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袭击让这伙日伪军一下子被打蒙了头,喊叫声,金属撞击声,惨嚎声交织成一片,一串串鲜艳的红梅撒上了纯净无暇的雪地,点缀出一片妖异的颜色。
“杀!”李卫率先冲入敌群毫无顾忌地用轻机枪狂扫,附近几十米之内,周围的战友就算杀红了眼也不敢靠近过来。
拼刺刀?!这小子打从新兵营出来就没规规矩矩拼过几次刺刀。
天寒地冻使有平时像被二娘养似的伪军们面对几个区队的联合战队毫无斗志,更有伪军几个小队长还在游击队和武工队那里挂着人事档案,心怀鬼胎的拉着自己的人躲闪到了一边,剩下两支日军却是暗暗叫苦,承受了联合战队的全部攻击力。
雪中混战成一片,地上的积雪在被踩了几脚后,变得滑腻无比,积雪成了溜冰场,日本兵们脚上穿的大皮靴直打滑,然而各区队战士们脚上加套的一层草鞋却在这片冰雪地上踩得稳稳的,双方间的优劣势对比急转如下。
天时、地利、人和,根据地的军民们越来越适应这战争年月,生与死考验的生活使入伍的年轻人的服从性和团队集体意识也比以往大有提高。
在寒风中挣扎前行的日军士兵在行军中就已经消耗了大部分体力,而各区队的战士却酒足饭饱,战意昂然,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十二区队采用的步枪军刺轻而易举的扎透了日本兵那厚实的棉衣,红色迅速染透了棉衣,日军士兵的生命也随之褪去。
被爆了脑袋的赤井义春变成一具无头尸体没多久,牧野次郎中队长挥舞着武士刀指挥着战斗时,冷不防一根尖刺透胸而出,“……嗬!嗬嗬!”牧野次郎大声的命令变成了毫无意义单音,背后一股浓重的酒气随着风涌了过来,“一个酒鬼!”牧野次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被一个酒鬼给偷袭了,脚下一轻,整个人被透胸而出的长刺提了起来,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长刺上,伤口处肌肉和内脏的撕裂让牧野次郎脸色变得青紫,口中的血丝一股股的涌了上来,翻起了白眼,明显不止是伤到了肺这么简单。
“嘿嘿!”李卫怪笑着一扭身,格斗刺随着转身抽手而出,满脸红地像关公,打了个酒嗝,再冒出一句:“废柴!”牧野次郎重重地砸在冰雪中,像大虾一样躬起身子抽搐着见了天皇。
接连失去两个中队长的指挥,剩下的日军士兵陷入一片混乱,只能听小队长命令以小队为建制各自为战。
虎荡群羊,李卫在白刃战中的表现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尤其是那一口等同于高纯度酒精的烧刀子后劲上来,运动量一大,酒劲直上涌,赤红着双眼的李卫完全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不论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胆小的怕狠的,狠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就怕这般啥都不知道的,神智变得有些稀里糊涂,忘了自己是在战场上,纯被本能支配着在行动地,管他小兵还是军官,逮着一个就宰一个,附近区队的战士们更是离得他远远,免得被他给摸了“冬瓜”。
敢悄悄向李卫瞄枪口的日军士兵甚至连扳机都来不及扣动,就被冷不丁飞过来的子弹直接掀掉了脑袋,范国文变得像鹰一样犀利的目光扫视着整个战场,不时扣动扳机击杀对己方战士造成威胁的敌兵,平看他平时嘻嘻哈哈,可是一旦摸上了枪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每一发子弹都将换走一条敌人的性命。
没有人会认为范国文不像李卫那样去冲锋陷阵,反而躲在一旁打冷枪的行为是胆怯的表现,让他去打近战和找死没什么两样,然而躲在战场边上阴人却能发挥出他的最大战斗力。
能够挑出来参加联合行动的区队士兵无一不是生死场上活下的老兵油子,一个比一个刁钻油滑,把平时只配在伪军面前耀武扬威的杂牌混成日军士兵杀嗷嗷直叫,这些土八路简直是太狡猾狡猾了,偷袭捅要害,哪里有利就往哪里打,一触即退,丝毫不恋战,让日本兵们想控制战斗的局面也是有心无力。
尤其是使用的近战武器,除了步枪外,中国军队还拥有两大利器,可以一刀两断斩断步枪的大刀和多工能用的旁门兵器工兵铲,比起霸道绝伦且重几十斤的大刀而言,八路军中尤为喜好使用工兵铲,不仅可以挖掘工事,还可以直接抽出来开打,呼呼抡起怪风慑人,一大块金属刃面削下去,往往会掀飞半边颅骨,人脑就跟豆腐一样被抛飞,撞成一团红白浆汁。
各区队的不少老兵杀得兴起,直接丢开了步枪,抡足了工兵铲大开大合的劈砍,日军士兵死命搁挡,步枪声上火星直蹦,如果稍有撑不住劲,锋利的工兵铲能够直接顺着眉心往下劈开日本兵的脑袋。
“你们狗日的看什么看?!不想死的就跟我打鬼子!”李卫歪歪倒倒地捏着格斗刺,一手挎着轻机枪冲着躲在一旁伪军们喊,突突突一串热辣辣的子弹扫在地面上,爆起一片片雪粉,吓得伪军们一阵鬼哭狼嚎。
“老总饶命啊!”伪军中队长哪里还敢惹这酒疯子,这些八路大爷杀起鬼子来是一点儿都不手软,这个八路长官的话他们哪里敢不听,眼前的形势,只要不是瞎子,一眼就能看出来,日本人完了!
李卫的一句话加上一梭子弹直接接管了伪军中队长,伪军们壮起了胆子,冲进了战团,却是临阵倒戈,将枪口对准了日本人,随着各区队的战士痛打落水狗。
战场上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化作冰冷的尸体,更多的日军士兵倒下,相比起伤亡惨重的日军,各区队的伤亡情况仅仅可以忽略不计,最多重伤两个,轻伤一堆,重伤的现场就得到最好的医疗,轻伤的也能保持住战斗力,牺牲的更是一个都没有。
直到最后,大多数战士结束了战斗,只有李卫一个人在战场中心一下又一下机械地捅着一名日军小队长的尸体,尸体已经被捅地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这小李子的酒量也未免太差了!?”几个区队的连长同时摇了摇头,却没人敢上去拉开这个正在撒酒疯的家伙,真看不出来这家伙醉起酒来还是个武疯子。
直到被凛烈的寒风吹散了醉意,李卫渐渐回过魂来,头痛欲裂地左右张望,才发觉战斗早就已经结束,自己傻傻地坐在遍地残尸的战场中央,周围正点着几堆火围住了他,一阵阵热流向周围散发,明白过来自己方才是酒醉后的失控,李卫一丝丝暖意从心底涌了上来,这些家伙居然也没忘了在边上点起火堆,防止自己坐在冰天雪地里被冻伤。
不少伪军也围在火边上烤着火,带着感激接过区队战士们递过的辣椒姜汤,一碗热汤下了肚,体内郁结的寒气一驱而散。
“老大!酒醒啦!”正在一边烤着火的范国文看见李卫摇头晃脑地慢慢站起来,知道酒劲儿已经退了,忙倒出一姜汤走了过来。
“这该死的酒,以前我可不是这样,看来几年没练,这酒量变小了,我以后是一滴都不能碰了!”李卫接过汤碗一饮而尽,心有余恼,这一身的血,还好是冬天,冻结硬了,拍拍就全干净了,他看了看周围道:“我没添什么乱吧?!”
这个老大还真有自知之明,范国文脸上勉强笑了笑,眼神尽量不朝某处瞧,道:“没什么意外,只是老大你实在是太吓人了。”杀敌一击毙命就可以了,可没人像李卫这样仍死命的捅着尸体,直到捅成血泥,不成人形,李卫浑身是血,双目尽赤,完全像地狱里爬出来收割生命,视杀戮为喜好的恶鬼一样,李卫的撒酒疯现场演播真人恐怖片着实吓倒了好多人,甚至许多伪军和区队战士都被这种血腥场面刺激地忍不住呕吐起来,最惨的家伙大吐特吐甚至连黄胆水都吐了出来。
李卫的十一分区第一凶人名头更是区队战士们心中被抬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这冤恐怕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吓人!?嗯!是有点儿!”李卫看了看已经分不出个人类模样的肉泥堆,皱起了皱头,是太恶心了点,不过多惨的场影他都见过,心理已经达到了不一般的强韧程度,换成平常人恐怕早就吐翻了。
“这伙保安队的怎么办?!”范国文朝着那伙伪军努了努嘴,跟着日本人的汉奸武装有叫保安队,有的叫治安警,有的叫民团,也有的叫特务,“伪军”一词只是中共的官方用词,实际上日军中并没有叫伪军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