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个远大而崇高的目标,黄历同志本着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精神,以杀日本鬼子为职业,不断地学习进步,对杀人的技术精益求精,使自己的技术达到了一个很高明的境界。黄历同志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精神,还表现在他对同志对人民的极端的热忱,对日本鬼子极端的仇恨上……所以,他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
什么是讴歌,这就是。如果黄历知道后世有人如何评价他,他不知道要呕吐多少回了。一个远大而崇高的目标,没错,在别人看来是如此,但这个目标也包含着黄历对个人奋斗目标的追求。一个独立平等自由的国家,不仅能给南洋受苦受难的华人提供庇护,让他们扬眉吐气,直起腰杆,又何尝不能给黄历带来幸福快乐的生活。如果远大而崇高的目标无法达成,黄历会做一个殉道者吗?事情没有发生,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做事情要有回报,特别是为大鼻子、白皮肤的老外干,对于美国这个大富翁,不要白不要,要了也白要。一次奇袭集中营的胜利,不能说是空前绝后,也绝对具有极大的震撼力量。
看看吧,酸子乔,老道格,谁有这个实力,谁有这个胆魄,别为给铁血青年军那点物资心疼,回报是绝对丰厚的,这样的功劳谁不想揽在自己身上。来,继续给我武器弹药、药品物资吧!
尽管铁血青年军为此次行动也付出了伤亡,但这代价是绝对值得的。尽管有十几名战俘和侨民因为伤病在路上死去,但瑕不掩瑜。这些被解救的人们,他们的作用会被黄历挖掘到极限,为他能达到目的而起到奇效。
“……世界上,象日本军队这样残暴地迫害战俘,我不知道是否还能找出先例来。他们是一群不折不扣的食人恶魔……我们中间有一些人,没有任何理由地被放出去,也不问姓名、军阶和文化,就用铁丝把手反绑起来。由于有两名军官企图逃跑,剩下的人就全被用铁丝穿透了锁骨。这一长串‘白奴’被押到巴耶律巴的一片树林中,铁丝的两端扎在两棵距离很远的树上。然后,呜呜呜……他们被日本新兵当作活靶用刺刀挑。凄厉的哀号震动了树林,战俘们全被活活地开膛破肚。呜呜呜……一批亚洲人战俘被赶来挖坑,把惨不忍睹的尸体掩埋起来,这悲惨的情景是一位挖坑的马来战俘告诉我的……”
“……有一些人,被送到宪兵队,受尽酷刑,许多刑罚只有日本人的变态心理才能想得出来。我真不想再去回忆那些痛苦的往事,每提一件,我就想呕吐,日本人是世界上最残暴的人种,或许不应该叫他们是人……战俘营中几乎得不到食物和药品,伤兵和病兵大多已经死去,营房里粪尿遍地,臭气冲天……”
“……逃亡计划起初很成功,邓肯他们用斧头砍死了日本监工,逃入丛林,消失在群山中。矮个子戴眼镜的鬼子中队长似乎也没怎么报复,只是杀死了几个平时他看着不顺眼的战俘。二十天后,邓肯被从担架上抬回来,两条腿全被打断了。鬼子中队长奸笑着训完话,然后用他的战刀砍下邓肯中校的四肢,最后把他残缺不全的躯体吊死在旗杆上……呜,呜,呜……我们所有的人都听清楚了邓肯中校说的最后一句话:‘Avenge myself on the Jap!’(替我向日本鬼复仇!)……从那以后,我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我什么都干。许多人的生命在我身上活着,我要对得起这些朋友们……我的话完了。如果最后还有什么要补充的话,那就是我凭主的名义起誓;一旦我恢复到能拿动一支枪,我将立即参加部队,为所有我认识和不认识的人复仇,也为我自己复仇。”
波格曼中尉,史蒂文少尉,亨利上校……当这些受尽苦难的战俘在根据地休养了一段时间,恢复了些体力和精神后,在黄历的授意下,琉璃苣广播电台便派出专门人员对他们进行采访录音,整理之后通过电波传播到了四面八方。
铁血青年军的壮举引起了轰动,当一个个或者熟悉,或者陌生的战俘用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抽泣和啼哭讲述他们的悲惨遭遇时,在收音机前收听的盟军官兵无不黯然泣下,然后愤怒异常。“Avenge on the Jap!(向日本鬼复仇)”随后成了盟军士兵战斗时最常呼喊的口号。
英美军队同日本军队一样,早已经变得残暴无情。不再有什么休战,不再讲什么侠义风度。日本鬼子在太平洋岛屿上的拼命顽抗更激起了每个参战盟军士兵狂暴的性格,连将军们也和普通步兵一样杀人成性。
战争的残酷性不能用理智的标杆衡量,战斗中的士兵用刺刀捅进敌人胸膛时,会产生猝发的狂欢,会带着痛饮美酒的酣畅。联系战场的搏杀,战争中的人们有一种兽性,由于愤怒和仇恨,一旦被激发,便难以控制说穿了,其实也很简单,战争本来就是变相的屠杀比赛,谁屠杀得多,谁就是英雄,谁就是胜利者,千古一理。
当一连串被解救的战俘和侨民名单随着最大功率的电波向外传送的时候,琉璃苣广播电台得到了最高的收听率,如果那时候有统计的话。有人为听到了自己的亲人或朋友安然无恙而欢呼雀跃,也有人因为没有得到所关心的消息而失望落泪。两千多人的幸运儿,在战争中象他们一样被关押的有几十万,几率太过微小,但却给了无数人以希望,哪怕这个希望非常渺茫。亲人们在哪里?是死是活不得而知,它始终是缠绕无数家庭不得安宁的一场噩梦,这谁都能够理解。
……
“这小子,干得不错。”尼米兹轻轻拍了拍桌上的报纸,对乔森说道:“舆论的导向啊,不可轻视,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如果给他提供充足的物资,他保证会解救更多的盟军战俘。”麦克阿瑟叼着玉米芯烟斗,抚着额头说道:“蠢笨的记者们竟然相信了,还有那些失踪或被俘的军人家属。不过,这家伙这次确实干得相当不坏。”
“现在总算是可以对那个讨厌的英国佬司令有所交待了。”缅北战场上的史迪威摘下湿漉漉的军帽,用力拧着水,抱怨道:“可惜救出来的大多是愚蠢、短视、自私的英国佬,美国人只有不到三百个。”
……
《纽约时报》评论:“文明的人类为日本人的兽行感到极度震惊感谢坚持在西婆罗洲的抗日武装,他们解救了濒于死亡的西方人。”
英国的《伦敦新闻》评论:“完成那些惨死于日本人之手的英国军人唯一的愿望,反攻缅甸和新加坡,洗刷我们的耻辱,并且把整个印度支那半岛上的日本混蛋宰得一个不剩。并向英勇的西婆罗洲抗日武装致以大英帝国的感谢。”
《洛杉矶时报》则说:“实属壮举,一群勇敢无畏的人,美利坚向他们致敬!”
……
事件的影响是巨大的,甚至有些超出了黄历的预计,他心中暗自窃喜之余,也开始加强戒备。整个军队都进入了一级战备,防备日本人的报复。虽然他选择的时间很巧妙,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要为根据地内的所有军民负责。
但显然,日本人已经来不及报复了,太平洋战场上的形势变化如此之快,令日本人措手不及。
“我们完了”这是日本天皇手下的一个顾问在得悉塞班岛遭到攻击的消息后发出的惊呼。然而,这只是开始,随后的八个星期将给日本陆海空军带来了一系列巨大的军事灾难。
美国发起的毫无任何限制的潜艇战历经两年,经过鱼雷的改进,以及指挥官的换血和学习德国潜艇的战术,开始展现出越来越大的效果,给予日本的海外运输沉重的打击;英国军队和中国军队在缅北发动反攻作战,并粉碎了日军对英帕尔的战略反扑,使日本第15军遭受重大损失,不再具备一个战役兵团的作战能力;尼米兹率领太平洋舰队开始了代号“奇袭行动”的马里亚纳群岛战役,目标是攻克塞班岛和它附近的提尼安岛与关岛,并在随后的菲律宾海战中使日本联合舰队遭到了灾难性的失败;麦克阿瑟心急如焚地亲自飞往檀香山,说服了罗斯福总统同意他的进攻吕宋岛的计划,并马上开始布置占领哈尔马赫拉岛的计划,为进攻菲律宾准备好最后一块跳板。
“我们完了”在坤甸的司令部里,川口清健对着藤原黯然地哀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