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登·哈德逊看了埃文·贝尔一眼,虽然埃文·贝尔依旧微笑着,说话的语气也十分友好,但是他可以感受得到埃文·贝尔的不耐烦。这种不耐烦隐藏得很深,只有真正熟悉的人才能够感受得到,这不是正常情况下在谈判桌上埃文·贝尔会有的表现。
其实在过来峡谷庄园的路上,埃文·贝尔就和伊登·哈德逊有过一个简单的交流,对于环球音乐的条件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但是现在听埃文·贝尔的口气,伊登·哈德逊却是感觉,埃文·贝尔的耐心在失去,他似乎根本就不想和环球音乐合作了。
这个想法让伊登·哈德逊愣了愣,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他知道埃文·贝尔自有分寸,就算是冲动,也不是一个脑袋一片空白的鲁莽行事。而且现在看埃文·贝尔,他的眼神很坚定,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道格·莫里斯笑了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却明知故问,显然是想继续打太极。
埃文·贝尔还是不恼,接着又迈开了脚步,“伊纳斯一个人在前面走着,看起来怪孤单的,我们还是跟上去吧。”道格·莫里斯愣了愣,看到了前面依旧孤独前行的迈克尔·伊纳斯,笑了起来,连忙客套地点头应是。
“莫里斯先生,在生意场上,任何东西都有一个价码。唯一的区别就在于,这个价码到底是否可以接受的。”既然道格·莫里斯打算兜圈子,埃文·贝尔也就直接把话说开了。如果真的有合作意向,那么这个价码就是可以再商谈的;相反,如果价码太过于离谱,就是不想合作的意思。所以,埃文·贝尔询问道格·莫里斯的价码,当然不是在问具体的协议价格是什么,其实就是在询问,环球音乐究竟有没有合作的诚意。
道格·莫里斯如何不知道这个意思,但是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回答,所以即使埃文·贝尔摊开来时候了,他也还是说道,“我对于YouTube合作方案的事还真不太了解。你知道的,最近可是繁忙的季节……”
道格·莫里斯依旧在左顾而言他,但是却又不直接拒绝,其意思就再明显不过了:你们十一工作室继续求我吧。
埃文·贝尔没有打断道格·莫里斯的话,只是笑着点头附和着,“是啊,又到了年末,唱片市场竞争激烈得很。”随后埃文·贝尔就没有再提这件事了,双方就这样漫无边际地聊了起来,彷佛刚才的短暂交锋根本不存在一般。
第六洞结束之后,埃文·贝尔和伊登·哈德逊接着要去第七洞,而道格·莫里斯和迈克尔·伊纳斯则要去十三洞,所以也就分开而行了。分别时,迈克尔·伊纳斯依旧没有给埃文·贝尔好脸色,道格·莫里斯却依旧是那副笑容满面、和蔼可掬的模样。
待抵达第七洞发球之后,埃文·贝尔才和伊登·哈德逊说,“环球音乐就算了。”伊登·哈德逊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现在四大唱片公司,我们已经把百代唱片和华纳唱片拉了过来,索尼贝塔斯曼唱片也基本达成了合作协议,只是剩下签字那一个环节了。所以,环球音乐,就算了。”
其实埃文·贝尔的意思并不难理解。环球音乐就是一个刺头,他们的确有合作的意向,但他们就是打算继续抬价,只要YouTube没有拿到环球音乐的授权,他们就不能上传任何环球音乐旗下的视频。但是埃文·贝尔却不打算让环球音乐继续在那里漫天要价,环球音乐和十一工作室的矛盾不是重点,但这并不妨碍环球音乐在合作案中索取更多的利益,特别对象还是十一工作室的时候,何乐而不为。
缺少了环球音乐的授权,这对于YouTube的确是一个打击,但是作为一个视频网站,本来就不可能取得所有人的授权,现在能够得到三大唱片公司的支持,已经足够了——这可是上一辈子任何一家视频网站都没有达到的高度。未来,YouTube只需要把环球音乐旗下的视频全部禁止上传,在版权问题上就没有环球音乐钻空子的时候。虽然这会增加YouTube内部的工作量,毕竟每天上传的视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是时间长久之后,对于环球音乐反而是一个损失。
熬过了初期的艰难之后,各大唱片公司很快就可以看到视频网站强大的宣传效果了。到时候,环球音乐缺少这个宣传平台暂且不说,更重要的是,YouTube吸引足够多的用户之后,当用户习惯于环球音乐视频被禁之后,他们也不会再去上传环球音乐旗下的视频,这也就意味着环球音乐无形之中就缺少了庞大的关注力,还有曝光率。这对于环球音乐来说才是致命的打击。
届时,需要低声下气的就是环球音乐,而不是YouTube了。
埃文·贝尔记得上一辈子,环球音乐前期是和YouTube达成了合作,但是后来对广告收益不满,对YouTube杂乱草根的视频也绝对缺乏质量,于是就离开了YouTube,但他们也没有授权给任何一家视频网站,而是打算和迪士尼一起成立一家视频网站。值得一提的是,迪士尼和环球音乐是战略合作伙伴,迪士尼唱片就在环球音乐旗下。不过可惜的是,后期视频网站市场已经被YouTube和Hulu占领,在埃文·贝尔重生之前,环球音乐的视频网站都没有能够崛起。
埃文·贝尔刚才对道格·莫里斯试探的同时,其实也是在对迈克尔·伊纳斯的试探,看来迈克尔·伊纳斯对十一工作室也是好感欠缺,估计迪士尼对于与YouTube的合作也没有什么兴趣。再加上道格·莫里斯一直打太极兜圈子——伊登·哈德逊已经前后耗费了四个月的时间在环球音乐上,埃文·贝尔觉得没有必要再持续下去了,而是应该放弃环球音乐,向前看,继续拓展YouTube在其他方面的业务了。只有YouTube强大起来,手中的筹码多了,与其他公司的谈判才能占据主动。
埃文·贝尔没有继续做详细的解释,但是伊登·哈德逊却是知道他的意思。其实伊登·哈德逊也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只是想到YouTube必须不断删除环球音乐旗下的视频——环球音乐一直到2003年为止都是全球音乐市场占有率的龙头老大,他们手中的版权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还要避免与环球音乐的版权纠纷,身为律师,同时对电脑编程有足够了解的伊登·哈德逊,自然不想走到这一步。但是现在,既然埃文·贝尔做出决定了,伊登·哈德逊反而乐得轻松,毕竟和道格·莫里斯这种老狐狸打交道,可是十分消耗心神的。
刚才离开的道格·莫里斯和迈克尔·伊纳斯都不知道,埃文·贝尔居然已经决定壮士断腕,果决地放弃环球音乐了,毕竟这样的一个决定,对于任何一个领导者来说都不容易的。环球音乐是真的有合作意向,只是在抬高价码而已,而这个价码对于十一工作室来说,又是可以接受范围内的。所以,十一工作室只能一直跟在环球音乐的后面,前后四个月都在试图说服环球音乐的授权,今天就连埃文·贝尔就出动了。所以,道格·莫里斯笃定,十一工作室是不愿意放弃的。
今天,让埃文·贝尔吃了一个闷亏,道格·莫里斯的心情很是不错。至于迈克尔·伊纳斯,他的生气有四分是真的,还有六分则是装的,看到道格·莫里斯耍得埃文·贝尔团团转,离开了第六洞之后,脸色就阴转晴了。只是,如果他们知道了埃文·贝尔的决定,估计脸色会十分精彩。
决定放弃环球音乐——以及迪士尼唱片之后,埃文·贝尔和伊登·哈德逊倒是真的完全放松了下来,彻底投入了高尔夫运动之中。可惜的是,埃文·贝尔的球技依旧不怎么样,让伊登·哈德逊觉得自己的脸部都要抽筋了。就连两个球童都忍俊不禁。
在第十一洞的时候,埃文·贝尔一行人碰到了史蒂芬·斯皮尔伯格和布拉德·格雷,史蒂芬·斯皮尔伯格和埃文·贝尔的关系还算不说,双方就一起玩了起来。在第十四洞的时候,又遇到了泰格·伍兹和史蒂夫·乔布斯。于是队伍又壮大了起来。
埃文·贝尔却是最热情的一个,他也是在场年龄最小的一个,“伍兹,我听说你今天和史蒂夫一起来打球,就一直想着能否见到你呢,可惜史蒂夫没有带手机,不然我早就直接奔你而来了。”
“埃文,你是泰格的球迷?那你高尔夫怎么还打得那么烂。”调侃埃文·贝尔的人是史蒂芬·斯皮尔伯格,让大家都笑了起来。
埃文·贝尔耸了耸肩,“喜欢球员是一件事,运动是否擅长就是另外一件事了。我还喜欢泰森,但这并不代表我是一个拳击好手。”一句话说的泰格·伍兹也是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旁边又有高尔夫球车停下来的声音,回头一看,冤家路窄,居然是道格·莫里斯和迈克尔·伊纳斯,又碰面了。这下好了,群英荟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