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文,‘自由塔三号’设计已经进入了最后两强的评选,你的感想如何?”看着贝尔两兄弟居然有说有笑地就往前离开了,记者们猛然想到,埃文·贝尔还没有对今天竞标会结果揭晓的事发表感想呢。
记者们一窝蜂又往前跑了过去,围在埃文·贝尔身边,保持着和贝尔兄弟一样的前进速度,埃文·贝尔脸上还残留着和泰迪·贝尔说话时的笑意,看着记者的相机镜头,温和地说到,“当然是开心,除此之外我可能有其他反应吗?”记者们脚底下的步伐都顿了顿,这话为什么听起来那么奇怪,“再说了,只是入围了最终的评选而已,最终的设计图不是还没有决定吗?”
看着埃文·贝尔的表情,他的确是很开心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记者们却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难道是埃文·贝尔语气里那莫名其妙的讽刺?讽刺,应该不会吧,有如此想法的记者不由将心中这个荒谬的想法抛开。
“贝尔对最终获胜充满信心!”
“贝尔感谢美国人民的选择,认为他实至名归。”
“新兴建筑设计师埃文·贝尔VS美国顶级SOM建筑设计事务所,答案是?”
……媒体上还是一片喧闹,大家都认为埃文·贝尔自信满满,携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与SOM建筑设计事务所硬碰硬。这也让世界贸易中心的重建工作带上了一层传奇色彩,毕竟如果最终“自由塔三号”能够获胜,这绝对会成为一笔经久不衰的谈资。
也有少数媒体认为“贝尔盲目自信,目空一切”,认为埃文·贝尔还是太过年轻,负责如此庞大的项目面前,经验不足势必成为最大的阻碍。
当然,更多媒体还是把注意力放在重建工作本身上,开始分析“自由塔”和“独立塔”的优劣来。由于“自由塔三号”顺利入围了最后的决选,现在没有重名的问题了,所以埃文·贝尔的设计也重新找回了它的名字,“自由塔”。
相比两个月前,埃文·贝尔的设计图纸入围最终十强时,这一次媒体倒没有太夸张的反应。一来是因为十强任何一名选手的实力都得到了认可,而这一次又是公众投票,结果很难预料,谁获胜都是有可能性的;二来正如埃文·贝尔所说,从十强进入最后的决选,赢了才会被铭记,输了其实和其他先出局的八强没有太大的区别,媒体自然没有必要在这个关键点多费笔墨。
“北,听你如此一分析,可能性还真的很大。”泰迪·贝尔推开了王子街十一号门前的栅栏,让埃文·贝尔先走进去了,“这次重建工作因为涉及到经济、反恐、国际形象等问题,而且又偏偏遇上了中期选举,估计这次和政治的牵扯不会少了。”其实,城市建设与政治挂钩,这本就正常,再加上世界贸易中心具有如此特殊意义,不牵扯上政治这才稀奇了。
埃文·贝尔倒是一副坦然,显然他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反正我是不会更改我的设计图纸,一旦有了第一次更改,只要市民提出建议,或者游行抗议市民的,就必然有第二次、第三次。”玩政治的人最善变,地球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估计这两天会有一次面谈会议之类的,快点把这件事结束就好了。”“自由塔”的设计图能够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其实就是对埃文·贝尔最大的肯定了,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他都觉得没有遗憾,理查·温迪也不会对他强求的。所以,虽然有如此推测,但埃文·贝尔一直都显得很轻松,没有太过负担。
走进店面,就有两个人迎接了上来,“欢迎光临。”
埃文·贝尔有几个月没有回家了,而且因为他一直在拍戏,泰迪·贝尔也没有转述这些琐事,所以他还不知道家里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眼前的两个人,左手边是一位年逾五十岁的绅士,白色衬衫,黑色西装,黑色领结的打扮,还有整齐伏贴的二八分背头,以及脸上从容而温和的笑容,让人一下就想到贵族家庭里的老管家。右手边的女士相对来说年轻一些,年纪约莫三十左右,也身着黑白配的制服,一头褐色的长发被挽做干净利落的马尾辫,不过她手肘上挂着的皮尺就将身上那种侍女的感觉削弱了不少。
“你们就是维特莫和肯尼斯了吧?”泰迪·贝尔虽然也许久没有回来了,但他的消息可比埃文·贝尔灵通多了,一下就唤出了两个人的姓氏。
“贝尔先生,你好。我是布莱恩·维特莫。”“我是布兰迪·肯尼斯。”两个人没有过于激动,也没有过于谨慎,中规中矩地行礼问候,让埃文·贝尔想起了英国贵族家庭里严格的礼仪规定。事实上,不仅萨维尔街,还有意大利、法国等高级成衣定制店,都对礼仪有着苛刻的讲究,力图让顾客享受到最尊贵的服务。所以,眼前的规矩虽然让人有些不习惯,倒也不见得需要大惊小怪。
虽然贝尔两兄弟没有自我介绍,但两位新店员就算不认识泰迪·贝尔,也是认得埃文·贝尔的。这才主动自我介绍起来。
埃文·贝尔此时才想起,之前就有听泰迪·贝尔提过,说十一设计挖到了两位资深裁缝,水平也许比不上萨维尔街百年传承的老道,但凯瑟琳·贝尔却十分重视,认为经过一些技术交流之后,绝对可以独当一面。难道,就是面前这两位?毕竟,在西装定制店面里,服务员的重要性倒是其次,出来负责接待的本身就是裁缝,这样对顾客的需求才可以有一个清晰的认识。
贝尔两兄弟也礼貌地做起了自我介绍,毕竟是第一次见面。虽然贝尔两兄弟没有正式学会贵族礼仪,但凯瑟琳·贝尔从小对两兄弟一些基本礼仪的教学都是没有落下的,这种场合里的问候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也不至于太过离谱。
“这束鲜花是今天早上才送来的吗?”埃文·贝尔指着大厅中央玻璃圆桌上的花瓶,“为什么要选择玫瑰?我倒觉得百合更加适合。”主要还是因为十一设计一楼店面的装修,四处弥漫着一种低调的奢华,所以玫瑰太过艳丽了,反而是百合、兰花这样的清新气质更加合适一些。
那位男管家,叫做布莱恩·维特莫,双手交叉地低垂放在前面,脸上依旧带着和善的微笑,“这不是我们准备的花束,是一位绅士送给贝尔女士的花束。”
“绅士?”贝尔两兄弟的互相对视了一眼,眼底都露出了略带兴奋的探究,埃文·贝尔出口询问到,“有卡片吗?”
布兰迪·肯尼斯接过了话题,双眼微垂,视线虽然依旧看着埃文·贝尔,但却不是直视,稍微低了一线,如此以来就有一种莫名的尊敬传递出来。果然,接受过正规贵族礼仪教育的人仪态就全然不同。在这点上,贝尔两兄弟有礼貌归一码事,但如此正规的礼仪却是一窍不通的。“有的。这位绅士已经连续两个月,每周二和周五都会送花过来。”
话语到这里居然就断了,泰迪·贝尔略微着急地追问了一句,“那卡片呢?”
“贝尔女士收好了。”布兰迪·肯尼斯礼貌性地回答到。
埃文·贝尔却是敏感地察觉到了,眼前两个人都是有问必答,但只回答问题的内容,丝毫不多说其他的部分,这应该也是贵族礼仪的一部分。不过对此,埃文·贝尔却是有些不屑的,虽然当面不说,但背后的八卦是绝对不会少的。埃文·贝尔想起了2011年风靡英国和美国小屏幕的精良电视剧“唐顿庄园”,里面的贵族生活就是如此。表面上的礼仪和平静,反而暗示着背后的波涛汹涌。想到这里,埃文·贝尔倒对眼前礼仪周全的两个人没有更多的关注了。
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在顶级定制裁缝店里,顾客能够享受到这种贵族的待遇,的确是一种至尊的享受。凯瑟琳·贝尔的这个想法,对十一设计的经营是有绝对好处的。由此也可以看出,最近十一设计的生意应该不错。
“凯瑟琳在哪?”埃文·贝尔终究还是一个自由散漫习惯的人,对如此气氛不太喜欢,询问了一句,听见布莱恩·维特莫回答说“工作室”,埃文·贝尔点了点头表示告辞的礼貌,然后就径直朝一楼里面的工作室走了过去。
泰迪·贝尔也快步跟了上来。
“熊,你知道凯瑟琳有追求者的事吗?”埃文·贝尔说话的语气不由轻快起来。
“不知道,完全不知道。”泰迪·贝尔也显得很是开心,这两兄弟的心思都是一样,当然希望凯瑟琳·贝尔也能够开心幸福。如果有一个好男人出现,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凯瑟琳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啊,我每周和她电话,她都没有透露任何细节。”
“也许凯瑟琳还在对这位玫瑰男士的诚意进行考察,所以没有打算告诉我们。”敲了敲工作室的门,埃文·贝尔看着哥哥,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然后就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