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主楼办公室回来,齐磊刚到教室,江瑶就出现在了十四班门前,朝齐磊很霸气地招了招手。
“出来!”
齐磊眉头一皱,起身迎出去,很是警惕,“你要干啥?忙着呢!”
江瑶大小姐翻着白眼,突然有点嗲,“没事儿还不能找你了?怎么说也是老搭档了嘛~~!”
我勒个去啊!!
齐磊一步跳回门里,退着往自己座位跑,“没事你还真别找我!”
以他对江瑶的了解,她越是这么说,说明事儿越不小。
而且,算着日子,她也该过来了。
直接坐回座位,对门口的江瑶视而不见,埋头做题他不香吗?
过一会儿,身旁的徐小倩捅了捅他,齐磊,“干啥!?”
徐小倩指了指门口,江瑶还在那站着呢,怒气值有飙升的迹象。
“别搭理她!”
徐小倩笑了笑,就不管了。
而江瑶……躲回班里就能难住她了?高三有名的猛女不是白叫的。
“你出不出来?”
齐磊,“……”
“不出来是吧!?”
江大小姐瞪着眼,直接进了教室,来到齐磊前排。
杨晓很配合地让出座位,“姐,请上坐!”
江瑶朝晓儿挑了挑眉头,“越来越知道心疼人了。”
好吧,她还有心思调戏一下杨晓了呢。
倒跨在椅子上,往齐磊桌子上一趴,直勾勾地看着他,把齐磊看毛了。
“大姐,你到底有事儿没事儿!?”
江瑶,“有!!必须有!”
“那说事儿!”
江瑶:“你不明知故问吗?我找你还能干啥?倒追啊?”
结果,齐磊马上转向徐小倩,把胳膊弯朝徐小倩递了递,“来!!咱亲昵点,让她死心。”
徐小倩抬手就给了齐磊一下,“别闹!”
笑对江瑶,“小瑶姐,有啥事儿吩咐他干,我帮你让他屈服!”
江瑶登时一跨,“哎~~呀!怎么都这么可人疼呢!!”
闹完,瞬间变脸,板脸对着齐磊,“广播室你去盯几天!”
此言一出,齐磊心说,果然是这个事儿!
把鼻子一抽抽,来了句,“广播室跟我有什么关系?不去!”
江瑶无语,“还生气呢啊!不至于,不至于!乖,就当帮姐盯几天,行不?”
可是,齐磊油盐不进,依旧瞪眼,“这个面子真给不了,谁又给我面子了?”
却见江瑶苦着脸,“真没人了,这个面子可以给的。”
齐磊,“少来这套,你让张嘉志自己来找我!”
江瑶:“……”
好吧,不是齐磊不给江瑶面子,而是……他被校广播站开除了。
没错,不是解聘,也不是他忙顾不上那头儿,而是正正经经地被开除了,广播室、文体室的钥匙都给他收回去了。
他嘴里那个张嘉志,是特长班的班主任。
章南高薪从京城请过来的一个老师,专门教普通话和播音主持的,就是他把齐磊给开除的。
这还是去年的事儿呢!
而且,说起来,又算是齐磊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去年,他不是去北广装了回13吗?开了个演唱会,爽了一宿。不是捐钱给北广修了大门吗?
结果,也不知道北广的领导们是怎么想的,打了脸还打出气度来了,相中齐磊了。
更过分的是,齐磊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逻辑,居然还因为齐磊想起尚北二中来了,给二中弄了个保送的名额。
也是日了狗了哈!
这么大度的吗?这么大度也不是你们这个做法啊?
居然敢给我老丈母娘这种机会?她能把北广薅成葛优!
而章南确实是那么做的,到京城请了专业的播音老师回来,可得利用好这个保送的机会。
请回来的这个人,就是张嘉志,一个二十多岁的“熊孩子”,张小孩。
嗯,反正齐磊是这么称呼他的。
贼特么不是东西,还特么拿着鸡毛当令箭,到了二中就干了两件事。
第一,挑人;第二就是,霸占了广播站。
挑人不用说了,章南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次宣传机会的。
北广的保送,多露脸啊!不但二中上下都知道这个事儿,全尚北都知道了。
张嘉志先是从二中有意向走新闻这条路的学生中挑了几个有天赋的,然后又跑到下面的乡镇中学四处撒网,见到好苗子就问人家,想保送北广不?想当主持人不?
这特么的……一帮小地方的孩子,连县城都没去过几回,你跟他说重点大学?京城的重点大学?还是当主持人?哪里经得起这个诱惑?
自然是鸡飞狗跳的,弄的好几个乡镇中学的校长跑到教育局去告状。
这个年轻的、贼能作的小老师,在程建国那都挂了号了。
也确实让他挑走不少好生源。
总之,有那么二三十个吧,高一、高二、高三的都有,分配到三个学年的特长班,都归他管。
然后,张嘉志干的第二件事儿,就是霸占广播室。
这更没得说了。
江瑶是很有兴趣去北广的,她和李憨憨也有联系,准备也去北广,有保送自然乐意。
其他高三的播音特长生,还有新闻兴趣生,自然也心之向往。
于是,广播站就成了他们最好的练手的地方。
去年张嘉志一来,就把齐磊边缘化了。
“你一个学霸占着广播室干啥?这不用你了,给新人留点机会,回去吧!”
把齐磊气够呛,老子管着广播站一年多,天天给全校放歌,保障课间操,还得主持大型活动啥的,没功劳还没苦劳了?这就下岗了?
再说了,下岗还得做一做思想工作呢?这么生硬就把我给打发了?
结果,更无语的还在后面。
毕竟那个时候还不算开除,顶多算是让齐磊交出主持位置,给特长生留机会,齐磊时不时的还得去广播室帮忙。
除了江瑶,那些新人连机器怎么开都不知道,江瑶要是不在,就都抓瞎了。
可是,你说你去就去呗?做好自己该做的,别的事儿别管不就得了?
可是,齐磊偏不。
他毕竟前世就是学新闻的,又当了这么长时间的校园主持人,你让齐磊在新人面前不装一下,不显摆一下本事,那是不可能的。
他就那样儿,有时候比谁都人间清醒,可会看人了。有时候……又热心的过头儿了。
听着这些新来的,磕磕巴巴用极其浓郁的大茬子味儿普通话念广播稿儿,也确实是一种煎熬。
每次遇到,齐磊就会指点几句,教一些技巧,包括一些学新闻、学主持专业的见闻,还有应付播音考试的窍门儿。
结果,就让张嘉志撞见了。
事情到这儿,其实也没什么。
要是换了别人,还得谢谢齐磊,毕竟齐磊说的那些东西都是有用的,很有用!
可是,到了张嘉志这个人这里,却是不行了。
他有点……有点自负、小心眼儿、狭隘、不识好歹、狗咬吕洞宾、特么好心当驴肝肺,还特么弱智!!蠢!!心里有病!!不长脑子!
咳咳,扯远了。
总之,张嘉志看到齐磊在那指点江山,挺不乐意的。
心里那点……阴暗、自卑、彷徨、掌控欲、二百五气质、傻叉本能……
咳咳,又扯远了。
总之吧,你一个高二的小屁孩瞎指挥什么?教错了谁负责?
再说了,教好了也不行啊!?
教好了,还要我这个班主任干什么?
当时就炸了。
怎么说呢?这人专业水平是有一点儿的,(仅仅是有一点,不然也不至于到高中当老师,而不是到某个电台、电视台上班。)可是做人方面,确实有缺陷。
就是自负、小心眼、狭……
咳咳!!
齐磊是好心,就算说错了,或者和你的教导理念不符合,也不至于发火。
可他不,顶瞧不起这个小地方的土老冒儿。
于是,把齐磊一通骂,然后就开除了。
还专门找了老董和老吊车,再不允许齐磊进广播室。
老董和老吊车虽然也有点替齐磊委屈,可是能说什么呢?毕竟是老师,知道齐磊委屈也得顾全大局。
然后……
然后就真开除了呗!
当时把齐磊气的啊,也就是身前身后事儿太多了,忙着《传奇》,还有坦白局的事儿,没工夫和他计较,结果留了个“隔夜仇”。
特么的!
这人就是幼稚!自负!!小心眼儿!!狭隘……
你等着的,早晚得找回场子。
从那以后,齐磊给张嘉志起了个外号儿,叫“张小孩”。
二十六七岁的熊孩子!
彻底结仇,有你没我!
现在想起让我给你管广播站了?
“不去!!打死我也不去!要不你让张嘉志自己来找我!”
江瑶都无语了,“你和他一般见识干啥?他毕竟是老师。再说了,你不去,广播站就关门了啊!”
进了四月份,各个传媒院校的校考又开始了,包括北广对保送生的内部审核。
高三那批人,张嘉志是个学校的校考都给报了。
一来,不能把宝全压在保送上;二来,也是给他们一些实战的机会。
到考场里转一圈儿也是好的,既能感受一下考试气氛,也能看看与龙江省其他地方考生的水平差距。
不得不说,张小孩除了做人不咋的,在这方面还是很有经验,也很有能力的。
只是他们一走,广播站就得停,高二、高一虽然也有张嘉志的学生,可是,这半年广播室都是高三的在练。
这么说吧,课间操都得加一段儿诗朗诵,把全校都折磨的不轻。
高二、高一没什么机会,有水平也摆弄不明白设备,只能来找齐磊帮忙盯几天。
“不去!”齐磊继续端着。
把江瑶逼急了,脸色突然阴了下来,“治不了你了,是吧?你去不去!?”
齐磊心下一沉,突然感觉有点不妙,但面子还是要的啊,“不,不去!!”
于是,江瑶突然又变了脸,一脑门子的娇羞柔弱,拉着齐磊的衣角左右摇晃,往那一瘫,跟一只病鹌鹑似的。
“求求你……”
“去!!”
齐磊瞪着眼珠子,直往徐小倩那边钻,太特么吓人了!
“大姐,我去行了吧?快收了神通吧!”
冷汗都下来了,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徐小倩。
结果,就见全班都嘿嘿嘿的笑着看他被江瑶折磨,包括徐小倩。
江瑶就那样儿,跟熟的人很放得开,谁都知道不能当真。
不过,齐磊还真就怕这个,他吃软不吃硬。
还没等他回头呢,江瑶就又变了脸,使劲拍了齐磊的肩膀,“就知道你最够意思!走了哈,课间操别忘了哈!”
“拜拜!”
“……”
江瑶就这么蹦蹦跳跳地走了,留下齐磊在风中凌乱。
最后,齐磊把气撒到徐小倩身上,“你怎么不拦着她点?多吓人啊!”
徐小倩还没笑够呢,“我?我拦得住她吗?”
江瑶可是唯一一个能把二中两代男神吃的死死的主,一般人谁治得了她?
……
再说江瑶那边,回到高三特长班,张嘉志也在。
一见江瑶,马上发问:“怎么样?那倒霉孩子答应了吗?”
江瑶飒爽地扬起下巴,“搞定!”
“呼。”张嘉志长出了一口气,他其实还挺怕齐磊让他下不来台的。
不过也只是一瞬,对着班里的几个播音特长生又抖了起来,“都抓紧点时间,咱们下午就去川音的考场转一圈,先熟悉一下气氛。”
“明天北广的老师就来学校了,可得给我长点脸啊!”
这话说的大伙儿反而更紧张了,江瑶小心肝更是扑腾扑腾的。
“张老师,北广的考点怎么就设在咱们这儿了?这不科学啊?”
是的,北广今年在龙江省的校考考点,就设在尚北二中,考试时间是四月二十七号。
而明天,北广的老师和工作人员就要进驻学校了。
这确实不太科学!
要知道,一个省的校考点,肯定是在省城,而且肯定是某所大学,毕竟场地和空间都要大很多。
就像川音,考点在师大。
浙传在黑大,郑州商学院在龙江商学院等等。
就从来没有过跑到一所高中设考点,而且还是小县城的情况。
对此,张嘉志颇为自得,“这是你老师我面子大!懂不?”
笑着解释:“今年来龙江监考的负责人,正好是我大学时期的新闻学讲师。人家现在已经是政治新闻系的系主任了,在国际学术界都是权威呢!”
“听说了我在尚北二中,再加上二中是北广的保送基地,就再三考虑,直接把考点设在二中了。”
“你们偷着乐去吧,赶上好运气喽!”
大伙儿听的一愣一愣的,“大系主任?还是学术专家?好厉害的样子呢!”
江瑶都情不自禁地给张嘉志竖了个大拇指,“老张,你真牛!”
对此,张小孩同志很是受用,微微一笑做高深状,“好好考,别辜负了老师的一番苦心。”
随后,背着手出了教室,心里那叫一个美啊!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考点就设在学校,这对学生心理造成的影响有着难以估量的好处。
其实,不管是校考也好,还是保送审核也罢,临场发挥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环境对考生心理的作用是非常大的。
在一个自己熟悉的环境考试,这简直就是作弊。
其实,张嘉志自己都想不明白,北广这回怎么给了这么大一个面子?
廖老师……还是重情义啊,没忘了自己这个学生!
……
——
课间操的时候,张小孩本来应该例行公事地去广播室,可是今天不行。
一来,齐磊接班了,那边没有他去的必要。
二来,他得带着学生去哈市参加下午的川音校考,也没那个闲工夫。
学校给雇的小巴车,专车送考再统一接回来,也足见二中的重视。
此时,车就在楼下,特长班参加校考的那几个考生都已经上车了,只等他一到就出发。
可是,张小孩没急着下去。
他这个人吧,有点自负……小心眼儿……狭隘……不识好歹!狗咬吕洞宾!!特么好心当驴肝肺!还爱臭显摆。
全校都在跑圈儿,就他和他的学生可以坐上小巴,大摇大摆的出征。
别的不说,派头怎么也得足足的嘛!
磨叽了好一会儿,外面都一二一的在集合了,江瑶也都上楼喊他了,这才磨蹭着下楼。
只是临上车前,张小孩有点忍不了了,齐磊在广播里撒欢呢!
东北学校的课间操冬夏是有区别的。
夏天和南方一样,做广播体操。
到了冬天,就改成跑圈儿了。全校以班级为单位列队,绕着大操场走一圈,跑一圈儿。
到了开春儿时间,也不影响,大操场进不去,就绕着甬道转圈儿。
平时特长班接管广播室的时候,张小孩会借这个机会让江瑶他们轮流上去朗诵播音稿。
从《满江红》到新闻联播的抄送稿件,反正折磨的全校都挺难受的。
现在轮到齐磊了……这孙子就是有病!
“一二一!”
“一二一!”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高三九班保持队形!”
“高一十六班的体委干啥呢?要考放羊大学吗?”
“主楼门前那辆小巴动作快点,车前那个小分头,哪个班的同学!?别挡道!”
“!!!!”
张嘉志要吐血,还哪个班的?还同学?那特么是我!我是老师!!故意的,是吧?
可他说是同学,你就拿他没招儿。
把张小孩气的,那么想冲上去弄死他呢!
可是,这还没完呢!
广播里又来了,依旧是齐磊久违的、欠揍的、又无比悦耳的声音。
“依照特长班的惯例,是不是得念一段广播词啊?”
“那我也来一段?给特长班的兄弟姐妹们打个样儿?”
“……”
“……”
“……”
这回都不光张嘉志了,老吊车都想上去把他揪下来。
什么特么玩意?都过去快半年了,他还记仇呢?
所以说啊,你就不能让这小兔崽子得势,否则他非得给你弄出点幺蛾子。
而齐磊那边,已经彻底嗨了。
他娘的,开除我?
对着麦克风乖张,“那我也来一段哈!”
“来段简单的、百十来个字的短稿儿。”
楼下张小孩挑眉撇嘴,“百十来个字的短稿?那你显摆个屁啊?你不会要来绕口令吧?可是挺没水平的。”
这边齐磊铺垫完,就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来。
清了清嗓子:
“阿卜杜沙拉木·阿卜杜热西提和阿布都热合曼·阿布都铁力瓦尔地来到了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阿克陶县加玛铁力克乡塞克孜艾日克村,看望了村民艾合买提·托合提阿不力孜和他的妻子布威佐和热·买买提依明。”
“我噗!!”
“噗噗噗!!”
“噗噗噗!!”
这一段念出来,全校都被他干岔气了。
这孙子真特么坏!
老吊车实在受不了了,返身就冲上了楼。
没一会儿工夫,广播里传来老吊车的一声咆哮,然后……广播就没动静了。
张嘉志:“……”
很流畅啊!
不过,你特么的也太……
小心眼儿、狭隘、弱智!!蠢!!心里有病!!不长脑子!
然后……然后脸有点疼。
为了掩盖尴尬,对着已经上车的几个人吼,“听到没有?能达到这个水平就差不多了!”
江瑶都无语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没等她吐槽呢,张小孩钻进小巴车,一溜烟儿的就没影儿了。
他走了,这边齐磊没处过瘾去了。
等到课间操结束,各班带回,齐磊才揉着屁股从四楼下来,和带回的班级走了个对脸。
大伙儿只听见他在嘟囔:
“那么大岁数了,劲儿还不小呢!”
惹得众人哄笑一团,感觉学校里全都是乐子。
……
——
川音的校考不难,再加上张小孩的专业指导,二中那几个去考的发挥都还不错。
江瑶更是表现突出,反正她如果要去川音的话,文化课只要有个分儿就能走。
这年头儿,各个高校的择生尺度还是比较大的。
回到学校,张嘉志让他们回班上自习,自己则是回到办公室准备着明天迎接北广的驻点。
与此同时,远在京城的廖凡义也在准备着行装,明天早班飞机奔赴龙江。
是的,这趟去龙江省的校考工作,由他亲自带队。
只不过,这趟去的目的可不仅仅只是校考。
突然,家里的电话铃声响起,廖凡义接起来,是北广校长让他去一趟办公室。
廖凡义不敢怠慢,又匆匆出门,到了校长办公室。
北广的大校长先是给廖凡义倒了热水,这才说起正事。
“怎么样?行李都收拾好了?”
廖凡义点了点头。
校长这才递上一份名单,“这是这趟除了咱们校考人员之外的随行名单。”
廖凡义一看,不由皱眉,“这……”
名单上有长长的一大串,其中不乏一些如雷灌耳的名字。
比如:
人大国际关系学院的副主任。
京城师范心理学系的副主任。
以及北广大众传媒、社会学、国际政治等几个院系的教授。
“校长,没这个必要吧?”
廖凡义有些哭笑不得,又看了一遍名单,确实是这些牛人没错。
这可以说是国内,政治学、大众心理、大众传媒、社会学,以及新闻学的顶尖阵容了。
这些人组织一个国内的高峰论坛都不过分,现在却要集体奔赴东北,去找……
去找那个混小子?
对校长解释道:“这趟过去也就是了解一下情况,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
校长则是苦笑,“这不是我的意思,我的面子可没这么大,请得动这些大能。”
“这是教育部和新闻出版总署牵的头儿,也是未来你的数字媒体研究中心的班底。”
廖凡义:“!!!”
脱口而出,“这……这些人都调到我这儿来?”
有点懵!或者说,更懵了。
说实话,这件事儿,他从头到尾都不太清醒,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冒出一个数字媒体的概念出来。
校长找他谈话,问他对数字媒体有什么看法。
廖凡义能有什么看法?他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再然后,突然又冒出一个“上面的人”找他谈话,点名让他牵头来做这件事。
这和廖凡义原本研究的课题根本就不沾边儿。
数字媒体?
数字媒体,你找做技术的人去啊?找我这个做新闻理论的干什么?
现在又给他塞了这么多人,廖凡义就更迷糊了。
他甚至不知道,所谓数字媒体,要政治学、大众心理,大众传媒的学者干什么?有什么关系吗?
好吧,直到现在,他依旧不能给“数字媒体”这四个字寻找到一个哪怕是沾边儿的定义。
这也是他这个大系主任插手招生的事情,要去一趟东北的原因。
因为“上面的人”告诉他,概念还有答案,得去东北。
不难看出,这是上面要下大力气啊,抽调各方牛人,来组成这个新的学科研究基地。
有这个必要吗?
廖凡义不知道,也许真的就是到了东北才能有答案。
此时,校长也安慰道:“你也别有什么负担!上面重视,肯定是上面洞察了一些什么,甚至关系到国家未来发展的配套工程。”
“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去做。做出成绩当然是好的,做不出成绩,那说明这个研究方向行不通,上面也就死心了。”
嗯,北广的校长其实也不知道数字媒体是个什么概念,更不知道意义在哪儿。
“好吧!”廖凡义也只能应下来。
不过,他内心还是不理解,数字媒体?这个方向太笼统了。
包含的东西是什么?
到底要研究什么?
设立这个学科的意义又在哪儿?
这一切的答案,都在东北,都在那个自称老秦的人给他推荐的那个人身上。
一个他认识,但却又无比陌生的人。
“呵。”想到这儿,廖凡义自嘲的一笑,“齐磊……这个妖孽怎么就阴魂不散了呢?”
……
——
廖凡义一行,第二天上午到达了哈市。
4月的北方比起京城来,还是有些寒冷。
一行人没有在哈市停留,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尚北。
对于把考点设在尚北这个举动,北广负责招生的人员其实也很不理解。
而看着车窗外的景致从哈市的繁华,到城郊的杂乱,最后彻底变为一片荒凉,很多人更是无语。
北广建校以来,还真没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设过考点儿。
招生办的年轻老师实在忍不住好奇,“廖主任,校里到底怎么想的啊?为什么是尚北?”
廖凡义看着他笑了笑,最后摇了摇头。
说实话,他也说不清。
总不能告诉大伙儿,他们去尚北是为了见一个还不足十八岁的孩子吧?
更不能告诉他们,他们这么一大群人去找他,就是因为他比我们都了解一个学科?
太荒谬了!
况且,廖凡义其实也不清楚,齐磊到底知道多少,能提供多少帮助。
不再和年轻老师多说,转身去和人大、京城师范的几个学者说话。
“庞主任,人大一向消息灵通,您跟我说说,那小子到底知道什么?”
庞清方挑眉笑了笑,随后只是摇头。
过了好久,“我确实比你知道的多一些,但是,也绝对有限!”
“哦!?”
此言一出,不但廖凡义,京城师范的张路臣,还有其他几个人也都精神了起来,盯着庞清方不放,等着他解惑。
只闻庞清方道:“据说,是上面有人发现了一个很特别的传媒现象,随后请教了制造这起传媒现象的人。”
“结果,那个人就提出了一个很超前的传媒理论,还建议上面深入的研究,创立学科。”
“这件事儿怎么说呢?要是一般人提出来,上面也不会太重视,不过,好像那个人有点能量,是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家。”
“所以上面就重视了,最开始组织了人大,还有党校的一批学者,讨论了一下,发现确实有研究的必要。”
一摊手,“于是,大伙儿不就聚在一起了?”
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不解,“可是,那和去尚北有什么关系?”
庞清方一撇嘴,“那就不知道了,只能问小廖。”
别看廖凡义是名义上的带头人,可是实际上,在坐的各位属他资历最浅,年纪最轻。
对于庞清方的疑问,廖凡义也是如实做答。
“上面找我谈话的时候,推荐了这个齐磊。据说,他在新闻学方面很有天赋,也有很多超前的想法,这个学科上面就是找他最先验证的。”
老秦没有把这个学科就是齐磊提出来的话告诉廖凡义,出于保护齐磊的意愿,淡化了他的作用。
众人听罢,皆是了然之态,可又更加的迷糊了。
一个还不满十八的小孩儿,有这么神吗?
庞清方苦笑摇头,你要说物理、数学的少年天才,他是信的,也见过不少。
可是,政治学、新闻学的天才?
这里面有天才吗?
反正他是抱怀疑态度的。
汽车在黄土路上,晃荡了三个小时,终于到了尚北。
对于北广把考点设在二中这件事,章南自然不敢怠慢,亲自迎接。
到了尚北,先去宾馆安顿休息,地点就设在政府招待所。
而见到章南,廖凡义也好,庞清方也罢,第一句话就是,“你们学校的齐磊,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孩子?”
好吧,太好奇了。
可是,却把章南问懵了。
“齐,齐磊?你们不是来校考的吗?问他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