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华突然有点失望。
不仅仅是自己的计划会被打乱，而是，眼前这个少年，似乎并不没有那么优秀。
在他的认知当中，如果真的是一个好苗子，仅仅只是一个大学班长的职位，且不说难度如何，有没有那个能力。
起码按照你纸面上的丰功伟绩，也得有舍我其谁的气势才对吧？
怎么跟条咸鱼一样？
如此看来……
档案里的那些漂亮履历，或许水份就有点大了。
再联想到，从陈姥爷到校长一一来打招呼，为齐磊缺课开路的因素。
赵国华好像更加确认这些猜测了。
好吧，一来，他做梦也想不到，齐磊不接受班长职务的原因居然是真的分身乏术。
二来……
这种情况，赵国华也不是没见过。这年头，冒名顶替来上大学的都有。
更别说，仗着有个好爹，把档案写的无比漂亮，甚至弄虚作假的，也不是没有。
否则，你无法解释他那么好的成绩，为啥不上清北？为啥不出国呢？偏偏高二保送来上北广？
这里面的操作空间，还是很大的。
想到这儿，赵国华长叹一声，“你……就不再考虑考虑？”
尽管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可是赵国华还是不想这么草率的下定论。
所以，赵国华做着最后的努力。
齐磊一听，考虑个屁啊？他不是心理上的拒绝，而是真的有心无力。
人是有极限的，反正齐磊管不了那么多事儿。
“真的谢谢赵老师。”齐磊一副一点不心疼架势，又有几分无奈，“我是真的不想当，您另请高明吧！”
“唉！”赵国华一叹，齐磊的表情看在赵国华眼里，就不是无奈和淡然了，而是胆怯与玩世不恭！
看来，真的就和自己想的一样，这就是个样子货！
“那好吧……”赵国华也不强求，“你回去吧。”
齐磊如蒙大赦，“谢谢赵老师！”
屁颠屁颠的跑回班里，又被赵国华认为是烂泥腹不上墙。
……
赵国华是在外面缓了一会儿，才回来。
进到教室，全班一静。
而赵国华环视全场，有些阴沉的开口。
实在是齐磊打乱了他的节奏，他以为齐磊肯定不会拒绝班长的这个好处，所以赵国华根本就没有备选方案。
只能说，还是年轻了，“现在……我们缺一位班长的人选，大家谁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
全班肃静，面面相觑。
要是赵国华不是进来就说这个事儿，大伙儿也不会联想到一块儿，可是他这么一说。
很多人一下就明白了，哦……叫齐磊出去，是不是就是说班长的事儿啊？
之前说过，班里有一部分人是知道齐磊底细的。
这家伙很出名儿，甚至赵国华就算不说这个事儿，有一部分人也已经认定，新闻三班的班长就是齐磊了。
很多人齐齐的看向齐磊，那意思是，你什么情况？你不当班长？
对此，齐磊也只能回了大伙儿一个抱歉的表情。
而赵国华一看，没人应声，更是烦躁，“踊跃一点嘛。”
“这不失一个锻炼的机会，不要像……”
“不要畏首畏尾，我需要一个勇敢点的班长。”
还是带着情绪，想说：“不要像某些人一样。”
可是，终究还是有着一点理智，没说出来。
可是，这句话更加让众人坚信，刚刚把齐磊叫出去，说的就是班长的事儿。
好奇心，也是越来越重。
最后，在赵国华一再呼吁，甚至都有点激将的驱使下，许鹏坐不住了。
“我来！”
到台前，胡乱扯了一大通，成功赢得新闻3班的班长之职。
再然后，什么学习委员、生活委员之类的，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些，赵国华最有准备，提举了几个人。大伙儿也都没有推脱。
毕竟当个班干部对一些人来说，还是挺不错的。
可惜，这其中还是没有齐磊。
也就是说，3班最风光的人物，连个小班干部都没捞着？
等赵国华安排完所有的事儿离开。
许鹏立马冲到齐磊身边，“老大！几个意思？”
原本二中高三的两个同学，还有418寝的人，也凑过来，“嚓！你不当班长吗？搞什么飞机？”
齐磊则是抱歉一笑，“我私事比较多，班长就算了。”
说的418寝和老同学们将信将疑。
你能有什么私事？
而其他和齐磊不太熟的同班同学，就是另外一个想法了。
齐磊明显就是敷衍，不会是……赵国华故意不给他班干部吧？
或者……齐磊没传闻的那么神？
要知道，他们可是听说了，北广不少人对齐磊都是抱着敌意的。
而赵国华……
通过今天这件事，似乎已经认定，这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
选班干部这个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另一边，学生会的工作这几天一点也不轻松。
既要做好新生接待、融入校园的宣传工作，还在督查校风校纪，维护各个公共场所的秩序。
更无语的是，音乐节也赶在一块儿。
学校后勤处上午又来了通知，说是有一大批教学器材和耗材这两天要入库。
后勤处人手不够，需要学生会和外联部组织点学生力量去仓库帮个忙。
张显龙这个主席可谓是焦头烂额，各个部长也是忙到飞起，开始怀疑人生。
王萱从外面一回来，就对张显龙嚷嚷：“宣传部今年说什么也得多给我两个干事哈，老娘都快成光杆司令了！”
张显龙闻之冷笑，把面前一堆各院系导员推荐上来的学生会新成员人选推到王宣面前。
“自己挑，只能给你一个！”
王萱瞪眼，“起码两个，真忙不过来了！”
张显龙也不废话，“行啊！”从名单里指出一个，敲打着推到王萱面前，“两个的话，你得把他拿走！”
王萱一看，“齐磊？”
登时脸色一垮。
“算了，一个我也能接受。”
王萱立马就怂了，齐磊就算了吧！
不是说齐磊的能力不行，而是恰恰相反，这货很妖的。
正因为如此，王萱真不知道，他进了宣传部，是我指挥他，还是他指挥我。
在里面认真的挑了个女生，“就她了。”
对于齐磊，真的是多看一眼都欠奉。
这时，纪检部的部长和两个副部长、三个干事，带着红袖标刚从食堂回来了。
一脑门子的汗，还空着肚子，“傻龙！今晚查寝吗？”
张显龙沉吟了一下，“查！”
这一年多，北广校风校纪查的严，虽然新生到齐才一天就开始查寝有点不人道，可是，得营造一种严肃的氛围，那就只能对不起了。
“晚上全动出员，男女寝室一块儿查，得抓出一批典型来！”
纪检部长马晨宇一听，“都听见了哈，不是我要查的，大主席不当人，跟我没关系。”
开学就查寝，新生当然不敢炸刺儿，可是老生是要骂娘的。
看到桌上的新干部名单，登时一乐，“可算来新人了，给我四个！”
张显龙，“俩！”
马晨宇，“仨！”
张显龙，“仨也行，那把他拿走就仨个了！”
马晨宇一看，“滚！谁爱要谁要去！”
齐磊，马晨宇是驾驭不了，“老子还没找他算账呢！”
去年整顿校风，最苦逼的就是纪检部，马晨宇恨死这孙子了。
再然后，外联部长回来了，看到桌上的名单，管老张要人。
也该要人了，外联部就一个部长、一个副部长，再就没人了。
张显龙依旧是……
“给你一个。”
外联部长，“一个也行啊！谁啊？”
一看齐磊这孙子？
“不要了！”
一边推，还得一边吐槽，“当我傻啊？你这是推销一圈儿了吧？”
“王萱他们都不要，你甩给我？怎么想的？”
呵呵，没有一个是傻子。
大学的学生会和高中真的不一样，高中还是看成绩选干部，偶尔有几个心眼儿多的也是少数，大多数都是单纯的孩子。
而大学，尤其是重点大学，学生都比较成熟，目的也明确。
学习好的，都一心只扑在学习上的，不会进学生会这种地方，对个人没有任何帮助。
而进了学生会的，都是想在行政管理方面有所历练，也想借此为跳板。
不说个个都是人精，但起码没有傻子。
就这个齐磊，先不说人缘怎么样了，你把他弄到手底下干什么？当爹供着啊？不够跟他操心的呢！
好吧……
张显龙其实也是这么想的，把齐磊弄进来干什么？
他倒没底下人那么狭隘，怕被齐磊压一头。
事实上，张显龙已经大四了，马上就开始实习的事儿，学生会这边也管不了多少。
可是，齐磊这个名字给他的压力就挺大的。
这时，外联部长，毕竟是专门搞上下沟通的，出了个馊主意。
“要不……你让他自己在秘书部呆着吧！”
秘书部也是学生会的一个部门，只不过，长期缺职。
“你还不如把他放秘书部，还能亲自看着他。”
张显龙一琢磨，貌似也只能这样了。
“那就这么安排吧！”
操！！
说完，张显龙就郁闷儿，把他们这些人侮辱完，还得给齐磊去这混蛋个副部长干干，这特么上哪儿说理去？
一副苦大仇深之态，“老子能不要他吗？”
其实，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拒了齐磊的入会申请。
“呵呵……”
众人干笑，“傻龙忍住……”
不是不能，而是很麻烦。
好像学生会心眼太小，容不下人家似的，传出去名声不好。
王萱道，“大气点，有什么呀？”
正说着，赵国华就进来了。
张显龙一看是他，马上迎了上去，“赵哥！”
他还是不习惯叫老师，按照从前的叫法，就叫哥。
赵国华读大四的时候，张显龙入校，后来他读研究生，张显龙也开始接手学生会工作，两个人私交还不错。
真的就没什么师生那一说。
而对于张显龙的热情，赵国华阴沉的压了压手，“少特么客气！”
往那儿一坐，自己端杯子倒水一气呵成，显然平时没少到学生会来溜达。
张显龙知道赵国华最近很忙，在琢磨着新学部的事儿。
甚至赵国华私底下还郑重地劝过张显龙，让他大四把精力放在考研上面。
他会帮着联系陈姥爷，就奔着新学部使劲，因为是个好机会。
这里多说一句，不管是重点大学，还是普通大学，如果成绩好，那没什么可说的，成绩碾压一切，是最省心的进身之阶。
如果学习天赋不那么好，其实，大学生活同样重要的也有人际关系。
学生会……是一个连接学生群体，校方与社会的纽带，不失一个好的选择。
很多学生成绩平平，可是人缘好。等到大三大四，都不用自己琢磨，老师就会主动找你，让你报本校研究生。
这里俨然就是一个小社会，比高中更现实一些，比真正的大社会更简朴一些的小社会。
依旧有人天真无邪的活着，可是多个心眼儿也绝对不是什么坏事。
此时，张显龙也不催促，只等赵国华开口。
等赵国华顺过了这口气，“我班的那个齐磊……”
张显龙一听，是奔齐磊来的？
立时接话，“哥这还用跑一趟？你放心，这个小学弟我肯定照顾！”
笑道：“我已经打算好了，让他当秘书部的副部长。秘书部本来就没部长，其实就相当于部长了。到时候，我带在身边亲自关照，你就别操心了。”
赵国华：“……”
心说，你还真给我面子啊！可是，特么那个混蛋是个草包啊！？
脸色阴着，也不说什么。
从张显龙的衬衫口袋里拽出签字笔，把张显龙手里的学生名单拿过来。
找到齐磊的名字，欻欻两下，纸都划烂了。
“哥，你这是……”
只见赵国华一瞪眼，“这个学生我驾驭不了，还是算了！”
赵国华可没脸说齐磊把他怼回来了。
说完，“走了……”
走出几步，赵国华又顿住，“不是我赵国华小心眼儿，是人家看不上给我当班长，没那个时间管学生会的事儿。”
“什么？”
张显龙和一众学生会干部登时在风中凌乱。
外联部长瞪着眼珠子，半天蹦出一句，“操啊！”
丢人了吧！
还在这琢磨怎么安排这尊神呢，结果……人家没看上！
丢人！
至于纪检部长……
砸吧着嘴，一脸的不善，“是不是有点装逼装大了啊？”
“不敢来，怕咱们针对他？”
“那你特么装这一下算干什么的呢？”
“哦！不是他怕了，是他看不上学生会！”
纪检部长有点不是心思。
说的张显龙也有点不是心思，说心里话，他这个学生会长做的挺到位了吧？
去年的事儿就不说了，你今年过来，老子迎接你了吧？老子还给你打扫寝室了吧？
虽然心里有点抵触，可是面子上过得去吧？
学生会申请报上来，老子不记前嫌，给你安排个副部长，也够仗义了吧？
你给我来这么一出？
还你不想进学生会？
太伤人了。
于是，在学生会眼里，齐磊又成了……
忘恩负义的装逼犯子。
……
——
这件事儿，确实有点伤了张显龙的心。
当天晚上，学生会去查寝了，和齐磊还算有点交情的张显龙和王萱，根本就没进418的门。
马晨宇去查的。
真不是张显龙心胸狭隘，恰恰相反，傻龙这回心胸大了去了。
他知道齐磊有违禁品，吴大姐收走了他一个热得快。
可是，搬家那天他亲眼看见的，这孙子有两个。
他怕进去了忍不住报复。
甚至查完寝之后，张显龙想了想，还嘱咐马晨宇、王萱。
“关于齐磊那个事儿，别出去瞎传去，好像咱们学生会心眼儿不大似的。他特么不仁义，咱不能也没格局。”
马晨宇和王萱自然知道傻龙什么意思，马晨宇冷笑，“你啊……你特么是真傻龙没错了。”
都这时候了，还琢磨这个呢？
可是，话说回来，几个学生会干部不嚼这个舌头，底下来可没那么高的觉悟。
张显龙嘱咐下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学生会给齐磊安排了一个副部长，而那孙子怕报复，不敢来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就这半天工夫，该知道的，也就都知道了。
而且，三人成虎，越传越邪乎。
最后已经到了，齐磊不敢去学生会，还充大个儿，扬言是自己主动拒绝了学生会的邀请。
四号、五号、六号大一没课，熟悉环境，同时是各种开学活动。
不得不说，这就比中学要讲究得多了。
有开学典礼，院系大会，甚至还有迎新晚会。
然后，还有后勤处领军训服装和用品，就是被褥床单什么的。
还要专门一下下午，导员会组织班级同学，讲解一下军训的注意事项。
开学典礼，在北广大礼堂举行，新闻系挨着播音主持系。
还没坐下，就看见江瑶朝他挥手打招呼。
“石头！！”
齐磊看过去，结果发现，除了江瑶，还有别的熟人。
校考那会儿，曾经被齐磊提问过的孙小萌就坐在江瑶身边，此时也朝这边挥手。
齐磊一笑，“好久不见。”
孙小萌有点脸红，“好久不见……”
引得播音学校一众牲口的敌视。
其中有一个叫曹阳的男生，面无表情，起身过来，“你就是齐磊？我叫曹阳。”
齐磊看他，“有事儿吗，同学？”
曹阳淡笑，“没事儿，就是认识一下。”
“听说，你挺出名的。”
齐磊登时眉头大皱，“同学，我可以视你为挑衅吗？”
曹阳：“随你怎么想，这都不重要。”
齐磊顺着他的话说，“那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呢？”
曹阳依旧淡然，朝齐磊身边的董礼抱歉的笑了笑，董礼这孙子居然看懂了。
抬屁股给曹阳让座儿。
而曹阳……很绅士的朝董礼点了点头，“谢谢，我很快就走。”
既有着疏远的礼貌，又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说实话，这个逼装的有点清新脱俗。
只见曹阳坐了下来，双手交叉，很帅气的支在大腿上。
根本不看齐磊，“我听说过很多你的传闻。”
“在北广开过演唱会……”
“保送入学……”
“第一天入校，就让学生会主席、北广两个最受欢迎的女生给你打扫寝室。”
“还拒绝了新闻三班的班长、学生会干部的职位。”
“说心里话，我有点不服气。”
嘴角挂笑的看向齐磊，有着轻蔑和淡然。
“我也很优秀，要不要比一比？”
“我擅长很多，大该你会的，我都会。你不会的，我也会。”
“要不要……看看谁才是新生里的No.1？”
语气，依旧不容拒绝，有着无限的自信和从容。
齐磊直勾勾的看着他。
都特么看傻了，长见识哈！这也行？
而身边的买哥、鹏爷，也是直愣愣的看着曹阳，没见过这一款啊！
事实上，新闻三班，以及周边的几个班学生，也都看过来了，眼里甚至有点期待。
这应该是新生里两个最有话题的人物，就这么对上了？
“呼……”
齐磊出了口气。
按理来说，这得接招啊！
却不想，齐磊突然凑到曹阳耳边，“孙贼，你丫是不是没挨过毒打？”
妈了个巴子的，我比你大爷哦！哪有工夫搭理小屁孩？
还特么我会的你不会，我不会的你都会？
老子拳头大，你会吗？
曹阳：“……”
脸有点白，可还是挤出一丝笑容，“成熟点，打架不好。”
齐磊见状心中暗叹：给你脸了，可你不要脸，那就对不住了。
呲牙一笑，这回却是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你笑起来真好看……”
曹阳：“？？？？”
众人：“？？？？”
“像春天的大傻蛋……”
我噗！！
众人齐喷，还别说，挺押韵啊？
曹阳却是脸上挂不住，“你怎么骂……”
齐磊突然打断，“三个数……赶紧滚！”
“一……”
曹阳瞪着眼珠子，“你怎么那么粗鲁？”
齐磊，“三！”
曹阳条件反射的就蹦了起来。
惊魂未定：“你！”
特么的‘二’呢？
齐磊则是一副嫌弃的模样，扫了扫手，“滚吧……没空搭理你。”
曹阳：“……”
众人：“……”
418的几个人怎么感觉这么爽呢？完全碾压了。
而播音主持那边，就是另外的表情了。
曹阳毕竟是他们系的，都有点丢人的感觉。
尤其是播音预培4班，也就是曹阳所在的班，那个难受啊，就别提了！
曹阳在班里人气还是很高的，又是播音4班的班长……
有点感同身受的味道，都替班长鸣不平。
齐磊太粗鲁了！
是的……
在播音三班同学眼中，齐磊又多了一个标签儿——粗鲁的莽夫。
然后，然后齐磊终于知道曹阳哪来的自信了。
原来这货是学生代表，在开学典礼上，代表00级新生上台讲话。
嗯！被这么个蠢货代表了，齐磊有点郁闷。
……
然后迎新晚会又让曹阳火了一把，压轴节目是曹阳的钢琴独奏。
也难怪他那么自信，原来在音乐上也是有造诣的。
只可惜……
想报一箭之仇的心思并没有实现，让曹阳郁闷了好久。
因为齐磊压根儿就没来参加迎新晚会。
这孙子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不过，倒是让曹阳积攒了不少人气，讨厌齐磊的声音也越来越多。
——
军训，齐磊也躲了。
事实上，赵国华就没在军训大名单上看到齐磊的名字。
而且，这事儿都不用齐磊操心。
用廖凡义的话说，“军个什么训？有那两周踢正步，走队列的时间，你赶紧把采审办那边的事儿搞完！”
他这还等着呢。
对于军训这个事儿，齐磊其实也是可有可无。
军训虽然有不少美好的回忆，可是毕竟痛苦居多。
而且，齐家也算是军人世家了，上两代人就没有没当过兵的。
到了齐磊这儿，虽然不太可能当兵了，可是从小耳濡目染，军人习气与部队作风也算是继承了一点。
所以，对418的兄弟们谎称，“哥肾不好……虚！大家安心改造！”
而齐磊也成了00级新生，唯一一个不参加军训的特例。
“我去你大爷的！”
418的人都羡慕毁了。
“你早说啊！虚就能躲过去？嚓！早说，老子也说我虚啊？”
对于军训这个事儿，大伙儿其实都有点怯意。
听老生说，教官都挺狠的，年年都有骂的女生直哭，男生直咬牙的情况。
而且，北广的军训不是在校内，与怀柔的一个军方单位共建，人家提供场地、住宿，以及军训内容。
七号统一做大巴过去，为期两周。
但是，说归说闹归闹，对于齐磊逃避军训的决定，其实闯哥、鹏爷他们是持保留意见的。
“你真不去啊！就两个星期，坚持一下就过去了呗？”
得到齐磊确定不打算去的回答之后，鹏爷又开始劝，“石头，我觉得你还是去吧！”
“现在外面传你的事儿，传的挺多的，军训再不去，影响挺不好的。”
据说，赵国华都隐晦的表示了不满。
是的，鹏爷觉得事情不太比。
这才几天啊？齐磊先得罪了导员，又得罪了学生会，接下来是曹阳，然后是播音系。
照这么下去，齐磊要把人都得罪光了！
如果军训再不去……
那大一整个学年，基本就得罪光了。
你想啊，别人累的跟三孙子似的，就你齐磊特殊？
关键是你真有什么特殊情况也说得过去！
谁都看得出来，齐磊活蹦乱跳的。
这就有点不明智了，毕竟……不患寡而患不均！
闯哥也劝，“鹏爷说的对，不差这两个星期，就一起去呗？咱们寝在一起还挺有意思的。”
“你自己留学校多没劲啊？”
对此，齐磊也是长长一叹，“就别操心了，我是真有别的事儿。”
最后劝不动，也只能作罢。
七号，大伙儿穿着不那么合身的，山寨迷彩服。
羡慕嫉妒恨地看着齐磊朝他们挥手作别，然后，视死如归般登上去怀柔军训基地的大巴车。
同年级其它班的牲口们看齐磊还是一身便装，神清气爽，恨不得上去掐死他。
于是，00级全体新生又给齐磊打上了一个标签——偷奸耍滑的懒蛋！
连江瑶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她就想不明白……
齐磊多会来事儿的一个人啊？怎么可能把自己处于这么尴尬的一个境地？
然而……
不管是赵国华的——扶不起来的阿斗。
还是学生会的——忘恩负义的装逼犯子。
又或者播音系的——粗鲁的莽夫，比不过曹阳就放粗。
还是00级全体的——偷奸耍滑的懒蛋。
所有的刻板印象，都来源于一个根本的原因，那就是：
齐磊无法在兼顾后勤身份，还有学生身份的同时，还得给常兰芳写论文，还得规划一下新学部那边的一些计划，还能让自己的行为看上去很合理？
齐磊毕竟是个人，精力有限。
现在连解释……
好吧，其实从赵国华的时候开始，齐磊就意识到了，他可能成为众矢之的。
只不过，不是来不及解释，而是……
他故意的！
……
把军训的几个室友送走之后，齐磊马不停蹄的要赶到采审办。
虽然采审办现在事儿挺多，挺劳心，可是因而躲过了军训，就挺美的。
路过女生宿舍，就见李玟玟抱着课本和笔记，从楼里出来。穿了件连衣裙，扎着黑白斑点的发带，还别说，有那么点八九十年代文艺女青年的气质。
可是齐磊知道，这是个憨憨，完全无感。
李玟玟也看到他了，小跑过来，还行，没有勒大脖子，两人只是并肩走着。
“吃了没？”
齐磊，“豆腐脑油条。你呢？”
李玟玟，“包子。”
齐磊，“……”
李玟玟最近也很忙，她大一学分修的不够，大二必须加把劲儿，而校外的事儿也不少。
除了李春燕那边一有机会就叫上她之外，前天在电话里说，和周小晗她们又搭上火了。
周小晗经常接一些公司活动主持什么的，有时候太缺钱也接婚礼。
然后，她最后忙音乐节的事儿，校外的一些外快就不得不推掉。可是，这种事儿就是这样，人家给你找了活，一次不去，两次不去，再以后就不找你了。
周小晗又不想断了财路，就找上了李玟玟，让她盯一段时间。
而李玟玟也迫切需要这种现场主持的机会来锻炼业务能力。
算是一拍即合了。
就是累一点，但是充实。
“上午两节大课，下午一节大课，四点多还得去中关村。”
“晚上还得复习计算机二级考试。”
“唉，活不成了。”李玟玟抱怨着。
“对了！晚上去图书馆给姐占个坐儿。”
“好。”齐磊机械的答着。
他这两天也天天泡图书馆，昨天刚把常老太太的论文搞定，今天开始写新学部规划。
面对李玟玟的诉苦和抱怨，齐磊也开始倒苦水，“我也好不到哪去。”
“半年的采购任务压在这一个星期了。”
“廖凡义还催我整理一些想法。”
“常老太太一天一个电话，让把第五阶段的报告赶紧给她。”
咬牙切齿，“有时候，恨不了把各院系都炸了！”
李玟玟皱眉，“你炸我们干什么？要炸你炸采审办啊？炸了就不用干活了。”
齐磊摇头，“不行，这个逻辑行不通。”
“哪行不通？”
齐磊，“就董背锅那个人性，就算诈尸也得把事儿干完。”
“只有炸院系，那诈尸干革命的就是他们了。”
“哈哈哈哈哈！”
李玟玟笑的不行，拉着齐磊的胳膊直不起腰来，“那你还挺惨的，死不瞑目了。”
齐磊一叹，被她坠着，“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李玟玟却是渐渐敛去笑容，“最近说你的人挺多的。”
齐磊，“嗯，什么想法？”
李玟玟，“什么什么想法？”
齐磊，“我是说，那么多说哥坏话的，你是什么想法？”
李玟玟，“哦，想法就是……”
板脸思考，“想学医了。”
齐磊，“？？？？”
李玟玟突然咬牙切齿，“把他们的嘴一个一个的都给缝上！”
齐磊听罢，“真狠！不过，够哥们儿！”
李玟玟傲娇仰头，“必须的！”
和李玟玟聊几句，齐磊心情好了不少，“对了，你下午几点？我也得去一趟中关村，要不我送你？”
李玟玟撇嘴，“说的这么奇怪呢？要你送啊？”
嘻嘻一笑，“不过，一起过去是可以的。”
“三点半，北门公交车站等你？”
齐磊点了点头，“行！”
在演播楼和李玟玟分开，来到采审办。
此时，办公室里就赵姐一个人，而且马上要出门。
“小齐，你可来了，老李一来就找你，这会去仓库了好像。”
齐磊一听，坐都没坐，“那我去仓库，这边交给赵姐了。”
赵岚大剌剌驱赶，“走吧走吧，有姐在这，你还不放心？”
现在采审办是多个点联动。
赵岚坐镇办公室，各处各院系的采购计划批下来之后，还要协调。
就比如说，新闻学院这个年期批了100万的采购经费，大概的采购项目也定下来了。
可是，细节还要他们协助敲定，这就得各部门派人过来了。
赵岚的任务就是这个，刚送走物业管理中心的人，采购单要精确到每个水电配件的数量。
李长发明天出差，采购项目里有几个需要异地采购的，他亲自去跑。
几个采购员负责京城市内，采审办、财务处，还有实际采购部门，三方确认的单子，他们才能去跑实际业务。
这里面的难点在于基建项目，这个年代的大学不像后世，大多数学校里好像长年都有在建的工程。
而北广也就是近两年，才开始修宿舍楼，其它楼都是多少年没动过的了。所以，不像是耗材已经专业教具，那些都有专门的供应商，很多一个电话就搞定。
而基建采购，还有招标什么的，务业并不熟，进展也就慢。
六个采购员都忙飞了。
姚国远毕竟上了岁数，齐磊给他安排了一个很轻松，而且看上去很多余的活。
在仓库盯着，过数。
是的，这活用不着采审办，仓库有管理员，入库多少，人家都有记录。
可是，齐磊还是让姚大爷去了。仓库计一遍，采审办也计一遍。
听李长发说，往年大宗入库总有扯皮的，不是少这个就是少那个。
到时候，仓库推采购，采购也喊冤。
这回好了，我看还能不能出错？
所以，光一个采审办就够忙活了，还要写论文，还要写规划，哪有工夫和一帮小屁孩玩宫斗？
……
李长发这个时候在仓库，是因为今天入库的东西多，而且杂。
A4纸就得用小卡车拉过来，再加上文具耗材什么的。
而且，纸和纸、笔和笔采购的都不一样，复杂得很。
比如行政办公室，像是后勤、人事什么的，用的笔都是国产的。
便宜！但是，这年头文具质量那真是一言难尽，难用得很。
而给教学部门，采购的都是倭国进口货。
没办法，那帮导师、教授金贵的很，写着写着不出水儿了，真能烦躁的骂娘。
不像行政员工，对付对付就得了。
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更是采审办的工作。
采审办最重要的职责就是控制成本，能省就省。
到了仓库那边，李长发见了齐磊，立时迎过来，“经理，是这么回事儿，一会儿临近中午，有一批墨盒和十几台彩色打印机得去现场验收。”
“小林已经过去了，我不放心，麻烦让老姚去看看，仓库这边麻烦您盯一会儿？”
小林是采购员，二十出头。
别看这批货不多，但是都挺精贵的。
2000年的一台彩色打印机，不少钱呢！
李长发怕小林不太稳当，只能麻烦老姚。
此时，姚大爷就在旁边也道：“不就是验个货就回来吗？我去！”
齐磊听罢，沉吟了一下，终道：“算了。”
看了眼姚大爷，“您就别折腾了。”
大中午的，九月初的京城又不凉快，让姚大爷大老远跑一趟中关村，得折腾够呛。
对李长发道：“中午几点？把具体地址给我写下来，我跑一趟。”
李长发和姚大爷一听，“这不太好吧？”
齐磊笑了，“小事儿。”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李长发也不坚持，齐磊去当然是最好的。
他马上还要去一趟大兴，那边有不少的家具加工厂，有专门加工课桌椅的。
争取出差之前，把这个学期要补充的课桌椅订单敲定。
时间还早，齐磊拿着地址回了办公室。
帮赵姐忙到快十点的时候，采购员小孙又风风火火的杀了回来，进屋就抱着水杯猛灌。
“爽！”
这一早晨，他他跑了两个地方，一个远的，一个近的，马上又得去下家。
喝完水，屁股没沾地儿，要就走。
齐磊却是一抬头，“等等，你去哪儿？”
小孙愣神，“去中关村取发票啊！”
就见齐磊站起身来，“一起走吧！”
他也去中关村。
小孙，“哦……哦！”
说实话，他还挺不愿意和领导一起出门的，不自由。
两人并肩出了综合楼，出北门。
“经理，那咱们……坐公交？还是……”
好吧，这要是小孙自己走，他就打车了，反正学校给报销。
非常时期，活太多，也没人在意他奢侈这一回。
可是，和领导出来，那就不好说了。
终究要注意一点，装一装样子的。
对此，齐磊没回答。
而且，既没拦出租车，也没往公交车站走。
调头沿着朝阳路往西走，默不作声的走着，心里想的却是新学部规划的事儿。
小孙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也不好问，只能跟着。
走了足足有两三百米，都过了西街路口，眼瞅着前面就是定福庄站了。
小孙有点沉不住气，“经理，这就能坐公交，直接到中关村。”
小孙心说，我也别幻想了，大热天的，有公交坐就不错了。看经理这个架势，是要走过去！
齐磊笑了笑，却是转身就拐进了公交站旁的电建北院。
小孙：“……”
心说，您跑这儿来干啥啊？
当齐磊解锁上车，向他示意去副驾的时候，小孙惊了。
情绪有点失控，“这……这啥车啊？”
好吧，他都不认识大G。
齐磊却是恶趣味了来了句，“渣男专用车！”
上了车，小孙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经理……这你的啊？多少钱？”
齐磊皱眉，“问特么那么多干什么？有车坐不就得了。”
小孙也是二十出头儿，比齐磊大不了几岁，所以，齐磊平时说话也都没那么多讲究。
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把学校的车辆通行证从后坐拿过来，塞到前风挡一角儿。
同时，又塞了张印了字的A4纸。
小孙一看……
嗯！经理是有故事的人啊！
纸上写着，“年满18，证照齐全，别查了！”
结果，一歪头……
我噗！小孙没忍住，终于失态了。
就见齐磊正把驾驶证、行使证都掏出来，放到扶手箱里备着。
心说，这是被查了多少回啊？
却是齐磊瞪了他一眼，“严肃点，这叫有备无患！”
小孙马上管理好表情，只当什么也没看见。
车子驶出电建北院，院里的大爷大妈对这辆破212无感。再说，天天见在院里停着，对齐磊也熟。
临出门减速慢行，看见车窗开着，下棋大爷还调侃齐磊，“换了得了，占地方。”
齐磊一听，“得勒！明儿就听了您的，整个小夏利。”
大爷一听，“是吧？那玩意实惠！”
小孙在旁边听着，大概能猜出来经理应该是住这个院儿里。不由好奇，经理家是干什么的啊？得多有钱？
反正他还能看出来一点，这玩意不便宜，怎么说也是个奔弛。
齐磊则是放着歌，哼着调，缓解了近些天来的压力。
车开上朝阳路一直到了三环，上了三环，齐磊才松了口气。
你还别说，路上看到交警了，但是没拦他。
自从这车提回来，他自己还真没开过几回。
主要是第一回就开出心理阴影了。
没人拦的大G，开起来还是很爽的嘛！
三环一路畅通，2000年的京城还不算太堵，而且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
一直开到从北三环下来，眼瞅就是中关村了。
前面红绿灯下面有交警站岗，一看骚包大G，再一看车里的人……
不淡定了，几步走到近前，“来，驾驶证、行驶本儿。”
齐磊暗骂一声，“干！”
乖乖把行驶证驾驶本递上去。
这一刻，齐磊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来，最近是不是得看看黄历了？该避讳的避讳一下，不吃亏。
小孙在旁边憋不住的乐，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还好交警也没为难，没问题就放行了。
过了一会儿，到目的地附近，也再没遇到交警。
齐磊把小孙放在路边，“半小时够吗？在这儿等我。”
小孙就取个发票，“够。”
齐磊点头头，“扬长而去。”
然后……前面有交警。
小孙：“我噗！！”
……
采购员小林提货的是一家外贸公司，需要一个领导过来。
其实也是一个眼力的问题，一般情况下，只要公司没问题，合同没问题，那就差不太多。
就怕是提包公司，打着进口货的旗号以次充好，到时候真出了问题，再去找，公司都没了。
别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年代儿这种事儿多如牛毛。
齐磊在附近找了个酒店停车场，然后走路过去。在外贸公司转了一圈儿，又去库房验了货，感觉没问题，就替小林签了字。
等于是接收了。
随后，马上装车拉走，车是北广后勤的，有专职司机。
小林本来要坐顺风车回学校，可是齐磊来了，就没他的地方了。
“经理，您跟车回去吧，我坐公交。”
齐磊则是一笑，让司机先走，“小孙也在这边，咱们一起回去吧！”
去取车的路上。
齐磊问了一句，“小林啊！”
“经理您说。”
“会开车吗？”
小林答，“会啊！”
北广采购员的入职要求就是必须有驾照，方便工作。
“哦。”齐磊应了一声，把钥匙扔给他，继续背手往前走，“那回去你开吧。”
小林这才知道，原来经理是开车来的啊？害得他担心。
可是，一看车钥匙，不太对啊！这是奔弛的钥匙？
等到了大G面前，好吧，还是顶级的奔弛呢！
小林立马就怂了，“经理，还是您开吧！”
“这个……我不敢。”
这玩意要是磕一下碰一下的，他三年的工资都不够修的。
“完蛋玩意！”把齐磊气够呛，愤愤一句，“啥也指望不上！”
骂的小林还挺委屈，骂我干啥呢？你自己咋不开？那本来就不敢吗？
到约定的地方接上小孙。
“小孙啊……”
“经理您说……”
“会开车吗？”
“会！”
“那你来开！”
小孙：“……”
一咬牙，“行！”
其实不是胆大，他是豁出去了，哥也是开过大G的人了。
齐磊登时乐了，对小林开怼，“你学学人家，胆怎么那么小呢！”
说的小林更郁闷，我不就没给你开车吗？哪来这么大怨气？
……
换了人就是不一样，一路畅通无阻，就回到了北广。
因为要交代入库的事儿，小孙把车直接开进了学校。门卫还奇怪呢，这是豪车吧？校长说了，不让进豪车啊！可是它有通行证，你说气人不气人？
车开到仓库路口，齐磊和小林下车，让小孙找个不碍事的地方停车。
回头再把钥匙给齐磊。
于是……
小孙同志图省事儿，没找停车位，顺手就给停到了女生宿舍楼前。
嗯！
这是个屠龙者，终成恶龙的故事……
时间正好是中午，齐磊也就是到仓库转了一圈儿，就到饭点了，便和姚大爷一起去职工食堂吃饭。
正好董北国也在，还挺好奇。要知道，齐磊很少来职工食堂，要么是让采审办的人帮他打饭，要么就去学生食堂。
正好今天碰上来，干脆，董北国朝齐磊招招手，让他到自己这张桌子上来吃。
齐磊其实是不想去的，那一桌子老头儿老太太，我一小年轻儿凑什么热闹。
可是，大校长都发话了，不好拒绝。
过去一看，端着饭盒先叫人，“董校、谭校、王校、郝处长、陈处长……”
叫了一大圈儿，才能坐下吃饭。
董北国笑呵呵的看着他，“最近忙坏了吧？”
齐磊，“嗯，不轻巧，您得加工资了。”
董北国大笑，“工资加不了。不过，你得赶紧忙，廖凡义那还等着呢！”
齐磊，“快了，也就三五天的事儿。”
几个副校长，还有办公室头头，都笑着看齐磊。
现在从工作上来说，没人再敢把他当孩子。
真的有能力。可是从情感上来说，齐磊挺会来事儿的，有眼力见，就跟看自己家小孩儿一样。
哪家的不比齐磊大？而且大不少呢！
谭校长突然笑着道：“石头啊，最近是不是有点不开心啊？”
齐磊抬头，“谭校看出来了？怎地？您管心理辅导吗？”
“去！”谭校长登时无语，“还心理辅导，你找陈路臣去啊？”
大伙儿哈哈一笑。
笑罢谭笑长才切到正题，“我可听说了，学生那边对你议论的不少啊！老师中间也有意见。”
王校长一听，老谭说的是这个事儿，登时接话，“我也听到了一些啊！”
“都说咱们北广进了个关系户，档案都是假的啊！”
“还怪我们这几个当领导的有眼无珠呢！”
齐磊扒了一口饭，“咋的？王校也要做心理辅导了？”
“我……”
王校长一下噎住，闹了个红脸儿，“这屁小孩，将我的军？”
大声回怼，“我心理素质没那么差！”
齐磊立马呲牙，“对嘛，那就让那么说去呗？又不掉块肉。”
董北国一直在旁边看着，听齐磊这么说，倒是有点来了兴趣。
说实话，这些事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他不认为齐磊没有这个能力，很多事情，换个处理方式，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没必要弄的满城风雨。
可是，偏偏这小子可能是忙晕了？反正最近有点迷，处理问题不是那么恰当。
把餐盒里几块带骨头的肉扔到齐磊碗里，他牙口不行了。
“怎么样？要不要……我出面帮缓解一下压力？”
就见齐磊一边啃骨头，一边摇头，“不用！”
董北国不解，“为什么？”
齐磊，“这口锅不够大，您老背着有点浪费。”
“……”
“……”
“……”
几个人登时一滞。
随之，大笑。
哈哈哈哈哈！
引得周围的老师、职工都看过来，心说，这几个大领导干什么呢？
结果，看见齐磊在那边坐着。
知道的，这是后处大神；不知道的，只当是个学生。更加坚信，这是有背景的，连大领导都得巴结。
然而，这边却是旁若无人，几个老头儿笑的不行。
关键就是，谁都知道董北国那个名字有歧义，而且老董也确实好背锅。
可是，没人敢当着老董的面说。
这小子倒好，一点也不忌口啊！
董北国也是面色铁青，哭笑不得。
最后一瞪眼，“不用拉倒，我还不爱管你的事儿呢！”
“唉……”却闻齐磊一叹，吃累了，先歇歇。
看着几个老头儿，“你们帮我出现解释，固然是好的。”
大伙儿看着他，“那为什么不用呢？”
齐磊，“因为不是最好的呀？”
大伙儿又开始皱眉，“那什么是最好的呢？”
“不懂了吧？”齐磊买着关子，“几位领导……”
“你们知道，年轻人和你们老人家最大的区别在哪吗？”
几个人脸一黑，怎么地？这是讽刺我们满脸褶子，没你们年轻了？
然后，齐磊揭晓答案，“别那么狭隘嘛？不是身体，而是心理！”
“你们想的是四平八稳！”
“而我们……要是四平八稳，那年轻还有什么意思？”
“我们想的是，睚眦必报！你给我一拳，我锤你满脸花！”
“……”
“……”
“……”
“……”
几个老人家有点迷糊了。
“怎么个意思？那你要怎么锤个满脸花呢？”
齐磊继续扒饭，“等着吧，正酝酿一把大的！”
几个老人家没忍住，“多大？”
齐磊沉吟，表情乖张，“非吓死几个不可！”
“噗！”
董北国喷了，怔怔地看着齐磊，半天蹦出一句，“小子，你给我轻点作！”
齐磊没说话，只是给了董北国一个灿烂的笑容。
董北国都无语了，纠结的很，“你稳当点！不是，我就闹不明白了。”
“你刚进采审办不是这样啊？怎地？原形毕露了？”
齐磊抬头，“您不懂了吧？”
“我不懂什么？”
齐磊，“我这个岁数呢，本来就是不稳当的岁数。”
“可是，我现在干的事儿都是稳当的事儿，要是再不乖张点，做事的方法也稳当，那我不就老气了？”
“所以，该不稳当的时候就得不稳当，不然多没意思？”
说完，齐磊也吃完了，收拾饭盒，“您们慢慢吃，我干活去啦！”
等齐磊一走，几个老人家还没回过魂儿来。
“他到底说了个什么？”
谭校摇头，“不懂。”
“现在的年青轻……真不懂！”
董北国也是一叹，“我看他怎么给我玩个大的！”
把饭盒里的几个饭粒儿捡进嘴里，董北国也夹着饭盒，“你们慢慢吃！”
他也有事儿呢，物业中心一会儿要开会讨论中蓝公寓装修的方案，他得过去听。
出了职工食堂，董校长往物业中心那边走，正好碰见姚国远了，也是去物业中心开会。这事儿采审办也要参与，要做预算。
而下午，齐磊有事儿，李长发在大兴，就只剩老姚能盯着。
两人岁数差不多，所以也能聊到一块儿去。
董北国问老姚，“还有几个月了？”
老姚知道他是问退休的事儿，“四个半月。”
董北国恍然，“真快哈！”
老姚点头，“是快啊！”苦笑一声，“我60年参加工作就在北广，一晃在干了一辈子。”
说的董北国更不是心思，心里有点酸，突然道：“前天开会讨论过了，按副处退下来，行吗？”
老姚一滞！
“这……”
要知道，老姚做梦都没想过，能从副处退下来。
眼圈都有点红了，“老董，我以前……有点不是东西了！”
董北国摆了摆手，“别说那些没用的，也别谢我，要谢就谢小齐吧，人家给你争取的。”
“！！！”
姚国远更是震撼。
“我……”
董北国戏谑看他，“我什么啊？你以为威胁要开了你，是白威胁的？”
“小齐心里有数儿，说是还你这个人情。”
姚国远：“……”
沉吟良久，“董校，退体之后，能返聘吗？我身体还行，还能干几年。”
董北国登时笑了，“那这个副处没白给，回了点本儿。”
两人哈哈一笑，心照不宣了。
姚国元最近两年确实有点消极怠工，他要是认真工作，其实能力也还是有的。
正说到这儿，董北国一抬头……
“嗯！！？”
登时脸色一变。
因为看见个大G的车屁股，就停在女生宿舍楼门前。
董北国这个火啊……
腾的一下就蹿起来了。
这谁啊！？这是停我肺管子上了！？
哪个不知死活的王八蛋，还敢来女生宿舍前面招摇！？
还有……
他娘的保卫处都是饭桶是吧！？谁放进来的！？
站在那就不动了，强压着怒气，正好有个大三的导员经过，“去！把保卫处长给我叫过来！”
导员一看大校长气色不对，跑步前进去叫人。
而董北国看着车屁股越看越来气，绕着大G转了一圈儿。
最后发现，嗯？？
有通行证？
假的！肯定是假的！北广的职工教授有一个算一个，哪个开得起大G？
虽然一些正高、副高职称的教授在校外都有收入，有的还有生意，可是也没到开大G的地步。
“太不像话了！！”
董北国怒吼咆哮，惹得女生楼前的学生都侧目看来。
其实，早就有人注意到大G了，心里还嘀咕呢，谁这么猖狂，还敢把车开进北广来？
现在好了吧？大校长怒了，有戏看了。
“查！！必须给我查！！”
“我看看是谁！吃的熊心豹子胆，敢在我的学校里招摇！”
老姚在一边劝，“消消气，消消气。”
“可能就是保卫处看有通行证才放进来的，他们也就是大意了。”
老董，“这能大意吗！？校风整顿是白做的吗！？”
这时，小林吃完饭，也从职工食堂出来。也去物业中心，正好看见大校长和姚副经理在女生楼前怒吼。
登时一惊，咋的了？那不经理的车吗？
赶紧小跑上去，没敢和大校长说什么，而是拉过老姚，“那是齐经理的车……”
老姚：“嘎！？”
没闪着老腰。
瞪着小林，“你别胡说！”
小林面苦，“真的！咋办啊？”
老姚一听，坏了坏了，经理惹事儿了。
打发小林先走，赶紧上去安抚董北国。
最后，“董，董校……这，这通行证不是假的。”
董北国一滞。
“不是假的！？那是谁的？谁！！”
姚国远一缩脖子，“是……是……是小齐经理的。”
“小……”
瞬间无声，董北国憋的老脸通红。
眼珠子转半天……
老姚还以为他在运气呢，不定后面有什么狂风暴雨。
却是董北国突然蹦出一句，“那你不早说！”
背上手，没事儿人似的就要走。
把老姚都看懵了，这就……没事儿了？
还没等他回魂儿，保卫处长跑步前进，冲到董校身边。
“校长！！我……”
他已经听报信儿的导员说了，这回算是惹了大祸了。
所以，见面就先认罪。
结果，董北国只是斜了他一眼，“你……有事儿？”
“我……”保卫处长没噎死。
董北国皱眉，“没事儿你跑来干嘛？”
“我……”
“闲了？要不……你帮后勤处忙活忙活？”
保卫处长算是看出来了，董大校长这是要赖账。
眼珠子一瞪，“没事儿！我走了！”梗着脖子调头就走。
真他娘的冤，校长也真他娘的不是东西！
董北国看着他的背影也是一叹，怪我喽！
心里却琢磨，这小子居然开大G？有钱啊？
家里干啥的？
能不能拉点科研经费？
不然，难以弥补给他背这么大的锅啊！
好吧……
大学惯性思维，遇到个大款就想拉经费。
而小林还不知道董北国已经气消了，跑步冲回采审办，冲进屋里，赵姐吃饭还没回来。
“经理！不好了~！”
齐磊皱眉，“怎么了？”
小林，“你大G让校长看见了！”
齐磊更是皱眉，“看见就看见呗？又不是偷的。”
小林，“孙哥给你停女寝门口了。”
我噗！！
齐磊一口老血飙射而出。
坑我！？
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开走。
可是，走到门口，齐磊又折回来了。
小林不解，“经理，要不……我去给你开回来？”
他还以为，齐磊是不方便去呢！
却闻齐磊来了句，“停那吧，挺好的。”
小林：“……”
等小林迷迷糊糊的走了。
齐磊优哉游哉的拿起电话，打了个传呼。
“换地方了，三点半，你楼下等你。”
没一会儿，电话就回了过来。
“好呀好呀！”
齐磊一笑，“行吧，到了给你打传呼。”
放下电话，齐磊阴阴的一笑，“老子再给你们个话题……”
“我吓死你们！”
看了下表，还有时间。
从抽屉里掏出一个本子，继续写……
【实验教学中心】超前培养规划。
前面写完的有两个大纲了：
《从经济学思维开始网络传播学探讨》
《预培生与理论基础学者公开课大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