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文·贝尔总是很擅长在生活之中捕捉灵感,将自己对生活的体悟融入到歌曲之中,以各种音乐形式表达出来,所以他的歌曲总是能够轻而易举打动人心,因为这不仅是埃文·贝尔的生活经历,也是所有听者的生活。
“我只是在寻找一条回家的捷径,但很复杂,一切都太过复杂。”
当埃文·贝尔唱出这一句歌词的时候,凯瑟琳·贝尔的心就微微动了动,猛然鼻头就一酸,一种控制不住的情感涌上心头。那一句“太过复杂(So.Complicated)”就直击她的内心深处。凯瑟琳·贝尔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但是当她看到爱德华·施密特的时候,那张分不清楚到底是威廉·贝尔还是另外一个人的脸庞,就让她分寸打乱。凯瑟琳·贝尔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她的心慌慌又何尝不是对自己失望之极,这才落荒而逃。现在,埃文·贝尔那一句“太过复杂”,将凯瑟琳·贝尔内心的错杂完完全全演唱了出来。
生活从来没有“简单”一词,即使是再普通人的生活,也都有属于自己的复杂。大人有大人的烦恼,孩子有孩子的忧愁;富人和穷人有着不同的需求;男人和女人有着不同的思索……生活的复杂,让我们耗尽心力。
埃文·贝尔的嗓音在午夜时分的狂风之中,带着醇醇的沙哑声,那与平时清澈不同的沙哑,就好像一杯温暖的咖啡,将浓浓的香气倒入心田,让人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埃文·贝尔擅长的曲风有不少,但他始终是摇滚的爱好者,这一次,他又再次选择了摇滚,不过不是“催化剂(The.Catalyst)”的嘶吼,也不同于“天光(Iridescent)”的大气,埃文·贝尔这一次选择了抒情摇滚,将吟游诗人式节奏蓝调融入到吉他弦音之中,通过生活沉淀下来的歌词和情感冲突将音调之中的摇滚悍劲完完全全释放出来。埃文·贝尔的英伦摇滚气质细腻动人之余,却又不缺乏坚毅阳刚之气,最重要的是歌曲之中厚重情感完全表现出来,绝对堪称经典。
“这座城市的某处,我知道有条小路,我们曾经可以找到,但现在也许再也找不到了。长久以来,我们一直在否认,现在我们终于厌倦了尝试,我们撞了墙却无法回头,久久不能释怀,就像潺潺流水穿过木桥,你说过(You.Said.it),我懂了(I.Get.It),我想那也就只能如此了(I.Guess.It.Is.What.It.Is)。”
当埃文·贝尔唱出那一句“你说过,我懂了,我想那也就只能如此了”的时候,凯瑟琳·贝尔刚刚才平复的情绪顿时崩溃,眼泪就好像决堤的洪水,刹那之间泪流满面。
“就是如此(It.Is.What.It.Is)”这个短语,原意是保持原样、固守本色,但是放在不同的语境里就可以有不同的意思。它可以是“仅此而已”的遗憾,也可以是“只能如此”的错过,还可以是“就是如此”的释然。一个短语之中蕴含的情感实在太过丰富。
生活的无奈,其实我们时时刻刻都在感受着。当“就是如此”这句歌词在埃文·贝尔那动人的嗓音之中散发出无奈和释然的情感时,这段时间压抑在凯瑟琳·贝尔心中所有的思绪都爆发了出来。她是在恐慌,也是在害怕,是在愤怒,也是在痛苦,是在担心,也是在纠结……但是在这一刻,所有的情感都化作了泪水流淌了下来。正如埃文·贝尔刚才所说的,一切顺其自然,“就是如此”这句话又何尝不是在表达这个道理呢?
“我曾经尝试着将痛苦埋葬,但你因我流泪,也让我止不住泪落。你曾只是为了拯救我,但我又将你失去。现在只有谎言,多么希望我可以说那只是因为我。”
埃文·贝尔演唱的歌词,其实就是在讲述凯瑟琳·贝尔的故事,讲述的是二十年前的故事,也是现在的故事。凯瑟琳·贝尔内心的挣扎虽然从来没有对两个儿子说过,但是从她二十年来从来没有提过“威廉·贝尔”或者“你们父亲”的任何一句话就可以看出,她受伤了,即使二十年过去,伤口依旧没有愈合,表面上她放下了,但内心深处她依旧没有放下。所以,当爱德华·施密特出现时,不管他是不是威廉·贝尔,仅仅是那张脸,就足以将凯瑟琳·贝尔的所有防护都轰然倒地,所以,她混乱了。
当埃文·贝尔再次开口时,声音之中的释然更加清晰了,“我猜一切只能如此了,不管我们是否准备好,该来临的终究会来,我们最终发现,其实并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如果时间可以重新给我们机会(If.The.Time.Could.Turn.Us.Around),那些曾经失去的也可以被找到(What.Once.Was.Lost.May.Be.Found),为了你和我(For.You.And.Me,for.You.And.Me)。”
“该来临的终究会来”,这就是生活。而最后一句歌词,更是道尽了所有的沧桑。凯瑟琳·贝尔的眼泪依旧狂流不止,但那种舒缓中的坚定,却让她的内心一点一点恢复了平静。
“我只是在寻找一条回家的捷径,但很复杂,一切都太过复杂。”
这是这首歌里最后一句歌词,埃文·贝尔演唱完毕之后没有说话,周围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黑夜就好像一块柔软的绸布,将凯瑟琳·贝尔缓缓缠绕,静谧的沉默带着丝质的柔软,从脚底向头顶蔓延,萧索的寒风打开了皮肤上所有的毛孔,集体往身体里钻,一个接着一个寒颤在微微颤抖。凯瑟琳·贝尔可以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从一开始的杂乱无章到逐渐缓慢下来,再到井然有序。
当埃文·贝尔把经过时间沉淀的嗓音送进凯瑟琳·贝尔的心底时,即使只是一曲抒情摇滚,那慢板的节奏并不像电子音乐或者鼓点一样让人心潮澎湃,但是内心的荡漾起伏却犹如惊涛骇浪,涌上心头的感动从酸涩、痛苦,到平静、释然,再到幸福、淡然,几乎要将鼻翼的呼吸完全夺走,那是一种足以让人窒息的情感,牢牢地将凯瑟琳·贝尔包围。
凯瑟琳·贝尔猛然张开了双臂,带着犹豫,却又坚决地打开了,听着这首歌就让她有这个想法,于是她就如此做了。敞开的胸怀拥抱着巴黎午夜的浓墨重彩,凉爽舒畅的狂风从双臂底下穿过,将衣服吹得猎猎作响,自由的味道瞬间将心头塞满,整个心胸都开阔了起来。此时此刻,凯瑟琳·贝尔就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飞起来一般,凯瑟琳·贝尔这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小儿子总是喜欢旅游,因为那可以让他闻到自由的味道,而现在,她就感觉到自己好像在夜空滑翔一般,自由的气息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埃文·贝尔的话语让凯瑟琳·贝尔打开了心胸,但是这一首歌却让凯瑟琳·贝尔彻底释然。爱德华·施密特又如何,就算是威廉·贝尔真的回来了,她也可以从容面对,一切由心,这就足够了,不是吗?
“这首歌叫什么?”凯瑟琳·贝尔一直都很佩服小儿子,但是到了今天,她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为埃文·贝尔的音乐而疯狂,因为那就是生活,那就是情感,那就是自己。
“就是如此(It.Is.What.It.Is)。”埃文·贝尔微笑着说到。
此时,这个短语听在凯瑟琳·贝尔的耳朵里,也带上了自由的味道,有些沧桑,有些遗憾,有些失落,有些伤痛,有些无奈,但更多的还是释然。
“就是如此。”凯瑟琳·贝尔低声重复了一下,然后低下头,用双手将脸上的泪痕用力擦拭而去,露出一抹微笑,再次坚定地说到,“是啊,就是如此。”此时的凯瑟琳·贝尔,才真正地想开了。
看着母亲的模样,埃文·贝尔的心也不由放了下来,微微松了一口气,呢喃着说到,“就是如此,就是如此……”
抬起头,埃文·贝尔看向了凯瑟琳·贝尔,“凯瑟琳,爱德华·施密特就是那个坚持给你送玫瑰的人吗?”埃文·贝尔忽然转换了话题,试图在脑海中搜寻出爱德华·施密特的模样,那就是他血缘上的父亲吗?没有特别的感觉,就连面孔上的相似之处也找不到痕迹。埃文·贝尔哑然失笑。
“不是。爱德华·施密特认识我才不久,说对我一见钟情。之前一直坚持送玫瑰的,是狄柏思·弗朗西斯,十一设计西装定制的熟客。”凯瑟琳·贝尔说得很是轻快,心情显然已经完全恢复了。
埃文·贝尔挑了挑眉,轻笑了起来,“看来你的追求者竞争可是很激烈。好好享受吧,我倒是很期待看看这两位竞争者会使出什么招数来打动美丽的贝尔小姐。”凯瑟琳·贝尔被小儿子这一句调侃顿时逗笑了,还有一点点害羞。“我个人觉得,那个弗朗西斯先生很不错,坚持送玫瑰那么久,够持久。至于这位施密特先生,一见钟情能够持续多久,就不太清楚了。”
在埃文·贝尔看来,不管爱德华·施密特是否就是威廉·贝尔,还是仅仅长得像而已,这都不重要。因为他也仅仅是凯瑟琳·贝尔的追求者之一。凯瑟琳·贝尔,才是那个握有决定权的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