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满是泥泞,头上照明弹闪耀着光芒,舰炮不断射来死神的炮弹,轰然爆炸,播撒着死亡。倒在路旁的日本鬼子,不管是死是活,都无人再关心,只是向前麻木而机械地走着,走着。
对于战败者,周围环境中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残酷无比。曾几何时,当日本人意气风发地大片大片吞并别国的土地,奴役或虐杀别国的民众时,他们可否想到会有今天的凄惨境遇。
但是灾难还没有结束,对于一个不知悔改的民族来说,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复仇的怒火刚刚升腾,还没有将这伙军国主义烧成灰烬。
撤退的日军要穿过波平、座波、高岭和真壁,来到最后的坟墓——摩文仁村,但注定这是一条撒满鲜血的泥泞之路,是一个充满死亡的艰难行程。
路旁的土丘,射击孔被推开,一挺重机枪伸出了漆黑的枪口。伪装成日军的铁血军士兵已经在鬼子的腹地散布开来,残忍无情地杀戮着没有防备的日本鬼子。在纷乱的战场和不间断的轰炸中,鬼子的死亡是很平常的事情,从而很好地掩盖了这次潜入行动。这个火力点被五名战士所占领,守卫的鬼子已经变成了冰冷的尸体。现在,他们要对鬼子进行一次凶猛的狙击。
第三十二军参谋长长勇中将躺在担架上,被军部的卫兵保护着,缓缓向前行进。这个死硬的鬼子高级军官似睡非睡,每逢炮弹在周围炸响,他就痛苦地抖动一下。长勇在苦战中累垮了,心脏病发作,被抢救过来,却再也无法筹划那些狡猾凶狠的第一流阻击战了。病人是不负责任的,他终于可以休息啦!
“轰”一枚406毫米的舰炮炮弹猛然炸响,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不少鬼子条件反射地趴倒在地。响声未息,一条火鞭象死神的镰刀猛地扫了过来,目标直指长勇这一群人。
在猛烈的扫射下,猝不及防的鬼子象跳舞似的颤栗着,抖动着,惨叫着被击倒。垂头丧气、半死不活的撤退队伍竟然被这突然而猛烈的袭击惊呆了,愣愣地望着。
长勇中将被摔在地上,迷迷糊糊之中猛然坐起,大声地叫喊着,还在继续指挥着停留在脑海梦境中的激烈战斗。红色的火舌在他胸前扫过,几乎将他打成两截,这回他可以彻底休息了。
重机枪在怒吼着,子弹如雨点般撒向敌人,给撤退的鬼子造成了巨大的伤亡,造成了极大的混乱。敌人已经渗透进来,再没有哪里是绝对安全的地方。
袭击在各处猛然展开,迟滞着鬼子的撤退,斩断着鬼子各处的神经和血管,震动着鬼子本已十分脆弱的神经。疑神疑鬼,稍有异样便开枪射击,误杀误打不可遏制地大量发生。
……
重大的战役常常是以索取统帅的生命作为牺牲,胜利者也不例外。特拉法加海战索取了英格兰的纳尔逊勋爵,拿破仑在马伦哥战役中献出了他的德塞元帅,奥尔良城供奉了圣女贝德。冲绳血战还在进行,而“冰山”的筹划者,发起者和执行者布克纳尔将军,却永世长眠在这个岛屿上。
布克纳尔中将亲临前线视察并慰问陆战一师的将士,在一座石灰岩山峰前,被隐藏在洞口里的一门日军山炮所击中。那门独炮只打了一发炮弹就不响了。美军工兵封闭那个洞口的时候,里面的日军炮手早已自杀。但是,这一炮就足够了,一炮就使布克纳尔成为太平洋战争中阵亡的美军军阶最高的将领。
布克纳尔中将战死以后,第三两栖军军长罗伊·盖格少将接任了他的职务,一改布克纳尔保守的战术打法,把陆战六师从前线抽出来,做一次有限度的敌后登陆。登陆地点选在冲绳南海岸的摩文仁渔村。
在已经渗透至南海岸的铁血军主力配合下,登陆虽然付出了代价,但成果却是显著的。南部海岸的山脉防线被捅了个大窟窿,摩文仁渔村附近一个巨大的石灰岩洞穴是鬼子最后的军医院,大量的鬼子伤兵和女学生护士被俘虏。鬼子在冲绳岛所建的最后堡垒还没来得及使用,便陷入了华美联军的前后夹击之中。
盖格少将大喜过望,立刻将陆战一师投入缺口,谢波德将军则投入了他的全部三个团和铁血军的一个团,绕过孤立的抵抗据点夺路前进。他们已经钻透了日军的防御硬壳,就尽可能地推进,杀人,焚毁敌人军用物资。
小碌半岛的平坦地形终于走完了。陆战六师的第三团遇到了小碌村南方的坚固防线。按照渗透进来的铁血军士兵侦察,这里是日本海军冲绳部队司令部所在地。华美联军四个团立刻将小碌村围得铁桶一般,而大田实少将接到了要他向八重濑岳转移的命令,但此时已成了瓮中之鳖。
正面战场举步维艰,日军的后卫部队为掩护主力撤退,进行了决死作战。那霸、首里、喜屋武等城镇里进行着激烈的巷战。整座城市都变成瓦砾,然而日军还在瓦砾堆中抵抗。
南部的缺口现在成了盖格少将加快战争进程的最后希望。第二十军也从南海岸登陆,一直冲击到国吉高地和真荣理。第七步兵师截断知念半岛,第七十七师和第九十六师进逼八重濑岳和与座岳的日军防线。由于日军的撤退遭到了铁血军潜伏部队的迟滞和袭击,使得南部防线的日军兵力不足,美军的攻势摧枯拉朽,日军纷纷自杀。到五月二十四日日落时分,南部日军只能困守在海边一块长九公里、宽八公里的狭小地盘中。
“这是海军对海军,陆战队对陆战队的战斗。”谢泼德将军知道这极可能是陆战队在冲绳的最后一战了,而且敌军抵抗力已近衰竭,便请求黄历的一个团作为预备队,他亲自督率部下在大批坦克掩护下,对小碌村进行了最后的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