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胡武,回一二六师部,立即让申师长、杨参谋长、耿团长和李团长开会。”青阳镇出了事,让马剑峰心里一沉。
一个师长被人抓走,这事非同小可。
青阳镇机场已具备飞机起降条件,在昨天下午,一架美式军用飞机,就进行了首次试飞。现在宋发贵被抓起来,可千万别让那个赵海同,给直接押到重庆去了。
在走回一二六师师部的路上,马剑峰还是不放心宋发贵的安全。随即命令胡武,立即派出军警卫团一营四连,火速赶往青阳野战机场,务必保证宋师长的安全。同时告诉郝参谋长,自己马上赶回青阳镇,一切问题等自己回去再说。
胡武看到军座说得凝重,立即知道事态严重,骑着马飞快跑回一二六师,通过一二六师的电话,与郝晓鹏参谋长通了话,传达了军座的指示。同时命令警卫团一营四连,火速赶往青阳机场,务必保证宋师长安全,在军座没有赶到之前,不准任何人将宋师长押上飞机带走。
那架试飞的飞机没有飞走,让马剑峰和胡武多了一个心眼。
马剑峰赶回一二六师师部后,看到申长海、杨东、耿雷和李志虎已等在那里了,他立即开门见山的说道:“申师长,各位,军部有点急事,需要我回去处理,这里的一切,就拜托申师长和诸位了,有什么难题,可以直接给我电话,我离开陈家大院这段时间,这里的战斗由申师长和杨东全权指挥。”
听到军座这话,杨东不由一愣,青阳镇出了什么事,军座这样急着回去?不过,军座将陈家大院这边的事,交给了申师长和自己负责,这责任有点重大。
不过,杨东也是久经沙场的战将,当时他所指挥的新三旅,其总兵力和一二六师差不多,指挥上万人的战斗,还是很有经验的。
申长海听到这话,立即站得笔直说道:“请军座放心,我和参谋长一定不辜负军座的厚望。”
随后,几位军官也站起来纷纷表态,马剑峰随后又叮嘱了几句,带着胡武,坐上早停在门外的吉普车,在两辆军车的保护下,箭一般向青阳镇赶去。
天黑的时候,马剑峰和胡武赶回了青阳镇,刚到军部,就见郝晓鹏和谢梅馨一脸焦急地迎了出来。
“军座,你总算回来了。”郝晓鹏看到马剑峰,顿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俩慢慢说。”马剑峰端起一个茶杯,狠狠喝了一口,对两人说道。
“谢主任,还是你来说吧。”郝晓鹏望了心神不定的谢梅馨一眼,沉声说道。
“军座,我刚得到消息,那个赵海同主任,是中统徐局长的得力干将。这次他亲自到青阳镇来,名义上是负责青阳野战机场的修建,实际上是为了防止共产党对新十六军的渗透。据可靠消息,唐庄战斗中,宋师长将一批战利品,送给了新四军独立团,引起了中统方面的怀疑。这次赵海同突然抓捕宋师长,可能与这事有关。”谢梅馨作为军统方面派驻新十六军的政训主任,对赵海同突然抓捕宋发贵的事很是不满,不但是她,就是军统上层,对中统突然插手新十六军的事,也心生警惕。
要知道,中统和军统虽然同为国民政府的情报部门,但中统向来很少插手军队里的事。这次将手插向了新十六军,让戴老板闻到一股不正常的味道。
所以,军统高层为此,专门给谢梅馨发电,让她不要插手这件事。
谢梅馨刚说完,郝晓鹏接过话头说道:“军座,这个赵海同也实在太猖狂了,竟然准备连招呼也不打,就将宋师长押送重庆,现在警卫团一营四连,正与他的人对峙。”
马剑峰听到这话,那张脸阴沉得如同墨汁,转头对胡武说道:“走,我们去会会这个赵主任。”
郝晓鹏听到马剑峰的话冷得如冰,心里放不下,也跟着坐上车,赶往青阳野战机场。
至于谢梅馨,既然上峰让她不要插手这事,当然就回她的住处向上面汇报去了。
马剑峰的车队赶到青阳野战机场,吉普车直接在赵海同的住处前停了下来。看到警卫四连的战士,将赵海同的住处团团围住,而赵海同的带来的人,也全副武装地与警卫四连对峙。
在不远的地方,一架美式军机,正静静地停在跑道上。
看到车队过来,四连长徐大可急忙迎上来,向马剑峰敬了一个军礼,大声说道:“军座,警卫团一营四连正在执行任务,请指示。”
马剑峰还了个礼,说了句继续执行任务,就带着胡武和郝晓鹏,穿过警卫四连的包围圈,径直向赵海同的屋子走去。
站在门口的几个士兵,看到马剑峰等几个军官走来,立即端着枪上来阻拦,胡武陡然扬起巴掌,猛然搧在最前面的那个士兵的脸上,怒声喝道:“干什么,瞎了你的狗眼,这是新十六军中将马军长,还不快给老子散开?”
听到这话,一个阴沉沉的声音从屋里响起。“马将军,你终于来了,请进吧。”
马剑峰没想到这个赵海同,架子竟然这般大。不过,他关心宋发贵的安危,也不多话,直接走了进去,郝晓鹏紧跟其后,胡武单勇和程东,还有郝晓鹏的两个警卫员,警惕地跟着走进去。
那个右脸被搧得红肿起来的士兵,看到马剑峰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直接走了进去,顿时捂着脸不再多话。
进了赵海同的屋子,赵海同还是迎了过来,嘴里说道:“马将军,你看你们新十六军的兵,哪里还有一点党国军人的样子,竟敢包围我的住处,限制我的行动,这事你总得给我一个解释吧?”
“赵主任,不,应该叫赵大处长,我新十六军的兵,到底是什么样,你问问日本人就知道了。至于限制赵处长住处一事,我一定给你一个解释,不过,再谈这事之前,请把我的部下交给我吧。”马剑峰两眼盯着赵处长,毫不退让地说道。
“呵呵,马将军,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已查明,暂六十八师宋发贵师长有通共嫌疑,上峰已下令让我立即将他押送重庆审查,这是上峰的命令,你看看吧。”赵海同看了一眼马剑峰,傲慢地递过一份电文。
马剑峰接过一看,是中统局发来的密电,上面有徐大局长的签字。
他看完之后,淡淡一笑,说道:“对不起,赵处长,我是军人,新十六军是委员长的军队,是党国的军队,只听委员长和军委会的命令。再说,现在是抗战的关键时期,前方还等着宋师长去指挥部队作战呢。没有委员长的手谕,谁也不能带走我新十六军一名军官。胡参谋,去把宋师长给我带回去,我要好好审查这件事,赵处长,我新十六军的事,就不劳你赵处长的大驾了。”
胡武一听,立即将手一挥,几个战士随即进来,跟着他准备去寻找宋发贵。
赵海同没想到这个马剑峰,竟然这般跋扈,顿时望着他大声叫道:“马将军,你这是公然违抗上峰命令,难道你想造反?”
“呵呵,赵处长,我再说一遍,我新十六军忠于委员长和党国,你这造反的罪名,栽不到我马剑峰的头上。胡武,行动。”马剑峰盯着赵海同厉声说道。
赵海同顿时额上青筋直跳,一下子掏出手枪,对准胡武,大声喝道:“我看你们谁敢?”
马剑峰没想到这个赵海同,还真是顽固。右手一掏,一把手枪赫然在手,转眼就顶在赵海同的太阳穴上,两眼紧盯着赵海同道:“赵处长,你敢再阻拦,我就以破坏抗战,滥杀无辜,贪赃枉法,私通外敌的罪名对你执行枪决。我马剑峰杀人无数,也不再乎多你一个,要不,你试试?”
赵海同如梦也没想到,堂堂新十六军军长,竟然这样胆大妄为,顿时额上开始冒冷汗,手里的枪也开始颤抖。
胡武见此,轻蔑一笑,伸手取下他的手枪,然后将手一挥,七八个军人,如狼似虎地冲进屋里。过了一会儿,胡武搀扶着伤痕累累,步履蹒跚的宋发贵出来。
宋发贵看到马剑峰,顿时两眼涌出泪水,仿佛看见亲人一般,喊了一声军座,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宋发贵,你好大的胆子,马上给我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马剑峰看到宋师长不到一天功夫,就被这伙人折磨得不成人样,那眼里的怒火,腾腾直冒,不过,他强按下去,瞪着眼狠狠说了几句,示意胡武将宋发贵带出去。
然后转头他对赵海同说道:“赵处长,这就是你所说的审查?我怀疑这里面有屈打成招的嫌疑,对不起,你得配合我军政训处的审查。徐大可,把他们的枪全给我下了,所有人全部押回军部,交给谢处长严加审查,郝参谋长,命令警卫团,派一个营保护青阳野战机场的安全。”
郝晓鹏对马剑峰的一番作为,看得目瞪口呆,这是听到马剑峰这话,只得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后悔,为什么自己要跟着跑来趟这浑水啊。
赵海同没想到马剑峰不但带走了宋发贵,还要将自己交给新十六军政训处进行审查,顿时气得大叫道:“马剑峰,你一定会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不过,他刚说出一句,就被冲进来的警卫连战士按住,口里塞了一块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的脏毛巾。宋师长走出赵海同屋子时的惨状,已让警卫连的兄弟,心里升起无法形容的怒火。