……
“嚓！神经病全中！这水平，简直了！”
……
“神经病已经平反了，快出来更新吧！你那颗炸弹已经二十多天还没炸了。不会是哑弹吧？”
……
“还别说，真有可能是哑弹啊！新闻里不是报了吗？打入地下室的炸弹没炸，神经病完全可以按照这个继续写下去啊！”
……
“对对对！那梅秦两人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
现在正是最火的时候，小马哥哪肯放过这个机会？
“让我再挂两天。”
齐磊简直无语，“你想挂，就大大方方的挂，让技术给你挂个链接不就得了。”
小马哥：“真头子！嘎嘎仗义！就冲这个，哥给你整个排行榜，两天的事儿！”
好吧，满嘴的东北大碴子味儿。
齐磊又道：“提醒你哈，别拿中国ICQ当噱头，小心人家告你！”
一听齐磊这么说，小马哥，“不至于吧？”
齐磊，“反正你爱信不信，我觉得很至于。”
小马哥，“那我低调点。”
随后又道：“找个时间，正经聊聊？”
齐磊知道他要干什么，“好啊！等我把这边处理完，回学校把功课补上，再顺便拿个期末第一，再回来跟你聊。”
小马哥：“……”
憋了半天！
“嚓！卸磨杀驴！”
最近发展的不错，正缺钱租服务器呢。
……
关掉QQ，齐磊收回心思看着界面。
现在这个情况来说，是一个机遇。
这可以从两个方面来说：
第一，就是网站的价值。
朱威廉是5月5号，火燎屁股的，用300万的高价卖给齐磊的。
以当时的情况来看，300万不低了。一个即将被冲垮的网站，况且朱威廉的投入也不到300万。
能以这个价格脱手，简直就是老天爷开恩。
随后，齐国栋马上和他回上海，做了法人变更。
短短五天，行情可就不一样喽。
现在值多少……
你猜。
反正朱威廉肠子都要悔青了，恨不得去和三石公司打官司，把网站抢回来。
第二，目前后台的注册人数已经超过了两百万，而且还在高速增长。
这个数字在后世当然不够看，可是在当下……要知道，《贝尔格莱德之恋》连载之前，只有三十多万注册用户。
而当下，国内的网民数量也不过2000多万。
如果这样来看的话，200万真的不少了。
当然，这和即时通讯软件没法比。人家那个拿过来就能用，用习惯了就离不开了。
而这些注册用户之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来凑热闹，看骂战的，并不是阅读用户。热度一过，鸟兽四散。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把这200万用户留住，并转换成阅读用户，才是当下的关键。
否则，等过上几天，人都走光了，留下一地狼藉，就等于白忙活了。
思考了一会儿，齐磊先登陆了【神经病儿】这个id。
本来这个id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可以永久封存了。
毕竟上号就有无数站内信骂你，开贴就被埋的窘境，一般人受不了。
在齐磊原本的计划中，连《贝尔格莱德之恋》也将成为永远无法完结的悬念。
但是，一不小心给收购了，那就要重新考虑一下了。
特么现在人气这么高，流量这么大，得把故事写完啊！自己的买卖，还是要出点力的。
于是，时隔二十天，【神经病儿】这个id再次出现在，并发了一个贴子。
“大家好，我是神经病儿！简单说一下近况，《第31章：别怕！》发布之后，我被网络上的谩骂声音骂懵了。”
“再加上后来一些知名作家的批评，使得本人更加惶恐，不敢再瞎写乱写。本以为要结束《贝尔格莱德之恋》的创作旅程，可是近几天大家的支持和鼓励又给了小病力量。”
“鼓起勇气，决定续写小说。”
“不过，小病由于还在上学，暂时没有精力创作。我会在暑假时间，完成后半段的剧情。”
“至于梅长苏和秦般若的命运如何，其实现实世界已经给出了答案，那小病就按现实走向去写吧！”
“还请大家给我一些耐心，两个月后，小病还大家一个结局！”
“最后，祝愿祖国坚强而昌盛，再不受外敌欺辱！我辈当自强！”
还是那句话，自己的买卖，不能瞎玩，语气很谦卑诚恳。
并且暗示了，《贝尔格莱德之恋》的剧情接下来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提前预告，算是平息一下众怒吧！
至于为什么暑假才补全，实在是齐磊再不回学校好好读书，真的说不过去了。
事有轻重缓急，小说只能先放一放了。
……
贴子一经发出，按齐磊的预估，又要引来一波关注，不……谩骂。
可是，发出去五分钟，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齐磊瞪着眼珠子，看着屏幕，有点没看懂。
“啥情况？嚓！老子过气的这么彻底吗？”
这才几天啊？就，就成小透明了？
他还以为是网站卡了，自己回了自己一句话。
1楼：咦？人呢？
结果发出去了，没卡啊？那就……凉了？
忍着煎熬，又等了好几分钟，终于有人回贴了。
把齐磊激动坏了，赶紧看过去。
然后……
差点没吐血！！
2楼：傻B，冒充都不会冒充，你以为起个一样的ID就是【神经病儿】了？你看你那贴子写的像个神经病儿吗？
齐磊：“……~”
脸一黑，嚓！这是他没想到的。
老子好好说话都不行了呗？
其实，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个贴子，只不过和神经病儿的风格差太多了，一看就是假的，谁搭理你一个“模仿秀”啊？
甚至安妮嫉妇、李泛泛点开贴子一看，登时鄙夷，“这个太假，还没昨天那个真呢！”
包括宁版主，以他的权限，当然知道这是神经病儿本病。
可是，还是有点适应不了，就没见过神经病儿好好说话，不会是号被盗了吧？
犹豫了好久，给神经病儿发了站内信，“是不是换人了？”
齐磊一看，怒了，这特么的，你都不带脑子上班儿了吗？
恶狠狠的回复：“滚！村夫就是不长眼，活该你赔光裤衩！”
宁版主：“……”
操！是真的，没错了！
忍着膈应，“你还是学生吗？哪个大学？”
齐磊，“咋了？羡慕啊？”
宁版主，“现在没时间更新吗？现在更新是最好的时机。”
齐磊，“没有！哪像你，拿写书当事业，哥就是玩儿。”
宁版主：“我去你大爷的！”
实在受不了了，你说我也是贱，招他干嘛？
他骂上了，齐磊却安静了，“去，在贴子下面给我证个明。”
宁版主：“滚！”
齐磊，“去嘛，乖！”
宁版主：“……”
……
最后，宁版主本着不和小屁孩一般见识，又为了网站的整体利益考量，在【神精病儿】的贴子下面回复了一句。
3楼：版主认证，这傻叉确实是神经病儿。
此楼一出，等于是发了身份证。
然后。
4楼，【神经病儿】：三楼宁村夫，赔的裤衩子都当了！
宁版主：“！！！！”
你等着！你等着哈！！别让老子见着你！
有了三四楼的双重认证。评论立时炸锅。
说什么都有，夸的、习惯性骂的、求病哥保佑母子平安的。
没办法，他那张嘴开过光啊！
对此，齐磊相当满意，有点喜欢神经病儿这个ID了呢！
这特么的，想骂谁骂谁，不骂人家都不答应。
把神经病儿退掉，登陆了【九亿少女梦】的帐号。
登时换了副霸总嘴脸，给宁版主发了站内信，“qq有吗？加我。”
宁版主正和神经病儿生气呢，再加上对于这个新老板其实不太感冒。
说实话，他都做好辞职的准备了。
他和朱威廉聊的不错，相处的更不错。朱威廉把网站卖了，宁版主心里不舒服，但也还算理解。
还问过朱威廉，有没有什么新的打算，要不要再做一个文学网站？
其实，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只要朱威廉一句话，他就带着人跟着他走。
但是，朱威廉哪有工夫想那些？正洗肠子呢！
……
所以，宁版主对新老板的态度很复杂，即不待见，不想接触，又没得到朱威廉的准确答复，不好翻脸。
毕竟，宁版主真的像【神经病儿】所说，炒股赔的裤衩子都当了，离开这里要是没有新的去处，吃饭都是问题。
万般无奈，按照齐磊发过来的qq号码，添加了好友。
不等说话，齐磊的霸总风消息先过来了。
“你是习惯用qq，还是电话？”
宁版主，“电话，直接一些。”
齐磊，“好吧，那就用qq吧！”
宁版主：“……”
齐磊，“我就直接点了。目前我这边派不了新站长，你想试试吗？”
宁版主，“……”
宁版主愣了，哦操！我做站长？
齐磊，“痛快点，行不就行，不行就拉倒。”
宁站长一咬牙，“我可以试试！”
齐磊，“那就好。明天我让财务给你打50万过去，你筹划一个《原创风云榜》，一个月为期。”
“所有站内作家，包括外站作家，只要连载作品的，一个月内，达到一定的更新量，就算入围。”
“按受欢迎程度评奖，第一名5万；2、3名3万；4-10名1万；11-50名5000；50到100名2400。”
宁站长：“……”
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一个很严重的大问题：
特么这个老板比朱威廉有钱！你这么直接，我还怎么跟着朱威廉走？
而且，宁站长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我能参加吗？”
齐磊，“能！但是，耽误正常工作扣工资。”
宁站长，“没问题，一定先把网站管好。”
开什么玩笑！？第一名5万？
50-100还有两千多？两千多啊！在国内，很少有工作可以一个月挣两千多的。
别看这个年代的网络作家名头甚响，光环无数。
可是，至少到目前为止，除了蔡无名的《第一次》已经签了出版合同，拿到了版权费。
还有少数头部作者可以签约之外，其他的作家几乎都是在“为爱发电”，没有什么收入的。
他们唯一的收入来源，就是向杂志、报刊投稿，偶尔有一些网站约稿，但这些的收入都十分微薄。
这么说吧，宁站长也好，安妮嫉妇也罢，包括李泛泛等等，几乎所有的网络作家的梦想就是出书。
用纸质书籍的收益，来把激情变现。
大家都是靠热情在撑着，等待着某本杂志、某个网站的编辑到这里来挑稿子。
仅此而己。
而且，之所以聚集了这么多作者，正是因为这里的情况还算是好的。
像是其它几个有点非主流的文学论坛，聚集的作者都在写什么武侠、神话幻想。
听说，有一个站的几个人还自创了一种流派，叫玄幻？
这种作者不受杂志报纸的青睐，日子更是艰难，有的甚至要靠别的工作来养活写作。
大家都是草根，就没想过可以直接从网站拿到收入，而且还能拿这么多。
齐磊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宁站长的激动之情。
只能一叹，“这也太苦逼了。”
说心里话，网络文学作者，不管是当下，还是后世，从来就没过上过好日子。
诚然不管到什么时候，头部作者都有“钱途”，可那终究只是1%，甚至1%都不到的金字塔顶尖。
绝大多数底层作家连温饱都维持不了，真的就是在“用爱发电”。
所以，支持一波正版呗？
宁站长那边对于这个新老板也是大为改观。
肯砸钱，办事果决的形象油然而生！
不由对齐磊道：“那总公司那边派个财务过来吧！”
齐磊，“派财务干什么？”狡黠一笑，没忍住，“你虽然赔的挺惨，但我相信你的人品。”
宁站长：“……”
心说，我赔光了这事儿就过不去了，是吗？
憋了半天，“那老板什么时候来上海，毕竟我连给谁打工都不知道。”
齐磊，“没时间。”
宁站长，“抽出两天时间就够了吧？”
齐磊，“一天假都请不下来。”
宁站长：“？？？？”
请假？你是老板，你跟谁请假？
就见齐磊回了句，“我还在上学。”
噗！！
宁站长喷了，特么的又冒出一个上学的？现在上学的都这么妖的吗？
也没忍住，问了句，“哪所大学？”
齐磊，“尚北二中。”
宁站长：“……”
宁站长突然又想去找朱威廉了。
……
——
和宁站长聊完，已经是中午，徐小倩、吴宁、杨晓和程乐乐，拎着盒饭来到网吧。
吴小贱一脸的苦大仇深，“上午找你那个是谁啊？”
齐磊接过盒饭，掰开一次性筷子，“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吴小贱以为他在开玩笑，急了，“你特么能不能正经点？疯子没了，还有心说笑？”
嚓！齐磊脸一黑，“你能不用‘没了’这个词吗？”
听着有点瘆人。
随口道：“放心吧，我知道他去哪儿了，已经有人去找了。”
“哦。”吴小贱登时变脸，“嚓，不早说。”
一副死不死谁儿子，和他没关系的样子，唐奕看到一定会伤心。
那边，徐倩、杨晓她们听说唐奕有消息了，也都松了口气，各自找一台电脑坐下，一边吃饭，一边干别的。
徐小倩则是习惯性地打开网站，看了几眼，登时咋呼起来。
“哦去！这傻叉又出来了，骂他！”
杨晓探头看来，“谁啊？”
徐小倩：“神经病儿！”
杨晓，“我帮你！”
齐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