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还是芝加哥的那家高尔夫球场。
还是小黑哥、齐磊、鲍尔森三人悠闲地漫步其上。
鲍尔森笑容灿烂，就好像曾经的龌龊事情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对小黑哥道：“非常抱歉，那个泄露消息的员工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而且，这次你可以放心了，我已经把这家球场买了下来，不会再有任何消息泄露出去。”
小黑哥听罢，放心大笑，也好像之前没发生任何事一样。
“是吗？那太好了，我还真怕这次也被曝光。”
鲍尔森挑眉，“其实，曝光也没什么，议员也要交朋友，就不能和我们成为朋友吗？”
小黑哥，“有道理！不过，这次和上一次还是不一样的。”
鲍尔森点了点头，“确实不一样！”一杆挥出，那是一计好球。
“哦，对了！”鲍尔森似乎想起什么，“这里的员工，我全部换掉了，现在还缺一个经理，米歇尔有兴趣吗？如果她愿意，那我们来打球就更方便了。”
小黑哥，“我想，她应该会喜欢吧！回头我问问她。”
米歇尔是小黑哥的妻子。
……
小黑哥同样来到自己的球前挥出一杆好球，似乎也想起什么，“哦，对了！”
很抱歉地朝齐磊与鲍尔森摊了摊手，“也许，暂时我还帮不上你们什么忙。你们知道的，那个爆料让我很被动，在党内的处境……”
鲍尔森不等他说完，“这一点，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们是朋友了，朋友的事自然要帮忙的。”
“回头我会帮你联系几个朋友。”笑道，“在民主党，我们也一样有朋友。”
小黑哥，“是吗？那太好了！不过……”
鲍尔森，“放心吧！”朝着球的方向走去，“即便不够用，我们也可以再交几个朋友！”
这就有点霸气了，老子有钱，有的是人脉，说到做到！
小黑哥听罢，似乎很满意，“谢谢！”
从始至终，齐磊只做一个旁观者，一言未发。
而鲍尔森一边打球，一边和小黑哥相谈甚欢。
见条件都聊的差不多了，似有深意地看了齐磊一眼，突然开始发力，只是几杆的工夫就领先了小黑哥两洞。
“哦，我今天的运气太好了！”
说着话，随球童追着自己的球去了。
这边，只剩下齐磊和小黑哥。
小黑哥知道，鲍尔森的条件已经谈完了，该齐磊了。
也许是上一次，齐磊的直截了当给小黑哥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许是这个中国年轻人让小黑哥另眼相看。
所以，小黑哥并没有像和鲍尔森那般打哑谜，这次，他直截了当起来。
“齐，说说你的条件吧！”
“条件？”齐磊笑了，“我没有任何条件！”
“或者说，我的条件，鲍尔森已经说过了，现在没有附加条款。”
小黑哥挑眉，显然有些意外。
但是，没在追问。
而齐磊突然道，“你还记得我们上一次打球时说过的话吗？”
小黑哥皱眉，本来要抡起的球杆也暂时放下。
“哪一句？”
齐磊笑着看他，“我记得我说，我们先谈交易，再慢慢处交情。”
小黑哥回想了一下，“好像是。”
只见齐磊从小黑哥的球杆中挑了一支试了试手感，随后代替了小黑哥的位置，并做出击打的动作。
“交易谈完了，我想你看到了我们的实力，也感受到了我们投资的决心。”
“至于交情……”
啪！！
一杆球漂亮的挥出，小球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飞向远方。
“我这个人，对生意绝对冷血，但是对朋友……也也绝对无私。”
看向小黑哥，“所以，我们会相处得很愉快的。”
小黑哥，“……”
眼看着小球，高高地飞过果岭，落点离下一洞只有几英尺的距离，傻子都推得进去。
脑中却想着齐磊这些话的用意，他为什么要说这些？目的何在？
最后，咧嘴笑了，“该死的！”
笑骂一声，“齐！我想我要重新认识你了，你会打球！”
齐磊把球杆塞回去，“瞧，这才是真正的我。”
小黑哥怔怔地看着齐磊，说实话，原本他以为他看得清齐磊，一个包裹在乖乖大男孩外表下的妖怪，有着近乎天才的能力和可以媲美任何政客的强大智慧。
来之前，小黑哥甚至专门做的功课，把齐磊近些年来的成长轨迹详细地好好研究了一遍。
他甚至动用了一些关系，找到了齐磊在中国时期的成长记录。
最后，小黑哥发现，那些挡在齐磊前面的对手，那些小看这个年轻人的人们。不是成了他的朋友，就是已经彻底凉透。
唯一一个还算勉强支撑的，也就一个亚当斯。
但是，亚当斯的日子显然也不好过。
这是一个极其可怕的家伙！
当然了，得看你把自己摆在一个什么位置。
如果你想当他的朋友，那么恭喜你，那会是个不错的体验。
可是，如果你执意与之为敌，从柳纪向到修斯，还有珊莎和夏普之流，貌似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小黑哥得出这样的结论，虽然还不至于因此决定和齐磊交朋友，相反，这使得他无比警惕。
可是现在，显然齐磊再一次给了他惊吓。
本以为看清了这个年轻人的小黑哥，再次陷入了迷茫。
他居然恰到好处地不和你谈交易，开始谈交情。
而且，那张二十岁的面容极具迷惑性，让小黑哥很难去怀疑他的真诚。
“该死的！”小黑哥暗骂一句，他开始想和这个年轻人交朋友了。
“齐，你到底是魔鬼还是天使？”
齐磊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小黑哥，“这世间最凉薄的就是人性，那这世间最美好的又是什么呢？”
小黑哥沉吟了一下，给出一个答案，“还是人性！”
齐磊，“贝拉克，那你是只看到凉薄，只相信黑暗，还是相信有光，且期待有光呢？”
小黑哥再次沉吟，这次思考了很久，终道：“我相信有光！否则，这个世界太无趣了。”
只见齐磊灿烂一笑，“你瞧，你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好吧！”小黑哥承认他败了，这个年轻人说服了他。
“但是！”话锋一转，“有言在先。”直视齐磊，“不管你的交易是什么，有些事，我必须要先说清楚。”
齐磊，“说来听听，我不一定答应你。”
小黑哥却是依旧严肃，“我不会为了交易而损害米国的利益！”
看了眼远处的鲍尔森，没说明理由。但是意思很明显，我不是只看钱的资本家。
“不论任何时候，我不会帮你的家国损害米国！”
齐磊笑了，点头大笑，“成交！”
这倒是让小黑哥很意外，他没想到齐磊答应的这么痛快。
“你……”
齐磊，“这个问题我曾经回答过亚当斯。”
小黑哥，“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齐磊，“我换一种说法吧！”
“贝拉克，我要帮你，并不是为了让你成为我们在米国的代言人。我仅仅只是一个来做生意的商人，也仅仅只是想要一个公平的经商环境。”
“这很难吗？”
小黑哥，“……”
摇了摇头，“好吧，我代表米国，向你道歉！”
齐磊却是不以为意，“哦，对了，你需要一个搭档吗？”
小黑哥皱眉，不解地看着齐磊。
齐磊，“别误会，我可不想派个人盯着你，那没有意义。”
小黑哥更不解，“那为什么要给我派一个搭档呢？？”
齐磊，“因为她对你有用。”
“谁？”
“珊莎·沃尔特。”
小黑哥，“……”
他真的完全不理解齐磊了，“据我所知，你和珊莎的关系并不算融洽吧？她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为什么还要推荐她？”
齐磊回道，“有些人，需要先谈交易，再谈交情。而有些人，需要先讲交情，再谈交易。”
小黑哥点了点头，摇头轻笑，“你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
……
珊莎调回了商业部。
这并非鲍尔森和齐磊运作的结果，而是白宫那位的决定。
而且，珊莎回来之后的任务，就是重新接管企鹅的监管工作。
修斯已经被踢出局了，他不介意让一个被孤立的民主党人再次进入公众的视野。
一个过了气的民主党人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威胁。况且，还可以顺应民意，赚取一点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这件事，让两个人又彻夜难眠了。
一个是珊莎本人。
当接到她可以回去的调令，珊莎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以我又回去了？只能感叹人生无常。
而另一个是，亚当！
该死的，真的是珊莎！！！
虽然他赢了一百块，可是好像什么也没赢，反而输的一无所有。
该死的！！
特么的！！
那一夜，谁也不知道亚当斯咒骂了齐磊多少遍。
那家伙赢了，亚当斯甚至可以想象他接来的动作，坐拥企鹅的齐磊几乎可以为所欲为。
他把颜色革命，打到了米国！！
但是，齐磊真的会为所欲为吗？
他做到了他之前说的“一劳永逸”，看上去确实到了收割胜利果实的时候了。
只可惜，齐磊并没有那么做的意思。
他想的比亚当斯，比所有人都远。
……
珊莎回三石工作之前，去了一趟芝加哥。
与小黑哥见了面，两位暂时被孤立的民主党人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
当然，暂时！
虽然珊莎回到西雅图，见到了齐磊，可是，这个老女人似乎不太懂得感恩。
“好吧，这都是你的功劳，需要我做什么？”
语气有点生硬，还不情不愿的。
对此，齐磊淡然回道，“什么都不需要，我不需要你网开一面，甚至需要你在保证不影响三石正常运转的基础上，稍稍严厉一点。”
“嗯？”珊莎不解。
齐磊，“是的，你没听错！严厉一点，别让人落下什么话柄，我就心满意足了。”
珊莎，“你确定？”
齐磊，“非常确定！”
站了起来，绕到珊莎跟前，主动伸出右手。
“忘掉那四千万，忘掉是因为我你才回来的。”
“我希望，我们在工作上是正常的监管与被监管的关系。”
“也希望私下里，可以成为不需要猜忌和提防的朋友。”
珊莎，“……”
好吧，她承认，她要对这个大男孩另眼相看了。
与齐磊轻轻一握，“齐，我为我之前的偏见而道歉！”
齐磊灿笑，“我接受你的道歉！”
至此，北美三石在米国的发展才真正算是摆脱的困境，再也不用担心被人天天使绊子，起码可以轻装上阵了。
起码……有了一个温和的发展空间。
这本应该是任何一家企业天然拥有的公平商业环境，可是对于他的公司来说，却是来之不易。
齐磊想回国了！
夜路走的太多，他想回去见见光。
……
当然了，企鹅还有一个堪称诡异的问题，是很多人怎么想也想不通的。
这其中，包括鲍尔森，包括白宫，包括米国那些仇视中国的政客，包括亚当斯、珊莎，甚至包括远在中国，对齐磊算是知根知底的皮特文，还有夏普。
那就是：
小齐总似乎……似乎真的是来米国做生意的，不掺杂任何其它的政治目的。
这个答案对于普通的米国民众来说，深信不疑。
对于鲍尔森、白宫、还有政客来说，好吧，看错他了，误会他了，好像确实是来做生意的。
可是对于亚当斯，对于知道齐磊多少爱国情节的文经理，还有对于领教过齐磊手段，且正是因为他的手段输的裤衩子都不剩的夏普来说：
特么的，简直就是开玩笑！
齐磊没有其它目的？
狗都不信！
可问题就在于，他都这个份儿上了，都把企鹅做的这么大了，也扫清了一切的障碍了，他为什么就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尤其是那个让人遐想连篇的中国板块，真的是，干净得像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懂事又乖巧，没有半点猫腻和阴谋。
“这是为什么呢？”
连吴宁、赵维他们都想问，“为什么呢？”
他们可是知道的更多，齐磊那天讲了一大堆什么向外作用、向内作用的。
还什么提升价值，把十一块卖到一百块之类的。
听得人热血沸腾的。
可是放眼望去，好像没有一点波澜。甚至他到底做没做，都是个疑问。
“你到底做什么了？”
吴宁真看不出来。
而且，吴宁纠结的是，如果齐磊现在什么都没做，那还好说，还说得过去。
可是，你想想，他如果做了什么，还这么风平浪静，那才是最吓人的。
“你做没做？”
而齐磊的回答是，“做了，而且很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